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力加重握手的力量,直到對方吃痛的齜牙咧嘴,才主動鬆開手,後退一步,花式白蓮地笑說:“也可能是我不配吧,在京都高中我隻是學生會副會長,和紀檢會的鄭浩同學不太熟,大家不提很正常。”
“你!”陳芳凡一邊甩手一邊憤怒地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不過,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學姐,學姐要這樣用力攥我的手?”她茶言茶語著,低頭揉著剛剛被捏紅的手心,遠遠看去,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李玉山才反應過來,剛剛短短數秒兩人就發生了衝突,連忙上前一步充當和事老,“白雪學妹你彆誤會,芳凡不是那個意思,這樣,你先入座,我們的新生座談會很快就開始。你先裡邊請坐!”
陳芳凡卻是麵色凶狠的伸手一攔,“先出示你的邀請函!”
“哦哦對,按要求,我們需要邀請函才能入內。”李玉山訕訕伸手。
“稍等。”
白雪拿出帶在身上的小冊子,特意用被抓紅的手遞過去。
李玉山的視線最先落在他麵前那隻白白嫩嫩的手上,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當如是,奈何上麵留了一片紅色,十分惹眼。
陳芳凡也注意到了李玉山的視線,瞥了一眼,再看看自己什麼事都沒有的手,疼是真的疼,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氣得麵上一陣紅一陣白,淬了一句:“賤人就是矯氣!”
“芳凡,你怎麼說話呢你!”李玉山下意識反駁,又怕白雪傷心,連忙打開冊子看了一眼,“學妹你的座位在一排——你又乾什麼!”
陳芳凡直接搶過小冊子,定神看了三秒,冷笑,毫不猶豫的將小冊子丟在地上,“你從哪裡弄來的假邀請函,我們東宮團隊還不至於low到用手寫的方式邀請新生參加座談會。”
這個變故白雪是怎麼也沒想到。
她看了眼地上的小冊子,又對上陳芳凡難掩諷刺的雙眼,沉默了三秒,到底沒忍住,欽佩地朝陳芳凡比了比大拇指,發自真心的感歎:“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一個,你真棒!”
敢摔出自宮淩之手的東西,她恐怕是第一個。
陳芳凡不明所以,但並不妨礙她自以為抓住白雪的死穴,一口咬定:
“少來巴結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我們東宮團隊的邀請函,邀請人名字都是用最新科技刻印機機刻再鑲上銀粉以表尊敬。我不管你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勾搭上鄭特助,但在東宮團隊,規矩就是規矩。沒有邀請函或是用假邀請函破壞規矩的,不好意思,拉黑,再見!”
白雪:“?”
她低頭盯著地上翻開的邀請函,鋼筆寫的白雪兩字清晰可見,不確定的想:所以手寫的邀請函,獨此一份?這是宮淩臨時寫,臨時……邀請她?
“芳凡你彆這麼說,白雪學妹是鄭特助特彆吩咐要招待的人,怎麼可能會製造假的邀請函,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你先彆衝動。”
李玉山剛想彎腰撿起地上的小冊子,就被陳芳凡踹了一腳,“撿什麼撿,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兒,看到個長得跟狐狸精似的女人就湊上去舔——”
“陳芳凡學姐,請你慎言。”白雪打斷她的話。
話越說越過分,聲音也越來越大,隻怕都要傳進門後的新生們耳裡,那事情就鬨大了。
隻見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沉寂下來,周身的氣場也在漸漸轉變,因不再微笑漸漸生出冰山美人的氣質更富有魅力,隻惹人移不開眼。
李玉山看癡迷了眼,連被踢的事情都忽略掉。
“怎麼,我有說錯嗎?她可不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陳芳凡看在眼裡,一時間妒火燃燒。
白雪不怒反笑,冷靜地開口說:“學姐,我非常不理解,同為女人為什麼你對我惡意那麼大。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嗎?是我以前得罪過你?還是你對我有什麼誤會?如果你是因為邀請函是手寫故以為是假的,這點我可以解釋,這份邀請函應該是——”
“應該是什麼。”
“應該是你們的……”東宮太子本人所寫。
白雪話音一頓,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人不是陳芳凡,而是……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沉穩有序,除此以外還有其他雜音,提示著來人並不少。
白雪條件反射地挺直腰板,雙手下垂藏在兩側,方才的氣場也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像剛要張牙舞爪的小狐狸遇到了勁敵,秒慫的收起爪子偽裝路過。
還不等她轉身,就見李玉山和陳芳凡喜出望外,迎了過去,一邊驚喜道: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太好了,新生們看到您肯定都非常激動!”
宮淩——不,他是東宮。
白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轉身。
還是熟悉的男主標配,西裝革履的精英團隊,以及被簇擁在前身材高挑、顏值爆表的男人。
俊美無雙的臉上此時透著幾分不悅,蹙眉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對她的出現感到不高興。
不高興,那她走?認錯人加把人敲暈的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她又心虛得想臨陣脫逃。
陳芳凡忽然藐視十足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男人憤憤不平地說:“太子殿下,正巧您來了,我們正在負責接待工作,發現有人使用假邀請函試圖蒙混過關參加新生座談會!”
白雪:“……?”
就陳芳凡這點找老師告狀的手段,她十歲演電視劇時就會了。
感受到那股懾人的視線落在自己頭上,白雪已經條件反射的戲精上身,“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
白雪:……這該死的劇本套路。
“誤會?人贓俱獲,哪來的誤會!”
陳芳凡說著,轉頭彎腰撿起地上小冊子,再次瞥了眼白雪,神色難掩得意,再轉身立即換了一副麵孔,雙手將小冊子捧起送到男人麵前,激動地邀功:
“太子殿下您看看,這就是她拿來以假亂真的邀請函,可惜她根本不知道我們的邀請函是機刻而非手寫,被我們逮個正著。”
白雪大無語,也怪她解釋不及時,雖然她解釋了陳芳凡也未必肯信。
這位走的才是真正惡毒女配的路線吧?不,惡毒女配可能都搭不上,炮灰女配還行。
連帶背景板的鄭浩也是無語至極,想對白雪使眼色,可惜她根本沒get到他的存在。
李玉山見白雪沒有反應,以為她被嚇到了,血氣一湧,往白雪麵前一站,急急忙忙地說:“太子殿下,這可能是個誤會,白雪學妹她不是那種人。”
英雄救美的戲份,讓現場氣氛更壓抑了幾分。
鄭浩翻了個白眼,一個兩個隻會火裡澆油,沒救了,擺爛吧。
白雪察覺到什麼,視線一轉,終於落在男人身側的鄭浩身上。
後者極為默契,幾乎是同一時間與她對線。
她用眼神示意: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鄭浩立即回以擠眉弄眼:你行你上,這時候開口等於滅我口。
白雪:“……”
鄭浩:“??”
原本凶狠勇猛的惡犬,轉頭秒變五官亂動的哈士奇。
這誰看了能忍得住不笑!!
本來氣氛壓抑的現場,被忽如其來的笑聲打破,在場的人視線幾乎同時聚集在罪魁禍首身上。
白雪連忙收斂情緒,尷尬得緊,“我……剛好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一時沒忍住,抱歉,你們繼續。”
陳芳凡以為她又要使手段使用美人計勾引人,十分鄙夷的瞪著她,“你竟然還能笑出來!”
男人何其敏銳,自然察覺到她和身邊人的互動,臉色冷若冰霜。
鄭浩求生欲滿滿的後側一步,頭皮發麻的開口解釋:“少爺,我剛剛隻是想提醒白雪同學,提醒她、提醒她……”
我就是想提醒她主動撲火好過引火**。但這話他不能說啊!鄭浩在心裡哀嚎。
白雪不明覺厲,隻是克製自己的眼神不再往鄭浩那邊瞟,急中生智轉移話題,“不是說你們座談會十點開始嗎?現在時間差不多,要不我們……先進去再說?”
雖然門口距離禮堂裡麵有一段距離,樓道裡也沒有什麼人,但會議室裡已經早早到來的新生們早已經在裡麵伸頭探耳暗中觀察。再耽擱下去,隻怕要上論壇頭條。
但那麼好的機會陳芳凡怎麼可能會放過,隻見她提高聲音,“你彆想轉移話題,你製作假邀請函——”
“我親自寫的邀請函,哪裡假?”
陳芳凡一驚,猛地抬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不想後者隻是冷著臉拿走冊子,往前走了兩步在白雪麵前站定,將冊子遞給她,語氣淡淡道:“鬨了那麼久,這麼放任著不解釋,不像你的性格。”
這熟稔的語氣讓白雪心情十分複雜,昨天那大膽的念頭再一次跑出來,讓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又怕尷尬,伸手拿過冊子,繞圈子說:“鄭浩昨晚忽然給我這邀請函也沒說是你寫的,我要是知道,肯定——”
男人冷笑,“肯定不來?”
她的話被男人直接了當的截住,心突突地跳,“怎麼可能,老同學的邀請,我怎麼可能不來,我——”
“那你昨天跑什麼?”
白雪:“……”
算了,擺爛吧。
對方都不尷尬,她尷尬什麼。
白雪一時間連自己女神的完美形象都懶得營業,攤手道:“那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東宮同學,你們座談會到底開不開?超時也不是你的性格。”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先進去再說。”
白雪鬆了一口氣,眼尖看到後麵的鄭浩衝她比讚的動作,也下意識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她手上的紅印沒消,下意識地,不想被發現。
幸好男人已經率先走在前麵進禮堂。
白雪剛想回頭去看沒了聲音的陳芳凡和李玉山,就對上鄭浩那看起來久很強壯的胸膛。
後者笑眯眯地彎著單眼皮眼睛,伸手往前一擺,“白雪同學,請。”
二哈不去講段子實在是人間損失,她默默轉移視線。
二哈身後,陳芳凡臉色慘白,看著會議室大門的方向,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受了不小的打擊。
看起來怪可憐的。
可惜白雪不是瑪麗蘇女主,沒法在被惡語相向後還能翩然袒護。而惡意也不可能平白而起,她得問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想著,她剛要動,又被鄭浩攔下。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白雪同學放心,這件事情會有人處理的。”
處理?怎麼處理。想到劇裡男主對各大家族反派炮灰的處理方式,以及她這個女配角色淒慘的下場,白雪再一次看向陳芳凡,“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總得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白雪同學,你還不明白嗎?”鄭浩側了一步擋住她的視線,語重心長道:“你再讓裡麵那位等久一點,原本沒事都要變成大事。”
“又不是宮鬥文還能亂扣罪名怎麼著,什麼沒事變大事的,咱們也得講究事實,你……”到嘴邊的話,最終在鄭浩的眼神中遏製。
“白雪同學還是請吧。”
白雪:“……”
鄭浩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雖然看不見陳芳凡,但白雪耳尖的聽到陳芳凡似乎被捂住嘴漸漸離開的動靜。
人被帶走了,連帶一直沒說話的李玉山。
她的心情被壓抑住,再一次認清這裡是電視劇裡誇張到離譜的瑪麗蘇背景世界。
——
裝修豪華的禮堂此時座無虛席,黑壓壓的一片,每個人坐姿端正,如同排列整齊的方陣濟濟蹌蹌,氣氛莊重,無人敢私語。
座席首排,男人已經先行入座,身旁圍坐著他的精英團隊,其中有兩人正站在他身側小聲彙報著什麼。
白雪剛踏入禮堂就感受到無數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麵不改色地跟在鄭浩身側,直到看清目標位置,才腳步一頓,步子慢了下來。
她低聲說:“鄭浩,這不合適,我坐後麵就好。”
被萬眾矚目的男人身邊明晃晃空了一個位置,像是在等待著誰自投羅網一般。
鄭浩也適當的放緩腳步,不讓她有臨陣脫逃的機會,小聲回話:“你不坐那裡更不合適。”
“這算什麼理由,我坐那裡哪裡合適了?”
“你就是理由。”
白雪還想再問清楚,相隔幾米的男人忽然抬頭看了過來,包括他身邊彙報的兩人。
那兩人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變,立即避開她的視線低下頭快速說著什麼,然後後撤回到他們自己的位置。
男人還在看著她,那雙熟悉的黑眸中閃爍著幽幽冷光,令她心裡發慌,進退兩難。
曉是脾氣再好的人被逼到這個地步,也忍不住,“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誤會了,”說話間,鄭浩在座席前站定,伸手一擺,“請坐。”
距離那個空位置還有兩米不到。
眾目睽睽之下,鄭浩又是這樣尊敬的態度,禮堂裡的同學們看白雪的眼神都變了,恨不得當場拿出手機拍照,將最新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出去。
隻是一想到消息與東宮太子有關,拿出來的手機又塞了回去,惜命要緊。
白雪停下腳步遲疑了一瞬,到底忍住沒發火,拿出上輩子的職業精神重新營業。
笑意盈盈地衝著鄭浩點點頭,“謝謝鄭浩同學。”
鄭浩:“……”
有點慌,前一秒還要發火的美人後一秒忽然衝他笑。
但好在人是到那個空位坐下了。
相信今天過後,再有不長眼的想打這位的主意,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資格。
鄭浩微不可覺的鬆了一口氣,臉色一板,轉身移步上台。他是今天座談會的主持人,該他上場了。
禮台上是巨大高清晰的液晶寬頻,鄭浩上台後就有司儀全部座談會開始,熱烈的掌聲才打破禮堂的肅穆氣氛。
台上洋洋灑灑的開始進行東宮學園的介紹,台下,白雪無視背後各種各樣打量的目光認真營業,專心聽講。
雖然總有人看不慣她的營業模式。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白雪微微勾唇,並沒有轉頭,客套道:“你說笑了,鄭浩同學說得很好,東宮學園的介紹也很詳細,讓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學園校貌。”
“這些資料網上到處有據可查,沒看過似乎說不過去。”
“……我剛回國,確實沒看過,也不了解這些。”
“沒查過東宮學園就申請回國當交換生,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有其他回國目的?”
白雪深深吸了一口氣,“東宮同學,請你安靜一點不要找茬,認真聽好嗎?”
“看來,這兩年你一點也沒變。”男人似乎換了個坐姿。
白雪忍不住轉頭,不想一下就撞進男人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中,心頭一跳,連忙避開,掩飾性的將視線轉回到禮台上。
男人不悅地微眯了眯眼,“還是這麼怕我。”
原來你也知道我怕你啊!白雪握緊手,垂直平放的雙腿也往椅子下縮了縮。
“從回國到現在,始終不敢正眼看我,因為,心虛?”
知道你還講出來,我不要麵子的嗎?白雪忍住扭頭懟人的衝動。
“兩年前的那天晚上——”
白雪猛地往旁邊踢了一腳,掩飾慌亂的心跳,低聲道:“你不可以安靜點嗎?這是你主場的座談會。”
身後的人看不見他們的互動,但台上的人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原本侃侃而談的鄭浩語音一頓,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演講。
有生之年第一次被踢腿的男人也是愣了一秒,側頭俯視身邊耳根發紅麵上卻是一本正經聽講的女人,黑眸中笑意一閃而過,起了逗弄之心。
“兩年不見,你還這麼怕我,讓我很是為難。”
“知道為難東宮同學何必自尋煩惱,今天話這麼多可一點也不像你的做派。”
“說到底,你還是在意兩年前我們——”
“宮淩!”
白雪忍無可忍地越過座椅扶手拍了一下他座椅空處以作警告,不想手伸了出去,就再沒能收回來。
宮淩抓住了她的手,稍作用力,便將她的手攥到麵前,力道把握得十分精妙,無論她怎麼掙紮都沒能掙脫分毫。
“彆亂動,大家都在看著我們。”
原本還想掙紮的白雪頓時被定住,不敢大動,隻能咬牙小聲警告:“兩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那麼……輕浮,快放開我,那麼多人看著呢!”
她原本想說他怎麼變得那麼不要臉,但實在不敢真的和對方撕破臉。
“彆忘了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主動自己回國,主動自己來座談會,主動……將手伸進他的世界。
“那也是你話太多。”白雪抬頭看了眼台上正在播放視頻短片的鄭浩,又小心翼翼地觀察左右兩側的精英團隊,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宮淩眼中橫波一輾,垂眸視線落在手中的露出小半的纖細五指上,緩緩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我要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天我——”
“一個能令我滿意的解釋。”
“你!”什麼叫能令他滿意的解釋,她氣到失語。
緊張得握拳的手忽然被另一隻大手強勢的掰開,正當白雪想掙紮時,忽然聽見身邊的男人聲音一沉,“這是怎麼回事。”
感受到手心處傳來絲絲疼意,她看過去,才發現她手心被攤開在宮淩手中,露出手腹位置。手腹白皙的皮膚上麵隱約有兩三個指甲印,其中最重的一個印子還隱約滲了血。
是剛剛陳芳凡借握手之際用指甲掐的,她隻覺得疼,沒發現破了皮。
若是換成其他男人,白雪可能早就撒嬌賣慘借裝可憐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但對方是宮淩。
是唯一一個她不願意在對方麵前賣弄茶藝的人。
她努力想翻過手心,奈何對手力量過大,隻好緩和語氣,耐著性子說:“要不你多看兩眼?”
宮淩瞥了她一眼。
她語氣涼涼繼續下一句,“畢竟再不多看兩眼傷口就愈合了。大驚小怪!”
宮淩:“……”
還是抬手叫來人,低聲吩咐了兩句,那人先驚愕了一瞬,立即點頭彎腰離開座席,直奔外麵而去。
白雪想趁機收回手,被男人識破,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她氣急,“你還想抓到什麼時候,放手!”
宮淩稍作用力轉了一下她的手腕又轉回來,白皙嬌嫩的手麵皮膚上還能隱約看出一圈紅印,稍作思考便能猜出大概原因,頓時眼中冷意一閃。
“抱歉,是我管理不當。”
白雪的惱火被稍微撲滅了一些,撇過頭沒敢去觀察對方的神態變化,“彆跟我道歉,我惜命。”
宮淩皺起眉,視線重新落在那三道細小的指甲印上,壓下心中地怒氣,“你所謂的惜命就是讓自己受傷還不懂反抗?”
白雪一噎,“行,當我胡說。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先消毒再說。”
進度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不是,這才多大點印子,真的要不你認真多看兩眼,不然待會兒印子就沒了。”
她還想爭取一下,男人乾脆鬆開她手腕改為雙手覆蓋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聲音淡淡的敘述起來:
“高二下學期,你被玻璃窗卡到手臂刮出一條傷口,因傷口不及時處理,發炎疼了一個星期還不夠你長記性。”
她一臉震驚,“竟然還有這種事?”
宮淩:“……”
罷了,反正她從來不記這些。
察覺到她還不死心想掙紮,宮淩乾脆大手與她的鑲嵌十指相扣。
這下任由她怎麼掙脫都沒有辦法,才算滿意下來,另一隻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語氣中多了幾分愉悅,“認真聽講座。”
白雪:“?”
你這是人乾事兒?
手抽又抽不出來,又不想一直台上講座,台下開小差,她隻得閉上嘴。
小心臟還處於砰砰加速狀態。
男人的大手寬厚也充滿力量,溫度感人,被他這麼十指相扣,總有一種被燙傷的荒謬感。
這是真實存在的人,不是男主,不是劇情任務的NPC。
她忍不住閉上眼,費了好大的意誌力才將瘋狂爆出來的危險想法抑製下去。
不過說起來,高二下學期的事情,宮淩怎麼記得那麼清楚,他們那時候很熟嗎?
沉默著聽了一會兒講座,白雪便敏感的發覺男人又有新的小動作,指腹在一下一下的摩擦她的手背,力道很輕,讓她覺得手背發麻,似乎被什麼燙到一樣。
不由得抽了抽手,乾巴巴的輕喝:“你彆亂動。”
宮淩斜睨了她一眼,聲音裡夾著笑意,“一分鐘心跳99次,白雪,還說你不緊張。”
“你才緊張,放開我,彆動手動腳!”白雪臉上發熱,被拆穿的窘迫讓她恨不得把人甩開站起就走。
“嗯,”男人沉吟一會兒,似乎在認真考慮她的要求,然後在她催促的小動作裡,殘酷拒絕,“急什麼。”
白雪:“……”
要不是顧及你是男主我還得演戲,你看我當場抽不抽你!她憤憤不平的想著,氣成河豚。
幸好剛剛離開的人又悄悄彎腰進來,停留在宮淩身側,遞給他一個紙袋子又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的手終於得以自由,立即抽回來藏在背後,發誓再也不敢隨便逾矩。
耳邊傳來拆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白雪不動聲色地挪動了一下位置,遠離男人。
剛開始思考怎麼提前結束離開座談會,就聽到身邊的男人聲音低沉沉的開口要挾:
“手伸過來,或者,我自己抓。”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她手剛要往背後再藏得深一些,就被宮淩欲、伸過來的手嚇一跳,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主動把手放了過去。
白雪:“……”
就是這麼慫。
宮淩嘁笑一聲,也不生氣,將她的手拉過來後放在腿上,一邊垂眸處理一邊不動聲色地說:“明知道自己受傷傷口不容易恢複,就彆總想著大意。”
手腹部位被沾了碘伏的棉簽輕輕碰觸,她甚至都沒感覺得到疼意,反而冰冰涼涼地,正好給她降溫。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對方的話轉移,另一隻還藏在背後的手無意識的握緊拳頭,心跳耳熱,生怕被人察覺。
她能明顯感覺到宮淩的試探。
記得她高二時期的小事,了解她受傷傷口愈合慢的體質,以及……想要一個令他滿意的解釋……
昨晚閃過的可怕又瘋狂的念頭再一次湧出,讓她幾欲開口想問清楚。
但她不敢。
怕一旦撕破那層紙,一切就要朝不可控製的局麵發展。
隻能裝作不懂,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你們團隊今天開這個座談會,是準備要招新嗎?”
棉簽在她手腹輕輕點了點,男人抬眸視線停留在她還微帶著粉色的臉上,默了兩秒,又重新垂眸反複擦拭那幾道小傷口,低沉沉的聲音令人聽不出喜怒,“這次座談會開放兩個實習名額,待會兒會有一個麵試考試,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參加看看。”
果然是加入東宮團隊的機會。
白雪倒是不擔心麵試考試,努力回憶這段劇情有沒有與女主有關。奈何她當初看的是女配的劇本,女主的劇本她壓根兒沒細看,根本想不起來,隻好作罷。
“嘶……你輕點!”手腹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倒抽一口氣,下意識抬頭瞪向始作俑者。
男人俊美絕倫的臉上毫無心虛之意,“去試試。”
她眨眼,“想讓我加入你的團隊?”
男人微抬下顎,緊盯她,“你也隻能加入我的團隊。”
這麼霸道啊。白雪抿唇,試探性的收回手,剛動就又被按住,也就放棄了掙紮,斟酌片刻,說:“東宮同學,你——”
“宮淩。”
“?”
白雪不明所以看著他,又被他那雙過於漆黑幽深的眼睛勸退,戰略性的低頭看自己的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抽著嘴角,她無語極了。
本來就是微乎其微的小傷口,恢複再慢不處理過兩天也就結疤好了。狗男人倒好,被他又捏又掐的,不僅把她的手按紅不說,傷口也因為消毒水的清洗擦拭泛起一層白,還腫起來一塊,看起來尤為嚴重。
“我的名字,宮淩。”
白雪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