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凶獸養崽日記 月見茶 13973 字 6個月前

鄔元呆住了, 這與它猜想的結局差了十萬八千裡,本來隻有它獨自受罰,現在竟然成了予白和它一起。

可做錯事的是它, 跟予白一點關係都沒有。

眼看成年裂齒豹就要離開, 鄔元慌忙追過去:“父親!我自己去院子裡罰站就好了,不要讓小白也去,它是無辜的……”

鄔石停下腳步, 低頭看向小黑豹和不遠處還在迷茫當中的予白, 開口道:“你做錯了事, 它不該為你求情。”

第一部落中的規矩向來如此,自己承認的錯誤與接受的懲罰, 彆的獸族一概不允許幫著說話或求情,否則就一起罰。

身為首領, 更要以身作則, 他曾對鄔元說過這一點, 鄔元一定是忘記了。

予白剛來這裡不久, 年紀又還小, 它是不知道的, 但規矩就是規矩, 不會因為誰而改變。

要想在第一部落留下來, 就得遵守第一部落的規矩。

並且五個鐘頭不算太久,它們明天不用上課, 也不會耽誤什麼時間。

“可是……”

“沒有可是。”

鄔石不再給鄔元任何說話的機會, 推門出去,穿過走廊離開。

小黑豹很難過, 它看著成年裂齒豹逐漸遠去的背影, 慢慢轉身。

予白跑到鄔元身邊, 搖搖尾巴:“嗚?”

它似乎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根本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鄔元更加自責:“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不怪哥哥,”予白搖頭,蹭了蹭小黑豹的耳尖,“我陪哥哥,一起。”

它第一次接觸到懲罰這種事,也的確對五個鐘頭沒什麼概念,但能陪著鄔元就好,它不想獨自回去睡覺。

事已至此,再去找鄔石,恐怕懲罰還會加重,比如翻個倍什麼的。

鄔元隻能老老實實帶著予白來到院子,挑了個靠著花壇的位置。

它讓予白站在裡側,自己站在外麵,為它擋住一點夜晚的寒風。

兩隻幼崽並排著站好,鄔元小聲對予白說:“要是困了,你就悄悄靠著我睡,我替你看著。”

附近沒有彆的獸在,但夜裡會有巡邏的獸族經過走廊,鄔石也有可能隨時過來看。

沒誰看著的時候,它們可以偷懶,比如悄悄坐一會兒,睡覺就不能一起睡了,得留一個望風。

予白剛站好就打了個哈欠,抖抖耳朵:“哥哥,不睡?”

小黑豹也困,這個時間它們應該準備睡覺的,它強忍下也想打哈欠的衝動:“不困。”

予白站在花壇與小黑豹的中間,加上它本來就瘦小,就算直接坐下或者趴下,在夜裡乍一看也不明顯。

然而鄔元說不困,予白也不想睡,它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知道它們現在是在做什麼。

懲罰是在院子裡站滿五個鐘頭,可沒規定它們不能說話或者聊天。

於是予白向鄔元說起自己被黑喜鵲偷走之後的事情,它被掛在一棵非常高的樹上,後來還和黑喜鵲們一起吃早飯和午飯,包括它們一起玩棉花布偶。

予白說話還不太流利,磕磕絆絆的,語速還很慢,遇到表達不出來的句子和詞,就用“嗚嗚”來代替。

鄔元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猜測予白沒能說出來的意思,猜對了予白就很高興。

最後垣首領找了過來,帶著它和黑喜鵲老大回去,順利見到找過來的兩隻小黑豹,再後來的事鄔元就都知道了。

黑喜鵲對予白不錯,偷偷帶走它隻是想將它養在自己的族中而已,這件事對予白而言,更像是去了第二部落玩了一趟。

它先前就想和鄔元一起去玩,雖然現實和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但最終的結局勉強可以算作是這麼回事。

鄔元連聽帶蒙,基本明白了予白的意思:“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去找垣叔叔玩……我們不逃課,等父親同意了再去。”

不止第二部落,這穹擎崗這麼大,予白想去哪裡都可以……不,第三部落還是不要去了。

予白點頭:“嗯嗯!”

它一直強忍著睡意,這時徹底撐不住了,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開始往鄔元的方向靠。

鄔元抬頭望向院邊掛的木鐘,才過了不到一個鐘頭。

小黑豹站直,又往側麵擠了擠,予白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卡在花壇和小黑豹中間,身體慢慢下滑。

夜裡一陣風吹過,小黑豹輕輕打了個噴嚏。

予白已經完全趴下了,就這麼睡了一會兒,突然在睡夢中突然哼哼了兩聲。

鄔元困倦的大腦被驚醒,連忙站好打量四周,見沒有彆的獸族過來,才鬆了口氣。

它以為予白是在做夢,夢裡說了幾句夢話而已,卻見它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鄔元歪頭看它:“是不是冷?”

予白好像還沒睡醒,把腦袋埋下來,頭頂靠著小黑豹蹭了蹭:“頭疼……”

鄔元一下子緊張起來,焦急道:“是不是和上次那樣?”

上回予白也是半夜說頭疼,去醫療室看了又沒發現什麼異常。

眼看予白越來越難受,鄔元顧不上那麼多了,扯著嗓子喊:“父親!”

院子裡除了它們倆沒有第三隻獸族,它想把予白弄到自己身上背著,再去彆的地方求助,門口一定有守衛在。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後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鄔元一回頭,竟然看見了鄔石。

鄔石身後還跟著另一隻裂齒豹下屬,他像是一直守在附近,聽見動靜立刻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裂齒豹沉聲問,讓下屬看一看予白的情況。

鄔元正擔心予白,沒時間糾結這些細節,愣愣地回答:“小白頭疼,前幾天在幼獸園裡也是這樣……”

下屬化為獸人形態,小心將予白捧起來查看。

身上沒有傷痕,那就是身體內部的原因,鄔石又讓下屬去把部落裡醫術最好的獸族叫過來。

予白被重新放到地上,鄔石問它:“能站穩嗎?”

白團子蔫噠噠的,還是努力抬起頭:“能。”

醫生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鄔元大著膽子提議:“父親,讓小白先去休息吧?懲罰……懲罰就讓我……”

鄔石頷首:“帶它進去。”

得到允許,小黑豹直接埋下頭,將予白拱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帶著它快步朝前廳的方向去。

成年裂齒豹跟在後方,替它們開了燈。

予白被放在軟墊上,鄔元想去給它倒點水,又不想離開予白身邊。

它和上次一樣,用下巴最柔軟的地方蹭了蹭予白的頭頂:“還難受嗎?”

剛才進來的時候風一吹,予白感覺好多了,但現在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疼,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頭頂生長出來。

它不想讓鄔元擔心,悶聲道:“不難受。”

白團子還蜷縮著四肢,耳朵時不時往後反,鄔元一眼看出它還在疼。

這時鄔石走上前,由裂齒豹化為獸人形態,高大的身軀半蹲下來,伸手輕輕按了按予白的頭頂。

按到額間兩邊的位置,予白似乎稍有緩解,不自覺地在鄔石的掌心蹭了蹭。

鄔石眉間緊皺,予白從幼獸園到回家,一路都好好的沒有遇上什麼異常,它會頭疼,應該是自身的原因。

他心裡有些猜測,但並不確定,要等醫生來了檢查一遍最穩妥。

趁這時候,鄔元去外麵打水,叼著水碗進來,放在予白身邊。

看著予白喝了點水,也沒再繼續喊疼,鄔元悄悄看了一眼鄔石。

它不想離開,鄔石沒讓它繼續去罰站,它就當作忘了這回事,等予白沒事了再說。

很快,一個獸人背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半夜被首領身邊的下屬叫起來,一聽說有幼崽身體不適,還以為是鄔元,過來一看,竟然是另外一隻白色的幼崽。

獸人醫生打開藥箱,先看了看予白的眼睛和舌頭,溫和問道:“哪裡不舒服?”

予白有氣無力:“頭疼……”

獸人醫生又摸了摸它的頭頂,打開一個發亮的小圓筒,扒開毛發仔細檢查,一邊問:“最近吃過什麼東西,有沒有受涼?”

鄔元搶先答道:“小白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我們吃的食物都是一樣的,受涼……應該沒有受涼……”

予白前兩天都好好的,要說受涼,也是因為晚上被鄔石喊去院子裡罰站。

這一點鄔元沒有說,又告訴獸人醫生予白前幾天晚上也頭疼的事情。

獸人醫生檢查了一遍,又按了按予白的額角兩邊,詢問它什麼感覺。

額角被輕輕按摩,予白就會覺得舒服一些,它躺在醫生的懷裡,偶爾“嗚”一聲。

頭頂的不適感漸漸消失,予白又困得很,就這麼睡了過去。

鄔元見它不動了,醫生的問題也跟沒聽見似的,心裡著急:“小白怎麼了?”

獸人醫生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睡著了。”

他乾脆直接抱著予白起身,在下屬的帶領下將它送到鄔元的房間,隨後再回前廳來。

小黑豹始終跟在獸人醫生的身後,追問:“小白究竟生了什麼病?”

結合予白的身世,鄔元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是不是因為予白身體上有點什麼問題,它的父母才將它遺棄?

鄔石也在等待著獸人醫生的回答,醫生一邊收拾著藥箱:“不是生病,是頭上要長角了。”

他剛才扒開予白頭頂的毛發檢查,額角兩邊都有一個小小的突起,用手摸也能摸到,並不太明顯。

有一對角正要衝破骨骼與皮膚冒出來,予白會覺得頭疼很正常,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鄔元一愣,隨即十分驚訝:“長角?”

像獅王那樣嗎?整個穹擎崗除了獅王首領,予白會是第二隻頭上長角的獸族。

獸人醫生最後留下了一點止痛藥,說予白以後再頭疼,也可以不吃藥,揉一揉額角就會緩解很多。

醫生的話與鄔石的猜測基本吻合,既然不是什麼大問題,那便可放心了。

他向醫生道謝,讓下屬護送醫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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