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放下畫筆,對瑪麗格特笑了笑,“起來吧,你一定凍壞了。”
瑪麗格特如獲大赦,連忙裹緊衣服,這次她沒了半點和瑟華卓調情的心思,連報酬都不想要了。“藍色很適合你。”在瑪麗格特趿拉上高跟鞋時,他看著她的鞋子說。
“這是紅色。”瑪麗格特詫異地看了瑟華卓一眼。
瑟華卓臉色僵了一下,過了幾秒他才自語般說:“燈光太暗了。”
“我可能得早點走。”瑪麗格特穿上行頭,“今天有點事。”
“哦,哦,哪個尊貴的客人?”瑪麗格特的異常表現讓瑟華卓有些不快,並語帶譏誚。
“當然,是一個大主顧。”瑪麗格特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說:“住在大房子裡,房間裡有亮閃閃的黃銅暖氣片的大主顧,他至少不會白吃。”說著她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離開,並用力帶上門。
瑟華卓沒料到瑪麗格特翻臉如此之快,在瑪麗格特摔門後,他低聲罵了一句“婊子”,說服自己彆跟女人計較,深呼吸了一會兒,坐到沙發上拔開酒瓶瓶塞。
灌了口酒後他吐出酒氣,望著地麵,心裡浮現出瑪麗格特的鞋子。“紅色……”他喃喃自語,表情逐漸冷了下來。起身來到窗邊,天是火燒般的紅色,河是濃稠的墨綠色,一切都變得光怪陸離。他回到畫架邊,現在唯一看起來正常的,就是畫布上的畫了。
瑪麗格特眼中完全是一片黑幕的畫,在瑟華卓看來卻色彩豔麗,火焰般的背景中豎立著一根十字架,赤裸的瑪麗格特被綁在十字架上,一如經書中描述的祭牲。
瑟華卓端詳這幅畫,神色抉擇不定,過了許久他才歎了口氣,把畫慢慢撕碎。
翡納河邊,化凍的冰麵散發出刺骨寒氣,瑪麗格特停住腳步把圍巾弄鬆了一些,因為走得匆忙,她把它弄得太緊了,離開瑟華卓那所舊房子後她就感到有點窒息,簡直像被繩子勒住了似的。
解開圍巾,她立馬感到輕鬆了很多,用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隱約的河腥味湧入鼻腔。她用手擋住風點燃一根香煙,把濾嘴觸到唇上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的同時回頭看向河邊那所陰森的舊房子,蹙起眉頭。
本來是個挺有魅力的男人,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家夥變得不正常的?她搖了搖頭,沿河岸繼續離開。走了一陣,怔了一下,“對了……”她忽然想起曾經給她一筆錢,讓她監視瑟華卓的那個男人。她不是私家偵探,一直沒發現瑟華卓有問題,她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叫什麼來著……對了,雷·貝德維爾,我留了他的地址,回去找找應該能找到。”瑪麗格特低聲自語,“把這事告訴他,他應該會再給我一筆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