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凶獸養崽日記 月見茶 12949 字 3個月前

“不對,”又一隻黑喜鵲說,“不像貓。”

它們繼續用著族內的專屬語言交流,鳥族在獸態時聲線會有所變化,聲音清脆尖細,在彆的獸族聽來不像說話,倒像在唱歌似的。

木架那邊不斷傳來動靜,翁平轉頭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那隻白色的幼崽已經停了下來,湊到一隻小黑豹身邊,尾巴歡快得搖晃著。

“貓可不會這樣搖尾巴,”黑喜鵲說道,“是一隻長得和貓很像的臭小崽子。”

即使不是貓,見到長得和貓相似的幼崽也令黑喜鵲無法容忍,穹擎崗什麼時候來了這種獸族!

這裡雖然不是第二部落,但隻要在穹擎崗的地盤,就沒有它們不能管的事。

一時間,黑喜鵲們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幾隻撲閃著翅膀躍躍欲試。

“給我揍!”

“不能放過它!”

“我沒修指甲,讓我先!”

立在木架最前端的一隻黑喜鵲個頭稍大一點,它抬起一側翅膀,其他黑喜鵲立即住了聲。“不急,”為首的黑喜鵲說道,“先按規矩來。”

規矩也就是幼獸園的規矩,它們受邀來到這裡,首要的任務是給第一部落的幼崽們上課,這是獅王的命令,而且是有報酬的,不能搞砸了。

至於那隻和貓長得非常像的臭小崽子,有的是機會收拾。

跑完一圈,幼崽們短暫休息了片刻,又被叫過去集合。

隨後,翁平向幼崽們說了接下來它們要接受的訓練。

幼崽一共有十五隻,黑喜鵲也有十五隻,剛好可以兩兩分組。

而幼崽們隻要能抓住同隊伍的黑喜鵲,就算任務完成,可以用任何自己能想到的辦法,但必須獨立完成,不能尋求幫助,也不許幫彆的幼崽。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這不就跟玩遊戲一樣,抓住對方就算贏?

穹擎崗中極少出現活的普通動物,多數幼崽更沒有與鳥族接觸過,隻有一些玩丟玩偶和扔球的經驗,還以為這次的課程也一樣輕鬆。

在翁平的引領下,黑喜鵲們依次來到幼崽們麵前。

“你好啊,”黑喜鵲向幼崽打招呼,它們很有禮貌,說通用獸語時聲音脆脆的很好聽,“小朋友。”

幼崽們放鬆了警惕,都覺得黑喜鵲一族雖然長得黑了點,眼睛紅紅的,但實際上十分友善可親。

應該很快就會讓它們通過訓練,不會為難它們的吧?

直到訓練正式開始,它們才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院子很大,幼崽們分散開來,各自分配好的一隻黑喜鵲就站在身前。

翁平已經退到了院邊,坐在石凳上默默注視著院內的情況。

格因站在最中央的位置,鄔元就在它身邊。

小黑豹勝券在握,趁著眼前的黑喜鵲正歪著頭打量自己,悄悄蓄力。

它找準時機一個飛撲,然而卻撲了個空。

黑喜鵲的速度比它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半空中低低地飛了一圈,重新落在地上:“再來,再來。”

鄔元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裂齒豹一族擅長跳躍與爬樹,它一路追趕著黑喜鵲爬上了院邊的樹梢,也沒能碰到黑喜鵲的一根羽毛。

連裂齒豹都是如此,更彆提一些幾乎不會跳和爬樹的幼崽,比小野豬。

才剛吃完午飯沒多久,看著前方的黑喜鵲撲閃著翅膀,小野豬覺得自己又饞了。

好想吃麻辣雞塊和田雞腿……不對,這些好像都和鳥族沒什麼關係。

小野豬吸吸口水,邁著小短腿朝黑喜鵲拱過去。

黑喜鵲輕鬆往後一退,小野豬再往前拱,它又往後退,像在逗小狗一樣。

小野豬急了,還不小心撞上了樹乾。

黑喜鵲“喳喳”笑了兩聲,落在小野豬身側,搖搖頭:“小胖豬,真弱。”

被一隻比自己小了三倍的鳥族嘲笑,還說自己胖,小野豬委屈地“哼哼”兩聲。

而它這邊的情況,已經算不錯了。

還有些幼崽不僅碰不到抓不住黑喜鵲,還要被它們欺負。

有的黑喜鵲叼來路邊的石頭,砸在幼崽們的屁股上,或者飛下來啄它們的耳朵,停在背上怎麼也甩不下來,還會用一對爪子抓住它們背部的毛發,試圖將幼崽直接提起來。

幼崽們終於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實力對等的訓練。

有幾隻甚至被欺負得哭出來,蹲在一邊不肯再繼續。

翁平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絲毫沒有乾涉的意思,他變回了獸人形態,悠閒地坐在院邊喝茶。

鄔元追著黑喜鵲跑了半個院子,中途停下來歇口氣。

同時它環顧四周,想看看予白那邊的情況。

當它的視線捕捉到院子裡的白團子時,那邊的情況竟然意外地和諧。

被安排給予白的是這群黑喜鵲的老大,雖然予白看起來是最弱的,但它長得像貓,絕不可以掉以輕心,讓穩重乾練的老大去最合適。

黑喜鵲眼神警惕,小心翼翼打量著予白。

它想先試探試探,於是學了一聲貓叫,想看看予白的反應:“喵?”

一隻鳥嘴裡吐出喵聲,這場麵怎麼看怎麼詭異,然而予白根本不明白黑喜鵲的意思。

白團子搖著尾巴,眼神懵懂茫然,跟著黑喜鵲學:“喵?”

黑喜鵲大驚失色,猛地後退了一步。

怎麼回事,難道是它的判斷有誤,這隻外表像貓,行為與貓有區彆的幼崽,實際真的是一隻貓?

見到黑喜鵲後退,予白本能地奔過去,想抓住它。

黑喜鵲自然不能讓它得逞,敏捷地飛到半空中。

予白又試著追了一會兒,毫無疑問追不上。

它停下來微微喘息,露出粉嫩的舌尖,抬頭望著黑喜鵲:“嗷嗚……”

這好像比跑圈和切磋都難,照這樣下去到天黑也抓不住黑喜鵲。

予白此時的樣子又和貓一點都不像了,叫聲也不再和剛才一樣。

黑喜鵲十分疑惑,落在予白的前方和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出聲問:“喂,你是什麼族的獸?”

不是貓也得揍,但揍之前它得問清楚,滿足一下好奇心。

予白疑惑地“嗚”一聲,似是不明白黑喜鵲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它磕磕絆絆答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黑喜鵲音量微微升高,“怎麼會不知道?”

它靠近了一點,一對紅豆眼盯著予白,想從它的眼神中辨認它是否在撒謊:“你的父母呢?家人呢?”

予白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父母。

但它有家人,而且也在這個院子裡。

予白環顧四周,準確尋找到鄔元的身影,朝著它的方向搖了搖尾巴:“嗚嗚!”

黑喜鵲順著予白的視線看過去,那邊是一隻小黑豹。

它隱約能明白予白的意思,幼崽們跑完圈,予白正是和那隻小黑豹湊到一塊。

所以予白是在告訴它,小黑豹就是它的家人?

放屁!黑喜鵲“喳”一聲,揮動翅膀扇起一陣風。

那明明是一隻裂齒豹的幼崽,渾身的毛色是純黑色的,予白則是純白色,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它倆根本不可能有血緣關係。

但予白看著單純傻乎乎的,不像是在故意騙它,而且它明顯還不太會說話,估計因為年紀還小。

是什麼情況,會讓一隻沒有父母的幼崽,以為自己和裂齒豹是同族?

這也許是第一部落的八卦,黑喜鵲更加好奇,又問:“難道,你不是穹擎崗的獸族?”

予白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應道:“嗯……不是。”

果然不是穹擎崗的獸,黑喜鵲心想,它就說怎麼從來沒在第一部落見過長著純白色毛發的族類,連第二部落與第三部落都沒有,骨狼一支更不必說。

黑喜鵲的目光又開始變得懷疑,外麵部落的獸族想進來,需要通過十分嚴格的考核,絕不會輕易收下來曆不明的獸族,更何況是像予白這樣看起來瘦弱膽小的幼崽。

莫非是彆族派來的臥底!黑喜鵲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貓臉,它上前一步,厲聲道:“說,你到底是誰!”

予白被黑喜鵲的一驚一乍給搞懵了,睜著一雙湛藍的眼睛望著它。

它蹲坐下來,搖了搖尾巴:“嗚……”

被予白這麼一看,黑喜鵲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過激了,有點凶。

畢竟還是隻幼崽……還沒有父母,挺可憐的。

黑喜鵲圍著予白轉了一圈,清清嗓子:“算了,你……”

不等它說完,予白往前挪了一點,抬頭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頸側。

一塊小小的木牌從它厚實的頸部毛發中露了出來,上麵隱約刻著字。

予白“嗚嗚”兩聲,示意黑喜鵲來看。

黑喜鵲果然被吸引了視線,湊近歪著頭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