朱見深閉上眼睛,眼皮顫動了片刻,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起身向外走去。
一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動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還被綁在治療椅上。
“……”一先生帶著椅子抓狂地蹦躂了起來,“喂!等下!那個朱見深,你先彆去!回來!你先給我鬆綁,喂喂喂喂!他們還看不見我呢,來個人救我啊喂——”
……
一把治療椅,在地上跳來跳去,啪嘰躺倒在地上。
一先生帶著椅子摔在飛廉旁邊,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用牙齒咬出來他的通訊器,然後用舌頭打開。
終於給基地發出了求救訊號。
兩個小時後,戴著墨鏡的勾陳從武裝直升飛機上走下來,直奔信號的來源處。
然後被綁在椅子上的一先生終於得救了,差點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想當年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你告訴人家隻要發了求救信號,你們一個小時之內就會派人來!”一先生道,“結果現在嫌我人老珠黃了是嗎!花了足足兩個小時!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要預約截肢手術了!!”
勾陳表示:“先生,我人老了,不吃撒嬌這一套了。”
一先生葛優癱在椅子裡,說:“嗬,老男人,真的是沒有小鮮肉可愛啊。我要是這麼跟飛廉說話,他就不會這麼冷酷無情無理取鬨地回答我。”
勾陳立刻就轉頭去看飛廉,檢查他的狀況,一邊說:“是的呢,先生還是沒有飛廉可愛。”
一先生:“……哼,可惜飛廉的心裡隻有我。”
剛說完,飛廉呻|吟一聲,從強製催眠當中醒了過來,迷蒙的眼神四處張望。兩秒後,他清醒過來,原地跳起來說:“一先生!他還在房間裡!!!”
說完,他已經風一樣地跑了出去——
看都不看一眼就在門口的一先生。
勾陳問:“先生,他這是在精神病院裡呆久了,也瘋了?”
一先生說:“說來話長。勾陳同誌,其實我在這裡學到了新的一項能力,那就是……隱身術!”
勾陳歎了口氣:“先生,您也快瘋了吧。罷了,我去把飛廉給追回來。”
幾分鐘後,勾陳用“先生先已經上了另一架飛機”為由,把飛廉帶了回來。
飛廉還在迷迷糊糊的:“發生了什麼?朱見深……就是幕後主使人?我怎麼不記得這回事了,先生也回去了嗎?”
一先生就站在他旁邊,聞言彈了一下飛廉的耳朵,好笑道:“傻不拉幾,小媳婦。”
飛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滿頭霧水:感覺好像被人碰過一下?
這個時候,他們的人已經將整個醫院給控製了起來,朱院長被關在押送嫌犯的警車裡。
很多護工和病人都圍在一邊看,指指點點,不敢太靠近。
隻有自閉症男孩樂樂站在最近的地方,直直地看著警車。
在一先生的印象裡,這好像是他第二次沒有看著2010室的方向——第一次是他對徐曼曼說“再見”的那次。
一先生走過去,看著樂樂說:“你能看見我不,hello?你是自閉症,自閉症能被催眠麼……算了,反正你看不看得見都不會理我。”
說完他歎了口氣,伸手將樂樂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這時,警車裡的朱見深也看見他們了,目光顯得很是迷茫。
樂樂突然對警車揮了揮手,說:“再見。”
一先生驚了,蹲下來直視樂樂,道:“什麼?你又搭理彆人!喂喂,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一個字都沒對我說過。怎麼樣你才肯說話?我給你去買棒棒糖,還是去撈金魚?”
他用充滿探究的眼神看著樂樂,但這隻持續了兩秒。
因為兩秒後,身後巨大的噪音和氣浪令時間仿佛變得凝滯起來。
先是轟鳴聲,然後是滔天的熱浪,巨大的衝擊力席卷而來,讓一先生直接被打趴在地上,耳膜嗡的一聲過後,足足有幾分鐘都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在強烈的耳鳴當中,一先生又努力站了起來,看見勾陳緊張地在問自己什麼。
一先生咽了咽口水,大聲喊道:“我沒事!沒事!”
但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身體一陣陣傳來不適感。他回過頭看去。
隻見那輛押送朱院長的警車,就在前一個路口處,化為了一團火焰,扭曲了周遭的空氣的同時,赤紅色的焰尾照亮了半邊天際。
這時候沒有人敢上前搶救,因為誰也不知道這麼大的火焰會不會再次發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