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笙出門買菜去了兩個小時都沒回來。
周馭耐不住,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可能是在路上吧。”徐川猜測著。
看見周馭眼角隱約閃爍著的暗芒,徐川歎了口氣,“我覺得,你要不趁現在把事情告訴她。溫笙是個好姑娘,她應該不會為這件事情為難你。”
這是當然的事情。
但就是因為周馭知道溫笙太好,好到讓他不忍心拿這件事情去傷她。
周馭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溫笙的眼淚。
但偏偏,他總是惹她流淚。
周馭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仍然是沒有人接聽。
徐川出去拿了瓶水進來,正好手機響了,是方妍打來的。
她讓徐川去樓下接她。
徐川啊了一聲,掛了電話馬上對周馭道:“彆急彆急,回來了回來了。”
周馭深鎖的眉頭立刻舒展。
溫笙在超市裡買了許多菜,方妍負責把這些運回來。
周馭下不了床,隻有徐川下去接。
徐川一開始還沒發現,等上了樓,看見周馭扶著門框,捂著肚子站在門口,眺望成了一座望夫石,他才反應過來。
周馭蹙著眉頭,視線從他們身後空蕩的樓梯間移到他們身上,黑眸裡期待變成了不耐。“她人呢?”
徐川一梗:“呃,她……”
“她有事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方妍手裡拎著東西,挺重的,她不想在門口磨蹭,擠著周馭進了門。“讓開讓開。”
往日裡,方妍對周馭是又愛又怕。
她時常在溫笙和徐川麵前感歎,怎麼就能有個男人能生得像周馭這樣好看。
但好看歸好看,周馭這個人卻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氣息。不知道是她敏感還是溫笙遲鈍,從一開始方妍就提醒過她,跟周馭在一起,風險很大,可溫笙就是不聽。
這些話,她當然是不敢當著周馭的麵說的。甚至連平時對徐川甩臉子,方妍都不太敢當著周馭。
今天倒是奇了怪。
周馭行動不便,腹部傷口和吊著的手臂大大限製了他的行動力。
方妍進門一擠,直接將周馭擠到了旁邊的玄關櫃上。
他扶著櫃門,傷口作痛,背後乍出一層冷汗。見方妍沒事人一樣徑直進了廚房,周馭皺了皺眉。
徐川在後麵看著,心跳猛然竄上一百八,趕忙過去將周馭扶住,生怕牽扯到他身上的傷。“哥,你沒事吧?”
周馭靠在櫃門上,側眸望向方妍的眼神沉冷非常。
方妍把東西拎進廚房,轉身出來見他們兩個還在門口,不悅地瞪著徐川道:“徐川,還不快點滾進來打下手!”
徐川也不曉得方妍今天這火氣是從哪裡來的,偏生兩邊都不敢得罪。
“誒誒,來了來了。”
他一麵應著方妍,一麵小心扶著周馭進屋,“走走,先回屋躺下,躺下。”
等徐川再到廚房的時候,方妍已經開始備菜了。
水池上的龍頭被開到最大,水流嘩啦啦地往外衝。
徐川看見,把手裡東西放下,過去將水關小,“我的姑奶奶,你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吃什麼槍藥了?”
說著他就伸手去接她手裡的菜刀,深怕一會兒她一會兒會揮著刀朝他來了。“你瞧瞧你,臉都氣變形了。”
方妍聞聲,斜眼瞪著他,不說話。
徐川撇撇嘴,將刀再拿得遠一些,哄著她道:“好了好了,你有什麼脾氣等咱們回家去了,你使勁發,好不好?在這兒你還是稍微收斂點,這可不是在咱們自己家。馭哥前兩天出了車禍受了傷,他得靜養,你聽話,彆在這兒鬨,啊,乖。”
“乖個屁!”方妍心裡有氣,徐川越哄她越氣。“什麼車禍,還不都是他自己活該——”
沒等她話音落下,徐川立刻撲上去捂住她的嘴。
——“你小點兒聲!”
徐川小心看一眼客廳沒有動靜,才鬆開手,皺眉說:“你怎麼回事,今天講話這麼衝?”
方妍嫌棄地揮開他的手,“看見你倆我就來氣!滾滾滾!”
“不對啊。”徐川狐疑望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你剛才是不是見到溫笙了?她跟你說什麼了?還是你跟她說什麼了?”
聯想到周馭的疑問,徐川立時瞪大了眼睛,“不會真是你把馭哥生病的事情告訴她的吧!”
方妍睨著他,幽幽問:“你說呢。”
“真是你啊!”徐川聞言頓時皺了臉,“我不是跟你叮囑過這事不能外傳,不能外傳!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好了,他倆為這事大吵一架你知不知道。”
“什麼外傳,溫笙是外人嗎?”方妍見徐川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也不示弱,“你以為光讓我閉嘴就行了?溫笙早就知道這事了。吵架,吵架也是周馭活該!誰讓他要瞞著笙笙。”
方妍本就有氣,一想到溫笙剛才的眼淚,她愈發義憤填膺。
本來這件事說開就好,非得瞞到現在,連她也跟著成了幫周馭隱瞞的幫凶。
徐川聽方妍這話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你說溫笙早就知道了?誰告訴她的?”
方妍奇怪地看著他:“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客廳裡,周馭倚在兩個臥室相連的牆壁上,眉目陰沉,黑眸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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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溫笙第二次到悅華的花園餐廳。
她一直以為這裡隻有大廳分割出來的卡座雅間,不知道餐廳裡竟有真的花房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