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捏了捏拳頭,意有所指地說:“不管誰不長眼,我想要采取的解決方式是用實力打臉,而不是用權勢,尤其是某個狗男人的錢勢。”
“懂了。”昶導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我不跟先生提這件事情。”
白雪這才鬆了拳頭,靠在座椅背上,一頓,補充:“其他事情也彆提。”
昶導諂笑:“您也知道先生是我們劇的金主爸爸,金主爸爸有權利知道劇組中發生的一切事情。”
白雪也笑:“你跟他說得越多,我就越不高興。我越不高興,他就越生氣。你知道他這種人生氣起來都會乾什麼事嗎?”
昶導:“……”
謝謝,有被威脅到。
“白雪,你在嗎?”餘秀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
白雪看向昶導,“導兒,介意嗎?”
昶導擺手,“請便、請便,當自己休息室都行。”
白雪這才提高音量讓餘秀進來。
餘秀拿著手機進來,難掩火氣的說:“白雪,童飛那個小屁孩兒實在太壞了,竟然——導、導演好。”
昶導詫異的挑挑眉,看向白雪,“童飛?”
“不是他,我和他無冤無仇。”白雪否認,朝餘秀招招手,讓她在旁邊的空椅子坐下,“手機我自己看。”
餘秀坐下來後立即將手機遞過去,邊說:“這是我在的幾個粉絲群裡剛剛看到的截圖信息。有人將剛剛的事情拍下來斷章取義,暗示你以大欺小。一下子就在各種粉絲群傳遍了,估計再過不久就要上熱搜!”
“放心,速度也沒那麼快。”白雪認真看了一眼被拍到的照片以及角度,問:“照片能查到是誰拍的嗎?”
餘秀搖頭,“我剛剛也研究過這個照片的角度,應該是在停車場那個位置用超清相機拍攝的。”
停車場車輛那麼多,人要是躲在車上,根本找不到。
可惜阿驀阿塵不是現實世界裡的人。白雪心下歎息,將手機還給她,見她眼睛微紅,無奈道: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偶像我能解決。但是像今天這種情況,你不要那麼傻任人欺負,知道嗎?你偶像還不至於弱到需要你示弱來保全。該怎麼反抗就怎麼反抗,該懟回去的也不用藏著掖著,出了事我給你兜著。”
“偶像……”
“停!”
見她要星星眼掉珍珠,白雪連忙製止她,“先彆急著感動,你趕緊把這件事情跟你晨晨姐說一聲,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哦哦,好哦!”餘秀連忙擦掉眼角的眼淚,低頭發信息。
昶導在一旁聽了個全,原以為白雪會跟他告狀,再不濟也會跟他訴苦一下。
沒成想白雪轉頭就拿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幾乎被秒接。
“夫人——”
“誰是你夫人。”白雪捏了捏還是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直接明了的說明自己的來意,“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處理。”
宮淩那邊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虛,“公關部已經行動了。”
恭王府公關部一攔截到白雪的黑料消息,幾乎都不用老板下令,他們就已經自發自覺開展行動。
白雪嗬嗬兩聲,“你們恭王府的公關部眼睛是打算長我身上,說都說不聽了是嗎。”
昶導下意識伸長耳朵。
電話那頭的宮淩十分無辜,“我還在實驗室接受治療,公關部把消息報上來時,他們已經——”
“沒有你授意他們敢行動嗎。”白雪怎麼可能信他的話,木已成舟,她懶得再跟他廢話,“以後我的事情你少管!”
“白雪!”手機裡又是一陣刺耳的電報警告聲。
白雪勉強壓下火氣,“我自己處理不來再讓公關部出手,我是廢物麼難道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宮淩,幾天前我們怎麼說的?”
精神情況不穩的宮淩啞然失笑:“把病治好了再來找你。”
白雪冷哼:“跟我說了幾句話就控製不住,你自己想想原因。”
宮淩沉默了一會兒:“……我應該相信你,而不是時時刻刻都想掌控你的行蹤。”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努力去做好。宮淩,你有沒有考慮過,你有時候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其實對我來說,我根本就不需要。”
她話就說到這裡,果斷掛上電話。
一頓,扭頭看向身邊的兩人。
昶導和餘秀都定定盯著她。
白雪:“……?”
餘秀是知道電話裡的‘宮淩’是誰,也記得那晚在傾城時那個‘宮淩’的強大陣勢。隱約猜到什麼,她問:
“白雪,那我還需要和晨晨姐說這件事情嗎?”
白雪點頭,“說一嘴吧,不過不用做什麼了,消息傳不到網絡裡。”
“好的!!”餘秀難掩激動,心想這就是大佬的速度哇!太厲害了!
再看一旁的昶導,已經從八卦轉為敬佩,一對上白雪的視線,立即做了個作揖的手勢,“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敢掛先生的電話,失敬。”
白雪抽抽嘴角,想到宮淩的各種騷操作,不得不提前給他打預防針,“趁現在沒什麼人,跟您說一聲,你嘴裡這位先生極有可能會在某天跑來探班。”
“應該的應該的。”昶導作為人精,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
白雪禮貌微笑:“我的意思是,他這個人眥睚必報。”
昶導:“……”
昶歌下意識看向白雪身上露出來的打戲留下來的各種細小傷痕,一滴冷汗滑落。
劇組危矣。
——
知道劇組有人和自己不對付,白雪勉強從角色中分出一點兒心思搞事情。
她要做的是釣魚。
童飛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儘管是童星出道,但到底還年輕,和她又無冤無仇,不可能突然和她惡交,背後一定有著什麼人在教唆。
蹲了兩天,白雪終於蹲到了始作俑者。
“孫菲兒?”
正在房車裡激烈聲討白雪的童飛與孫菲兒一愣,齊刷刷轉頭。
白雪微笑著舉了舉自己正在錄像的手機,“抱歉啊,看你們車門沒關,想過來幫你們關來著。”
兩人注意到她手中鏡頭正對的手機,一時間臉色難看至極。
童飛年少衝動,第一時間就要衝過來搶手機。
被白雪輕鬆一躲,還順手拉了他一把,沒讓他麵朝地摔下來。
“彆激動。”她將視頻暫停錄製並保存,笑眯眯地:“這個視頻就暫時當做籌碼,如果你們接下來老老實實拍戲不來惹我,殺青我肯定當著你們的麵刪掉。相反……”
在兩人怒目中,她緩緩冷下臉:
“我不介意新仇舊賬一起算。”
“你——”
“忘了說,這兩天我也讓導演留意了劇組裡的動靜,有些事情導演不說是因為不想破壞現在劇組的良好氛圍。但這次合作之後還能不能有下次合作,就看兩位後續的態度了。”
白雪說完,心情甚好的衝他們揮揮手,轉身回自己的休息區域。
餘秀立即抱著保溫壺湊過來,興奮道:“是不是拍到了?”
將視頻發給她後,白雪一邊喝水一邊滿足的歎氣,“看她們這個樣子,就想起以前我被欺負都不敢還手的日子。那時候有所顧忌,什麼都不敢做,隻能忍氣吞聲,現在麼……”
無事一身輕,想什麼懟就怎麼懟,真舒服。
餘秀也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現在偶像你有人撐腰,以後再也不用害怕啦!”
白雪喝水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她,糾正道:“不是有人撐腰,而是你偶像我本來自己就可以解決,隻不過是以前……”
“以前灃行娛樂不做人,我知道的,偶像。”說到這裡,餘秀忍不住擔心,“灃行娛樂到現在都還是靜悄悄的,你說他們會不會在憋著什麼壞啊?”
白雪想起還被她壓在行李箱裡的文件,勾了勾唇,“不會了。”
“為什麼?”餘秀不解。
“因為灃行娛樂換了最大股東。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解決了兩個小麻煩,白雪心情十分好,後續的打戲都拍得格外認真。
直到劇組在京市的戲份拍完,即將轉海市拍攝。
宮淩的身體狀況雖然已經好了,但精神失控的情況依然時不時發生。
白雪不同意,實驗室不放人,讓宮淩的情緒起伏波動極大。
實驗室都沒有辦法,隻能求到白雪這裡。
轉到海市後,估計要好久才能見麵。
那就去一趟吧。
還是那間實驗室,宮淩依然躺在那張冰涼涼的實驗台上,頭部插了不少儀器線管。
看到她進來,立即死死盯著她。
看起來挺凶,但落在白雪眼裡,莫名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沒忍住走過去,摸摸他額頭空的位置,“瞧你委屈的,但凡你能早點控製下來,也不至於天天呆在這裡。”
宮淩抿了抿唇,視線終於舍得和她的錯開,落在她塗了唇釉的紅唇上,喉結微滾,“白雪,你親親我好不好。”
還在維持機器運動的實驗室眾人頓時紛紛扭頭背過去,努力扮演又聾又瞎的背景板。
白雪還沒有開口,男人又繼續說:
“我們已經半個月沒見了。”
放在劇中世界,彆說半個月,一天他都忍不了。
白雪也知道自己重回片場後就專注演戲,確實是冷落了這位‘病人’。
坦白講,這半個月他的表現也還行,恭王府的公關部雖然還會繼續關注她的消息。但不會再先斬後奏,而是每次都認認真真的將電話打到白雪那裡,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這種方式白雪倒是沒有反感,反而次數多了,他們那恭敬的態度,讓她想生氣都沒緣由。
至於宮淩這邊,據說他一醒來見不到白雪,就會找她各種表演的視頻照片以解相思。
忍住了沒跑來找她。
也行吧。
適當獎勵一下。
白雪握住他的手,作為支撐,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就是再起身時,沒起的動。
男人趁機撥亂,將她緊緊按在胸膛前,瘋狂又激烈的將她唇上的唇釉吃光,又迅速在她脖子上留下記號,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他。
“狗!宮!淩!”白雪一邊趴在實驗台上一邊氣喘得不行,沒忍住掐了他手臂一把,“你又犯規!”
男人緊緊握住她的手,又拉到嘴邊親了親,滿足又不滿足:“夫人,我忍了半個月……”
“嗬嗬,那可真是難為你了啊。”她一把抽回手,站起身,“你今天要做什麼?”
宮淩毫不猶豫的回答:“陪你。”
白雪咬牙,“正經事兒。”
宮淩肯定:“陪你就是正經事兒。”
白雪:“……”
宮淩歎息,“接受心理治療,還有精神疏導。”
“那就開始吧。”見他臉色不好,白雪主動伸出手給他,“陪你一起。”
男人這才緩和了些。
白雪第一次見宮淩接受心理治療。
心理醫生已經十分熟練,先是和他進行友好對話,才開始慢慢將話題引到他的逆鱗之處。
宮淩的心結是他的母親。
一而再再而試圖要他的命的母親。
一次又一次的讓他重溫舊夢,宮淩的反應也由最開始的激烈反應慢慢轉為平靜接受。
等心理治療結束時,宮淩已經滿頭大汗,渾身肌肉都因為痛苦而隱隱抽搐。
實驗室的人員立即過來解開他身上的各種儀器,再由心理醫生解開他的催眠。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是起身緊緊將白雪抱住。
白雪回手抱住他,心軟得不行,“我就在這裡,永遠不會丟下你,也永遠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他聲音沙啞到極致,明明渾身都還在顫抖,擁抱她的力量卻是那麼的重。
“要陪你去沐浴嗎?你出了不少汗。”
白雪發誓,她就是單純的出於實驗室過於冰冷怕他著涼考慮。
哪曾想她話音一落,擁抱她的男人立即鬆開,目光炙熱地看著她,意圖明目張膽。
“你陪我?”
白雪忍了忍,沒忍住一手捂上去,“你腦子裡就剩下這種事情了嗎!”
已經欲求不滿大半個月的男人瞬時抓住她的手,聲音越發沙啞,“白雪,我很想你。”
“閉嘴吧你,能不能自己走,能走就下來。”
“那——”
“你自己洗,我在外麵等你。”
“……好。”
男人歎息,用強大的自製力離開實驗台,摟著她回居住的聽雪閣。
宮淩:“名是我取的,字是我寫的。”
聽雪閣是層紅木瓦樓,倒是隱約與劇中世界的宮家老宅相似。
白雪欣賞了一下宮淩的字,點頭,“字寫得不錯,什麼時候寫的。”
“二十歲那年,你獲得最佳女主角那天。”
她一愣,“你二十歲還關注我的消息?”
宮淩摟著她進入聽雪閣,一間間饒進最裡麵的寢室,邊說: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實驗室的人要將虛擬世界設定成你即將參演的《東宮學園》劇本。你一直是我心裡隱藏的白月光,哪怕是聽到你的歌聲都可以讓我的意識發生波動。”
她驚訝極了,“可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你,而且你……不是因為你母親,無法相信女人麼?你還把我當成你的白月光?”
“白月光一直都是,但確實因為我母親,我才沒有主動走到你麵前,而是……隻敢默默關注。”
或者更準確的來說,瘋狂搜集她所有相關的一切。
知道她過得不好,也知道她在那底層的黑暗絕境中,如何向陽而生。
也正是因為一直關注她,知道她過得也不好,看到她哪怕過得再絕望也沒有放棄。宮淩才決定從被父母雙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在二十歲那年,用雷厲風行的手段拿到恭王府的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