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入鄭浩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兩個字:送客。
他走過去,姿態放低,手一擺,“韓少爺,唐小姐,請。”
韓驀還想說什麼,再次被唐一婉扯住。
唐一婉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鼓起勇氣斟酌著措詞,說:“太子殿下,白雪她很少生病,如果她有哪裡得罪了,希望您彆介意……”
得罪東宮太子那確實很糟糕!!韓驀下意識附和點頭,“是的,白雪從小就不常生病,但每次生病都要好久才痊愈。上一次生病還是去年阿姨去世的時候——”
話音止住,韓驀臉上閃過懊惱的神情,“總之她生病的時候性子比較執拗,不喜歡吃藥還愛使喚人。若她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你隨時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宮淩抓住了重點,鋒眉蹙起,白雪從未提過她母親去世的事情。
但洗手間傳出馬桶抽水的聲音。
他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轉身,耐心等待洗手間的門傳出動靜。
鄭浩秒懂,伸手重新向韓驀兩人示意,“兩位請。”
後者相視一眼,算是看明白了。
——就東宮太子這副態度,明顯就是白雪背著他們,偷偷和東宮太子搞上了。
離開病房時,他們還是沒控製得住自己的眼睛,往裡麵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那令人震驚的一幕:
冷漠矜貴、日常一副閒人勿近貴不可攀的東宮太子,竟然也有被女人嫌棄踩腳的一天。
隻見一身病號服的白雪皺著眉,蒼白的小臉上寫滿嫌棄,光著腳踩在男人的皮鞋上,嬌聲嬌氣地指責:
“你又偷聽少女噓噓!”
韓驀\唐一婉\鄭浩:“?!!”
——臥槽??
——東宮太子竟然還有這種嗜好?
—少爺這是……風評被害,需要緊急公關處理嗎?
自動推拉門即將合上,走到門口的人最後還隱約聽到男人的聲音:
“另一隻腳踩哪裡。鞋子都能穿丟,白雪,你到底幾歲……”
低沉好聽的聲音裡,還夾著淡淡的無奈。
這……
雖然裡麵那兩人看起來十分曖昧,但韓驀還是冷靜的理智思考。
他壓下心頭的震驚,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鄭浩,“你家少爺不會對我家白雪怎麼樣吧?”
他家白雪?鄭浩想到這幾天自家少爺的種種不對勁,心頭一陣後怕,十分真誠的奉勸道:“韓少爺,據我所知白小姐與您明麵上並不熟。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奉勸您謹言慎行為好。”
“你也說了是明麵上不熟,私底下……”窺見他越來越嚴肅的臉色,韓驀放棄掰駁熟不熟的問題,“所以白雪現在和東宮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一婉在一旁心有餘悸的連連點頭,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兩位覺得呢?”鄭浩把皮球踢回去。
唐一婉立即扼腕,“這麼曖昧說沒點奸情都沒人信。白雪竟然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她和太子沒可能,好哇,出一趟差回來就搞上了……”
搞上了這個詞形容得好。鄭浩在心裡暗暗認可。
韓驀則盯著關上的門若有所思。
白雪以往雖然對宮淩的態度是有些不同,但她抗拒遠離的態度也十分明確。怎麼出一趟差回來就態度一百八十度轉換了?
不行。
這事還是得趕緊和他女朋友商量商量,半路撿來的妹妹就這麼一個,可不能讓她真出什麼事情……
——
相比門外人心思各異,門內的兩人則單純得許多。
解決生理問題的白雪,磨磨蹭蹭的吃了小半碗粥,又被喂了藥,才昏睡過去,對方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覺。
而剛剛體驗了一把哄喂病人過程的宮淩新鮮感還沒有過,端著剩下小半碗的小米粥還舍不得放下來。
直到床上的女人被悶熱到了,開始踢被子,他才放下碗站起身按住她亂動的手腳。半是強迫半是哄騙的低聲說:
“白雪,捂出汗病才會好。”
女人眼皮動了動,沒睜眼,而是用鼻音哼了兩聲,掙紮幾下見掙不開才認命的繼續昏睡。
這副生病犯迷糊的孩子氣模樣,宮淩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甚至,手心發癢。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女人皎潔如月的臉龐,略過她精細的娥眉,指尖在她的卷翹長睫上撥了撥,再往下移……是她已經恢複血色的嬌柔櫻唇。
雖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但宮淩還是順從遲遲得不到滿足的內心,俯身隱忍又克製的,唇與唇輕輕貼合。
一觸即分。
他直起身,深邃黑沉的眼睛中染上一層薄薄的灰,眼底隱隱有一股股巨浪暗流在洶湧滾動。
……快忍不住了。
——
白雪意識清醒的時候,病房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宮淩?”
“有人嗎?”
無人應答,門外也靜悄悄的。
她緩和了一下疲軟的身體,探到額頭溫度正常,知道自己應該是退燒了,便掙紮著坐起身。
思緒回爐,她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複盤一遍,最終將視線落在手腕上的銀色手環上。
曲起手指敲了敲。
“riki2.0,你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