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推斷。”祭壇邊,雷對男爵說,“祭壇下的一塊石片落進地下暗河,它的質地很輕,被湍急的暗流衝刷到菲爾德莊園後方的小溪裡,然後被你撿了回去。至於爵士你夢遊的症結,我想,挖開這個祭壇,也許能見分曉。”
男爵皺起眉頭。挖開祭祀祖先的祭壇,這聽起來實在太過失禮,而且雷沒能給出他如何判斷那塊石片是來自這個祭壇的原因,這便讓他的話聽起來不那麼可信。
“老一輩人告訴我這裡供奉著祖先的英靈。”他遲疑著說。
“祖先英靈,這隻山羊嗎?”雷搖頭失笑,如果這位男爵知道沉湎山羊的傳說就不會這麼想了。他並無嘲諷之意,但在旁人看來卻有些故弄玄虛。
“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讓我們破壞祭祀祖先的祭壇?”克裡斯眉頭緊皺,“老實說,要不是你是古斯塔夫教授介紹的,我都快以為你跟那些教士是一夥了。”
“稍安勿躁。”雷沒與克裡斯計較,對男爵說:“這座雕像的寓意有些邪惡,它不該被用在祭壇上。”
“既然你堅持。”克裡斯打斷了雷,“那就放開手乾吧,但如果情況不像你說的那樣呢?”他用逼迫的目光盯著雷,雖然這麼說,卻顯然不可能真的讓雷肆意妄為。
“我隻是把我的判斷說出來,具體怎麼做完全看爵士的判斷。”雷說,“你們也可以當我沒說過那些話,但我打包票,如果我走後這裡一定會被你們挖開。”
“嘿,這本來就是達諾切利特家族的財產。”克裡斯語氣開始不善了。
“看吧。”雷咧嘴笑了笑,“你已經相信那下麵有東西了。”
“行了,克裡斯。”男爵這時才出聲製止,他深深看了雷一眼,“我相信你,雷,我也相信古斯塔夫教授。所以現在,我們該怎麼挖開這裡?”
“這個祭壇底部是一整塊石頭,我們隻要用到鎬子、杠杆,還有馬背上帶著的麻繩。”雷說,“我不建議喊人手來幫忙。”
四個小時後。
沉湎山羊的雕像連同石板碎裂成塊,兩匹馬拉著麻繩,在男爵的指引下吃力地邁動步子。雷與克裡斯使勁把木製杠杆往下壓,嘎的一聲,祭壇底部的石塊被撬開一條縫隙。
一陣微風“呼呼”的從黑洞洞的縫隙裡吹出來,冰涼潮濕,帶著淡淡的黴味和土腥氣,打在克裡斯臉上。克裡斯驚疑不定地看了雷一眼,麵露尷尬之色。
“還好,沒猜錯。”雷鬆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對克裡斯笑了笑。
“我為之前的失禮感到抱歉。”克裡斯目光閃爍,沒有與雷對視,看著石板打開露出的縫隙,那兒有一段潮濕的石階。祭壇低下竟然真有密室,他不由感到後悔剛才沒有早點趕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