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大口喘氣的動作一頓。
慢吞吞地撐起身,衝白雪眨眨眼，“媽媽，如果沒有劇中那一輩子的經曆，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改革的心思。”
白雪：“那你這是有主意了？”
白龍點頭,“我以前覺得就我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即便是有這個心也扳不動家族那群老古董。但現在麼……我一想到有阿幻，還有媽媽,嗯，還有爸爸。我就覺得，我不是一個人,說不定好好計劃一下，還是可以改變那些人，改變自己的命運的。”
“那你可以好好計劃一下,彆人我不敢說,但是我的話，全力支持你。”白雪見她實在累得慌，但浴室那邊她還沒有收拾好,便提議說：“到我那邊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中午吃飯再起來。”
“好的媽媽~”
白龍飛快的起身抱抱她,又挽著她的手用腦袋蹭她肩膀。
白雪好笑不已,戳了戳她腦袋,“把你外套穿上,這裡雖然不是海市，但是被人看到你女扮男裝的秘密就完了。”
“差點兒忘了。”白龍吐吐舌，轉身去沙發那襯衣和外套穿上,一邊穿一邊嫌棄，“我出了一身汗，現在還是熱。”
白雪：“誰讓你不帶傭人過來，我說要幫你你還不讓。”
白龍重新挽住她胳膊，“帶傭人容易露餡，而且也不好解釋嘛。我也更加不可能讓媽媽你動手……”
說著，挽著她手臂的力氣緊了緊。
白龍聲音悶悶的，“我還是沒能忘記媽媽消失的樣子，就在前不久，還有阿幻……”
白雪也曾親眼目睹宮淩消失，原以為都是老夫老妻，也早做好分離的準備，真正看到宮淩消失的那一刻，她也沒忍住哭。
“都已經回歸現實世界，沒有人會再消失。我不會，你家阿幻也不會。”
“媽媽，我知道，但就是還有些意難平。你讓我調節調節心理嘛~”
“彆撒嬌，帶上你的鑰匙，走吧。”
轉到對麵白雪的小破屋，白雪拿出自己一條新裙子給她，“我這裡今天沒有人會來，穿回女裝好好放鬆一下，床給你鋪好了。”
“好的媽媽~謝謝媽媽~”白龍歡歡喜喜地接過衣服進浴室，嘴裡還哼著奇形怪狀的歌。
惹得白雪哭笑不得。
今天她難得休息，趁這個空檔，她將小廚房收拾乾淨，又去小書房把昨晚弄亂的東西整理好。
等白龍洗好澡出來時，她已經回到臥室收拾衣櫃了。
白龍穿著裙子進來，還嘚瑟的轉了個圈兒，“媽媽的眼光真好，這裙子好好看。”
“嗯，你也好看。”白雪順勢將窗簾拉下來，“你休息吧，我在隔壁書房看劇本。”
“好的媽媽~”
她已經心情好到每句話都自帶拉長音，也是她慣有的撒嬌用語。
白雪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渴了自己喝水，當自己家，知道嗎。”
“謝謝媽媽。”還誇張的給白雪行了個貴族禮儀。
“彆貧，快休息，看你的黑眼圈深得。”想到白龍過來就是為了找司乘幻，白雪轉身從自己的梳妝台裡拿出一盒麵膜，“要不要敷個麵膜睡？”
白龍頓時兩眼放光：“媽媽我愛你！！怪不得都說女人更懂女人，我從醒來都沒有再碰過麵膜了。”
白雪擺擺手，“自己敷麵膜，敷好了自己上床睡。”
臥室隔了一會兒才不再傳出動靜。
白雪原本打算去書房看劇本，但又怕看入迷聽不到臥室的動靜，乾脆改成在客廳。
中間接到兩個沈晨晨和餘秀談合作的電話，以及——
“你好，我是司乘幻。”
白雪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應道：“你好，請問有事嗎？”
司乘幻聲音依然是陰沉沉的狀態，毫無朝氣可言，“多謝白小姐昨晚對我妹妹的仗義相救，為聊表謝意，我與妹妹想請你吃飯，地點由你定。”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白雪勾了勾唇，“我可以帶人嗎？”
司乘幻：“如果是白小姐的朋友，當然可以。”
白雪又問：“今天晚上可以嗎？”
“……可以。白小姐想約哪裡。”
她想了想，說：“七院就好，那裡環境輕鬆一些。”
“可以，今晚七點，我派司機去接你。”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掛斷電話，白雪沒忍住歎了一口氣。
希望她的決定沒有錯，白龍現在這個狀態明顯還沒走出劇中世界，現在讓她見失去記憶的司乘幻，也算是讓她安心。
中午時分，白雪想著自家寶貝兒舟車勞累，便乾脆叫了豪華外賣套餐。
結果外賣還沒送到，某人就先不請自來。
時隔一個晚上沒見，白雪總覺得宮淩這個狗男人像是解鎖了什麼新技能。
她開了門，沒打算請人進屋，而是靠在門邊兒上，問：“你來做什麼。”
宮淩麵無表情，黑眸緊鎖著她的神態，沉默三秒，才啞聲說：“我收到司乘幻在七院定位置的消息。”
“？”白雪捏了捏拳頭，“又聽說？”
宮淩搖頭，語氣十分嚴謹，“七院是恭王府產業，知道我有找司乘幻的想法，他們就把消息報了上來。”
白雪：“哦，然後還順便知道司乘幻今晚要請吃飯的對象是我，就跑過來了。”
“……你昨天拒絕我，今天就和司乘幻吃飯，白雪，我控製不住。”說著，他眉頭緊擰，下垂的雙手握著拳頭，被西裝包裹的手臂肌肉弧度明顯。
白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兩邊鼓鼓的手臂肌肉，有些無語，“我救了他的寶貝妹妹，他請我吃飯有什麼不對嗎？你連這個都能吃醋？”
拳頭捏響的聲音傳出，“你對他……一直另眼相看。”
白雪眼皮一跳，“那是他長得漂亮。”
“你昨天也說我好看，”一頓，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滿，“是你這輩子見過的所有人裡，最好看的男人。”
白雪：“……”
好像是有些矛盾。
宮淩沒得到想要的回應，臉色也沉了沉，“白雪，你這樣我會失控。”
你已經失控了，謝謝。白雪一言難儘地抬頭看向他額頭隱約暴起的青筋，以及他越發蒼白的臉色，無奈道：“那你想怎樣，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突起的青筋慢慢消失，除了依然蒼白的臉色，其餘沒有絲毫變化。
她抽抽嘴角，剛想請他回去，就聽到後麵傳來拖鞋拖地的聲音，以及——
“媽媽，好餓哦——誒？爸爸？”
白雪：“……”
宮淩：“……？”
身上的裙子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白龍，踩著拖鞋僵硬在客廳對著門的位置，呆愣愣地看著門口的兩人。
冷空氣侵襲，最怕突然的安靜。
白雪眼皮一跳，就聽到宮淩聲音僵硬地開口說：“……白龍？”
“啊，這。”白雪望天。
宮淩上前一步，站在白雪身側，神色浮起幾分詭異，“你叫我……？”
“啊，這。”這回輪到白龍望天。
不得已，三人轉到客廳一一落座。
白龍靠在白雪身側，小心翼翼拉著她的手，小小聲：“媽媽，怎麼辦？”
白雪瞥了眼對麵臉色高深莫測的男人，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隻能問：“介意告訴你爸嗎？”
白龍考慮了一下，輕輕搖頭，“……他是我爸爸，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那……”白雪剛想說那就坦白，就聽到對麵的宮淩忽然說：
“你是宮白茴？”
被點到名字的白龍立即坐直腰杆兒，“是我，爸爸。”
察覺自家老父親犀利的視線正在將她一節節掃描，她克製不住緊張緊緊抓住白雪的手——
宮淩：“放手。”
明明都不記得劇中世界的事情了還是那麼小氣，白龍不情不願的放開手，“……好的哦，爸爸。”
白雪斜睨了狗男人一眼，主動拉回白龍的手，“事情就是你看到的，小茴她家裡情況特殊，本來想著你沒有劇中記憶，跟你說了也沒什麼意義。還有，你少用這種質問的語氣，是你自己忘記的，可不是我們。”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你還讓我吃醋誤會。”宮淩指責她瞞報的行為，完了還有些惱意，“海市白家的人，實驗室為什麼查不出她劇中身份。”
白龍立即小聲說：“我現實身份是男的，恭王府實驗室的人隻知道我有借助虛擬世界治療，但不知道我與你們一同進入了虛擬世界。而且我和媽媽一樣，都是因為亂入……”
不像宮淩或者司乘幻那樣，是經過實驗室的正規操作傳送進去。
白雪和白龍基本相當於虛擬世界的bug，尤其是白龍，還是以新生嬰兒原著居民的身份亂入。
實驗室的人查不出來正常。
宮淩冷哼，視線又回到白雪身上，“為什麼瞞著我？”
白龍連忙解釋，“不是媽媽要瞞，是我決定瞞著爸爸的。我才醒來兩個星期，然後爸爸你又——在虛擬世界裡走得比較早。回到現實之後還忘了我，我們兩家身份有彆嘛，就想著瞞著你。”
結果沒想到她來京市第一天就掉了馬。
宮淩：“如果今天不是我湊巧發現，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白龍摸摸鼻子，“能瞞多久是多久。”
宮淩從劇中世界帶出來的一家之主氣勢瞬間爆發。
被老父親管教慣了的白龍頓時心虛不已的低下頭。
再問下來，就變成家庭□□會了。白雪伸腳踢了踢對麵男人的皮鞋，“差不多得了，情敵變女兒你不該偷著樂嘛！”
一家之主的氣勢一滯，宮淩垂眸看了眼剛剛被踢的皮鞋，又湊過去讓她繼續，臉色平緩了幾分，“我隻是有些生氣你瞞著我。”
哦，就是控製欲作祟了。白雪冷睨了他一眼，“那你意思就是我所有的事情都得全部告訴你，連我今天去哪裡吃什麼、上幾次廁所都得跟你說？”
“當然——”能這樣最好。但被女人殺氣十足的眼神威脅，宮淩不得不壓下喉嚨的話，“聽你願意告訴我的。”
“哦，那現在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
叮咚。
門口外賣員：“外賣放門口了！”
原本想下逐客令的白雪一聽就知道今天這頓飯跑不掉了。
想了想，她拍拍白龍的手，“你先回房間換套衣服，換完趕緊出來吃飯。”
白龍看了眼對麵的宮淩，見對他穩穩坐著，暗暗鬆了一口氣，點頭站起身，“那媽媽我去啦。”
白雪點頭。
等白龍回房間，她才站起身，走兩步，回頭，“愣住做什麼，去拿外賣！”
宮淩眼神微閃，立即站起身去開門。
白雪這才去餐桌那邊收拾，將放外賣的位置清出來。
宮淩單手拎著一大堆東西過來時，手裡還看著外賣單子。
“彆看了，就是讓外賣小哥送到了放門口，我自己拿。”白雪說著，接住一部分放在餐桌上，開始拆包裝。
宮淩皺著眉，不讚同地說：“這樣很危險，而且也麻煩。”
白雪：“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男人立即伸出試探的手，“你帶女兒跟我回恭王府好不好？恭王府安全且保密性強……實驗室的人也非常希望你回去。”
白雪：“嗯。是挺安全的，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關係。”
宮淩：“……我們女兒都那麼大了。”
白雪：“說清楚，是虛擬世界的女兒。現實世界裡還什麼都不是。”
宮淩：“海市白家十分複雜，你們一起住我不放心。”
她開蓋子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了宮淩一眼，“你知道白龍家的情況？”
“知道一些。”宮淩點頭，一頓，劍眉輕蹙，“海市白家的繼承人是個女人，這個消息傳出……白龍極大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白雪一愣，“那麼嚴重？”
“老家族老傳統，就像……我母親家族一樣。”宮淩將最後一個餐盒蓋子打開，見她麵色變得有些凝重，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我可以幫白龍。”
“？”白雪推開一步，拉住椅子坐下，問他：“你又想打什麼主意。”
宮淩也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條件反射要握住她的手。
又愣住，他定定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又抬眸看向習以為然的白雪，沉默兩秒，才收回手，啞聲說：
“我想找理由讓你搬來恭王府住。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現在還不行。”白雪拒絕，在他發問之前，主動說：“你的病還沒有治好，你的精神狀態也還沒有穩定。”
“可我已經在——”
“宮淩，實驗室的人不會害你，他們出於擔心你，才想讓你先不要強行恢複劇中世界的記憶。你不需要將自己逼得那麼緊。”
宮淩喉結微動，聲音出現幾分氣餒，“可我控製不住。”
“有什麼好多想的呢？我不會離開京市，身為公眾人物，我每天的動態幾乎都有跡可循。並且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們劇中的女兒宮白茴也在這裡，還有女婿司乘幻。說真的，我有時候都不能理解，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要說掌控欲或是占有欲作祟，她也沒做出什麼作風不良的行為來。
宮淩抿唇，黑眸閃過幾分狼狽，“我——”
腳步聲漸漸靠近，以及，“我換好衣服了。”
換下裙子的白龍，又恢複海市老街太子爺的裝束。
她來到餐桌前拉了張白雪身邊的椅子坐下，自發自覺地拿過碗筷，問：“爸爸媽媽剛剛在聊什麼。”
“唔，聊今晚吃飯的事情。”白雪臉色的表情一收，衝白龍笑道：“你家阿幻今晚請我們吃飯，為了感謝昨晚幫助他妹妹。”
白龍滿臉驚喜，“那我也可以跟去蹭飯是嗎？”
白雪點頭，“嗯，帶你去，但咱們先約法三章，見到阿幻之後不能激動。也不能把阿幻嚇到，更加不能失去理智。阿幻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你得重新和他認識，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我在過來的路上就已經考慮好了。我就先和阿幻做兄弟，等感情深一些，再慢慢告訴他真相。”
“你確定你能忍得住就行，還有，”白雪放下筷子，語氣嚴肅起來，“你爸爸剛剛跟我說，你女生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會隨時有生命危險？”
白龍立即也放下筷子，小心看了眼宮淩，才回視白雪，點頭，聲音放輕了許多，“是會有一些仇家趁火打劫，我的家族也會立即取消我繼承人的資格，以及……我父母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白雪擰緊眉，“你父母難道也不知道你的真實性彆？”
“知道。他們千盼萬盼將我盼出生，知道我是女孩兒後，原本是打算不要我的。但我的母親因為生我是難產，身體受損無法再懷孕，他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對外聲稱我是男孩兒。”
然後這一聲稱，就稱了這麼多年。
“我自小被送到國外留學，衣食住行都有專人看護，至今也沒什麼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我就是因為一直受人看護，受不了這種生活，在逃跑的時候摔下樓，才會……意外進入虛擬世界。”
原來是這樣。
注意到白雪心疼的眼神，白龍主動握住她的手，“媽媽，沒有誰生來就是幸運的，總是需要經過一些砥礪前行，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我是這樣，媽媽也是這樣，相信爸爸也是。”
“嗯，你說的不錯。”想了想，白雪抽出自己的手，“先吃飯，這件事情等吃完飯再說。橫豎你對麵這位，你虛擬世界的老父親，總不至於會真看著你遇到危險。”
宮淩立即抓住機會，“我會派人盯緊你家族的動靜。”
“好，謝謝……爸爸。”
小姑娘容易感性，白雪將紙巾盒放在她手邊，頓了頓，抬頭瞪了眼身邊的男人，“你今晚也跟我們一起去？”
宮淩毫不猶豫的點頭，“嗯。”
“那你去了不許搗亂，也不許亂發脾氣。”
“……好。”
是答應得好好的，可惜一到七院就黑著臉，整得跟誰都欠他幾個億似的。
“這是女明星出門的自我修養，也是是穿衣自由的時代。”
男人冷哼，眼刀子一個勁兒的飛向挽著白雪魂不守舍的白龍，就算是他們的女兒，這會兒她也是一副男人的打扮。
還特意選了和白雪一樣色係的西裝款式，七院的服務員見了都以為兩人是一對，而宮淩隻是陪同。
越想越氣。
偏偏被盯著的白龍還在魂不守舍的，四處東張西望，整個人都藏不住的緊張。
白雪再三安撫式的拍拍白龍的手臂，無奈道：“原本還擔心你會激動，沒想到這會兒倒是你緊張到這種地步。”
白龍臉色有些蒼白，聲音都有些顫，“我一想到阿幻可能會拒絕我，我就渾身難受。”
那畢竟是寵了她一輩子的丈夫。
白雪下意識看向宮淩，這個狗男人當初在國外想用錢打發她的時候，她也挺難受的。
“總之快到了，你先冷靜一下。”
白龍看到前麵的七院一居的牌子，連忙停下腳步，“我、我先在外麵等等，你們先……進去？”
白雪稍作遲疑，“你確定你自己一個人呆在外麵？”
“我還是緊張。”白龍捏了一把手，欲哭無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如果阿幻待會兒認不出我來怎麼辦？我害怕阿幻他——”
“先生，白小姐，以及這位……”
熟悉的聲音忽然在她們身後響起。
是司乘幻。
白龍渾身一僵，下一秒，忽然轉身就跑。
速度極快，白雪都來不及叫人。
同時也還有更快的……司乘幻。
轉眼兩人就已經繞過了水橋，也不知道還要往哪裡跑。
白雪看了一會兒，下意識拉住宮淩，“阿幻那個樣子……確定記不起劇中世界的事情？”
宮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手，不動聲色地反手握住。又想起剛剛司乘幻急急忙忙追出去的背影，麵色發沉，“看起來像是記得。”
司乘幻身為他們的‘女婿’，卻記得劇中世界發生的事情，唯獨他忘了……
白雪察覺到身邊男人的不對勁兒時，他額頭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連忙推了推他，“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