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還守著鄭浩和保鏢,白雪並不意外。
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下,她指了指病房裡麵,“好像是他堂哥過來了。”
又舉起手中的病例本,“我剛巧要去找醫生。”
人是正大光明從房門裡走出來的,裡麵的男人若是不同意,估計誰也走不出這道門。
鄭浩噎了噎口水,囧著臉乾笑,“白——雪同學,需要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謝謝。”
白雪說完,微微點頭示意,就要抬步離開,又頓住,回頭笑眯眯地朝鄭浩伸出手。
“鄭浩同學,能不能借手機我打個電話?”
鄭浩被她笑得一激靈,想到她各種作死的騷操作,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真借手機給她打電話的後果。
一時間聲音打瑟,委婉拒絕,並虔誠建議:
“這可能不太方便。白雪同學可以找少爺,隻要少爺發話,彆說借,我立即給您找十個八個新手機過來都沒問題。”
怎麼連‘您’的尊稱都出來了,實在難為他硬生生把白小姐改為白雪同學。
白雪挑挑眉,“隻是借手機打個電話給我的朋友托他幫個忙,應該占用不了多長時間,不至於兩三分鐘時間都不方便吧?”
“瞧您這話說的。”鄭浩笑著,悄悄上前一步,小聲打探問:“您想打電話給韓驀少爺?”
白雪點頭,“我聽說他和一婉上午來見過我。這不我手機和身份證都掉進海裡,辦理出院不方便麼。我得托阿驀幫我重新買個手機送過來。”
為什麼要托其他野男人幫忙,你找你自己的男人他不香嗎!鄭浩艱難的維持臉上的表情,“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怎麼?”她疑惑,見鄭浩似乎並不打算借手機,她便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兩名保鏢身上,露出完美又禮貌的微笑,“或者兩位保鏢大哥借我打個電話也可以。”
被她視線點名的兩保鏢一驚,條件反射去看身邊的鄭浩。
——鄭特助救命!
鄭浩立即四十五度角斜望天,認真觀賞走廊窗戶外的天空,感歎:“那邊天空好像黑了一塊兒,怕是要下雨。”
保鏢們:“……!!”
白雪抿了抿唇,“也行吧,那我去找醫生借。”
“不可!”正在看烏雲的鄭浩立即製止。
一旁的保鏢驀地鬆了一口氣。
白雪微笑,“為什麼不能找醫生借手機。”
鄭浩硬著頭皮說:“您要給韓驀少爺打電話,其實也許還是和少爺說一聲比較好,說不定少爺那裡……還有其他手機可以使用?”
“合著你就是想讓我找宮淩借手機的意思,是吧?”白雪攤手,“但你也看到了,宮淩他在——”
身後的門被唰的一下拉開,猶如南極的溫度鋪天卷地而來。
熟悉又強烈的駭人氣勢,源源不絕地將白雪團團包裹住,她驀地眼皮一跳。捏緊手中的病例磨了磨牙,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跟鄭浩在門口磨蹭,直接走人完事,還等什麼找醫生出院。
男人在她麵前停下,微低著頭,神色淡然又矜貴,“想給韓驀打電話,怎麼不來找我。”
如果不是周身的氣息實在陰冷駭人,還真會誤以為男人隻是隨口友好一問。
白雪先瞥了眼後麵大門敞開的病房,裡麵什麼動靜都沒有,宮以竹不見蹤跡。
心中忐忑,低著頭擺出不好意思的模樣,道:“這不是看你有事要忙麼。我還要去找醫生,先不打擾呃——”
腰肢被男人強勁有力的手臂摟住,力道輕巧地將她轉了半圈,收攏按緊,硬生生撞入他堅硬的胸膛。
大手不容拒絕的挑起她緊繃的下頜,如同劍鋒般犀利的鷹隼緊盯著她,言語間暗藏諷刺,道:
“又急著去哪裡。你現在是這家醫院的最大股東,何必自己跑一趟。阿浩,去叫人。”
被點到名字的鄭浩立即低頭領命,遠離修羅場。
白雪被迫抬頭,對上那雙漆黑可怕的深邃眼睛,一時間頭皮發麻,張了張嘴,根本找不到語言去應對反駁。
宮淩肯定是知道了宮以竹剛剛和她的談話……
做賊心虛的心情來的十分微妙。
不,或者更準確的來說,自從知道宮淩兩年前把她演的那場戲當真的那一刻開始,本就積攢了不少的心虛被無限放大再放大。
現在連麵對宮淩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當年隻是為了脫離白家而演了一場自甘墮落與人私奔的戲,可戲中的宮淩卻當了真。
不僅當了真,還付諸了行動。
什麼訂婚結婚,什麼空出彆墅女主人準備入住,人出國但還在交往,甚至——父母親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這種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另一個家庭默認為……一個重要成員。
可怕的是,她聽到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反感抗拒,而是——緊張與羞愧。
白雪知道,她真的完了。
眼前驀然落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