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多年後,他漸漸老了,那兩小子大了之後,對他反而是個威脅。
貼身太監不懂,小心問一句,“老奴實在沒看出來,景大人跟祁大人對您有什麼威脅?他們不是一直都給您辦事嗎?”
就算失憶,就算對皇帝抱怨,不也老老實實把事情辦妥了?
這麼好的臣子,貼身太監都覺得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個。
彆看朝堂上那麼多臣子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真到關鍵時刻,跑的比兔子還快。
哪會像景釋榕跟祁袁銘,永遠記住自己使命,就算危險中也不忘記完成任務。
貼身老太監這麼一說,皇帝倒是有點動容了。
“你說的對。他倆儘管會跟朕頂嘴,發脾氣,到底沒有真的背叛朕。”
他生性多疑。
以為景釋榕知道他縱容皇後給他下毒的事後,會跟他生嫌隙,從而跟他生異心,這才不敢用他。
可是貼身老太監說的也沒錯。
這朝堂上下,看上去一片和諧,實際早就分幫分派。
有的站太子一黨。
有的站二皇子。
還有的站淑妃的兒子。
這些人明麵上會做表麵功夫,真到關鍵時刻,肯定尥蹶子就跑,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就這些自私自利的老東西,指望他們給他效忠,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算來算去,還是景釋榕跟祁袁銘最可靠。
“罷了,明兒你叫那兩小子進宮來,朕有話跟他們說。”
貼身老太監見他想通,唉了一聲,“老奴這就去。”
貼身太監離開後,皇帝才對窗外說一句,“進來吧。”
景釋榕知道他發現自己了,沒躲藏,大大方方進來。
進到書房後,他也不行禮,就那麼直直站著,一身的傲骨。
皇帝看他這麼傲氣,嗤哼一聲,吹了吹胡子,“你小子,膽敢偷聽?知不知這是什麼罪?”
他故意用君王的語氣來嚇他,但人家卻不為所動,仍是竹子一般,直直挺挺站著,仿佛沒聽到他的恐嚇一般。
皇帝一看他這德行,就想起這小子從前不滿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聲不吭,不跟你吵,但也絕對不認同你,能把人活活氣死。
當時他年紀小,明麵上都敢不服氣自己,叫皇帝氣了好一陣,直接把他丟軍營,讓他吃一吃苦頭。
可人家去軍營,不僅沒吃苦頭,還去一次就學一次本事,叫皇帝氣的牙癢癢。
這麼多年過去,這小子還是這麼氣人。
“你對朕有什麼話要說?”
他肯定是猜到皇後給他下毒的事情肯定跟他有關係,這才特意來偷聽。
“既然都聽見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景釋榕抬眼,黑眸沉沉看了皇帝一會,才道,“解藥。”
皇帝氣哼一聲,“你就這麼篤定朕有解藥?”
“要是朕沒有呢?”
景釋榕才不信,繼續伸手,“你有。”
他這麼篤定的語氣,叫皇帝都氣笑了。
“你憑什麼說朕有?”
“毒是皇後給你下的,按理應該皇後才有解藥,你憑什麼找朕要。”
景釋榕才不聽他吹,收回手,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看著他。
皇帝見他這麼篤定,簡直氣餒。
這小子,實在聰明的嚇人。
彆說皇後,就是貼身太監都不知道他有嗜睡蓮的解藥,這小子居然能猜到他有?
他到底從哪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