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凶獸養崽日記 月見茶 14715 字 10個月前

院子裡安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有幼崽問:“尖、尖尾鱷是什麼?”

“它怎麼和我們長得不一樣?”

“鱷魚是什麼魚?”

小狼崽直起脖子,目光在小鱷魚短短的四肢上打量一圈,壓低聲音:“看來以後跑圈,我們兩個就不是倒數第一了。”

蹲在它身邊的予白點頭附和:“嗯。”

“安靜!”翁平化為獸態,熊掌用力拍了拍地麵,幼崽們立刻閉了嘴。

前方捧著小鱷魚的獸人半蹲下來,將它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說道:“小少爺,幼獸園不允許有家屬陪同,您獨自在這裡沒問題吧……“

小鱷魚尾巴一甩,自己把背後歪掉的書包扭正:“我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暉管家。”

院子裡已經恢複了安靜,獸人和小鱷魚的對話清晰地傳來。

小少爺?管家?這是什麼意思?

大多數幼崽對此似懂非懂,隻隱約覺得小鱷魚的身份很不一般。

站在前排的格因打量著小鱷魚,目光不屑:“嘁……”

再厲害,能比首領的兒子還要厲害嗎?

首領的兩個兒子它都能按著揍,再多來一個也不怕。

獸人放下小鱷魚後,依依不舍地離去,似乎很不放心將小鱷魚留在這裡。

但話已經說出了口,是他們一族非要送自家幼崽進來,現在也隻能遵守幼獸園的規矩。

獸人離開後,翁平低頭看著地上的小鱷魚,遲疑道:“你……先去隊伍裡吧。”

實際上他也很頭疼,尖尾鱷一族,要怎麼跟部落的其他幼崽一起訓練?

哪怕是體質稍差一點的短尾和予白,好歹能參加跑圈和切磋,這小鱷魚……恐怕隻能上上文化課。

他還聽說,尾離的父母老來得獨子,並且在尾離之前,尖尾鱷族中已經好幾年都沒有新的幼崽出生,這下全族的寵愛幾乎都落在這一隻幼崽身上。

要是尾離在幼獸園過得不好……

可幼獸園的規矩就是一視同仁,誰都沒有例外,翁平頭疼歸頭疼,該要求的一個也不會少。

小鱷魚看著眼前的兩排幼崽,抬頭詢問:“老師,我排在哪裡?”

翁平指了指予白身邊的位置,小鱷魚順著方向看過去,猶豫了一下才往那邊走。

幼崽的數量剛好能排成兩排,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它站過去,最後一排就多出一個,加上種族的原因,一身青色的鱗片顯得十分突兀。

小鱷魚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在予白身邊站好。

予白悄悄扭頭打量著這位新同學,衝它搖搖尾巴。

小鱷魚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想搭理,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

集合過後,翁平帶著幼崽們去教室。

新來的同學位置都安排在後麵,當初予白是這樣,小鱷魚也不例外。

然而它個頭矮,更不能像彆的幼崽一樣蹲著或是立起來,前方的視線被一片黑壓壓的幼崽擋住。

雖然幼崽們都還不識字,但獸人老師有時會在台上畫一些淺顯易懂的圖案,便於它們理解。

小鱷魚什麼也看不見,心裡很著急,想讓老師給自己換到前麵的位置去。

但它一轉頭,發現身邊予白也很矮,是除了自己以外最瘦小的一隻獸族。

包括隻比予白稍大一點點的小狼崽,它們都在最後一排。

予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被擋住了就試著換一個角度和方向,或者直接支著後腿立起來。

小狼崽則一副根本沒認真聽課的模樣,打了個哈欠望向窗外。

小鱷魚大概懂了,位置就是這麼排的,要是能按照個子來更換,在上課之前獸人老師就會讓它坐在前麵。

它墨綠色的眼中有些氣惱,在軟墊上呆站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小鱷魚把背上的背包放了下來。

它的背包方方正正,裡麵塞得鼓鼓的,幾乎要和它自己的身高差不多,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予白注意到小鱷魚的動作,扭頭好奇地打量。

它見小鱷魚把背包叼到身前,前爪踩在上麵,身體一下子變高了一截。

這下就能順利看見前方的講台了,小鱷魚抬著頭,繼續聽課。

身旁的那隻白色幼崽還在看著自己,它微微扭頭,視線和予白對上。

予白看看小鱷魚,又看看它爪下的背包,搖搖尾巴:“嗷嗚!”

小鱷魚不知道“嗷嗚”是什麼意思,就當作是在誇自己,矜持地把頭轉回去。

上完文化課,午飯的時間就要到了。

獸人老師走下講台的動作仿佛無限放慢,幼崽們蓄勢待發,隻等他一拉開門就往外衝。

予白半趴下來,在軟墊上磨磨爪子,正欲和小狼崽一起去食堂,看見小鱷魚慢悠悠地從背包上下來。

它想把背包重新背上,卻因為四肢太短,動作實在不太方便,艱難地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予白在一旁看得比它還著急,教室的門打開後,予白往前跑了幾步,又忍不住折返回來。

它叼住背包,乾脆利落地往上甩,幫了小鱷魚這一把。

小鱷魚隻覺得一陣風從身後掠過,又刮了回來,隻聽“撲通”一聲,背包就回到了自己背上。

“謝謝,但其實我自己……”它轉過頭想道謝,並想告訴這位好心的幼崽,它自己也可以的。

然而又是一陣風掠過,不等它把話說完,一隻白團子往門口奔去。

小鱷魚背好背包,一邊小聲嘟囔:“跑這麼快做什麼……”

隨後它發現,教室裡的幼崽都不見了。

小鱷魚心裡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急急忙忙追出去。

等它尋著幼崽們的背影和動靜找到食堂時,正好趕上食堂大門打開。

小鱷魚站在最後麵,看著一群幼崽拚命往前擠,一窩蜂衝向裡麵的餐車。

它從未見過這種場麵,差點看呆了。

等餐車終於露出全貌,上麵空蕩蕩的,一個食碗都沒剩下。

小鱷魚站在餐車前,這時候才懂了,怪不得予白跑得那麼快,原來在幼獸園吃飯是要靠搶的。

周圍的幼崽也都看見了沒搶到午飯的小鱷魚,對此見怪不怪。

幾乎每一隻剛進來的幼崽,都會經曆這樣的狀況,餓一頓就知道怎麼做了。

予白在角落抬起頭,望著孤零零的小鱷魚,又低頭看著自己碗裡的食物。

它想起自己第一天進來,也是沒能搶到午飯,是小狼崽分了它一半。

小鱷魚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下午還有體力課的訓練,不吃東西的話很難捱。

予白很糾結,它也很餓,尤其是這兩天它食欲大增,比平時吃的都多。

昨天晚上在家裡,鄔元說也許是因為它要長角了的原因,需要補充更多的能量。

小狼崽一眼看穿予白的心思,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想給它送點吃的嗎?”

鄔元聞聲扭頭:“誰?”

格因和小野豬也在一旁,自三隻幼崽一起從第三部落回來,它們的關係不僅變好了許多,還詭異地湊到了一起。

鄔元順著小狼崽的視線看過去,了然:“它叫什麼名字來著,尾什麼?”

予白一定是擔心它吃不上飯餓肚子,當初它輸給格因,也隻有予白給它送水安慰它。

小野豬也抬起頭,信誓旦旦:“我知道,叫什麼魚!”

它話音剛落,頭上就被拍了一下。

一旁的格因收回爪子,眼神嫌棄:“人家叫尾離。”

小野豬皮糙肉厚,這一下並不疼,尷尬道:“那我記錯了……”

它正好搶了兩份飯,一份吃了一半,另一份放在身邊。

“黑卷,”鄔元喊它一聲,“你不是有兩份?送一份給尾離吧。”

小野豬為難:“啊?我……”

幼崽當中有不少食量大的,食堂一般都會多做幾份,隻要速度夠快,不會連一份都搶不到。

小野豬自認吃兩份沒什麼問題,彆的幼崽也有這麼乾的,讓它把自己的食物送給一點也不熟的小鱷魚,它有點舍不得。

見它一臉不願意,小狼崽便說:“那我們都分一點出來?少吃一口餓不著。”

這個主意不錯,予白和鄔元都同意。

三隻幼崽快速吃著碗裡的食物,最後剩下碗邊的一小塊沒有動。

小野豬本來不想跟它們一起的,抬頭一看,沒說話的格因竟然也在碗裡留了一點。

這下它望著自己碗裡僅剩的兩口,不好意思再繼續吃了。

幾隻幼崽把食物倒在一個碗裡,竟也能湊個大半碗。

予白伸長脖子,在食堂的角落裡尋找到小鱷魚的身影,遲疑著出聲:“嗚?”

它看見小鱷魚放下了背上的背包,用爪子從裡麵扒拉出一個東西。

那似乎是一個油紙包,專門用來裝食物的那種,小鱷魚打開油紙包,低頭咬了一口。

小野豬驚住了:“它在吃什麼?”

難怪小鱷魚沒搶到飯一點都不著急,原來它自己還帶了食物。

小野豬的視力雖不太好,對吃的卻十分敏感,它使勁抽動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企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聞出油紙包裡裝的是什麼:“好像是肉餅……”

其他幾隻幼崽沉默了,格因不耐煩地起身:“我就說這是多此一舉……”

小野豬想提醒它,它剛剛什麼也沒說過,又望著地上的半碗食物糾結。

小鱷魚自己有東西吃,應該不需要送了吧?

鄔元和小狼崽都不想吃了,予白埋頭啃了幾口,剩下的都給了小野豬。

中午睡覺時,梨青送來小鱷魚的小窩。

小窩和彆的幼崽的都一樣,上麵刻著“尾離”兩個字,擺在小狼崽的旁邊。

原本應該是挨著予白的,但予白先前為了睡在鄔元和小狼崽的中間,調換了位置,於是小鱷魚的鄰居成了小狼崽。

梨青不打擾幼崽們休息,放下小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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