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秋的風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刮在人的臉上,如刀片劃過一樣難受。
“這鬼天氣,乾冷乾冷的!”從樹林深處走出來四個人,其中的一個人抱怨道。
這四個人高矮胖瘦皆不同,可四人身上皆穿著灰撲撲的棉袍,披著同樣淺灰色的披風,腳上踏著白底黑幫兒的長筒靴。
腰間掛著長刀,走動間,黑色的刀鞘若隱若現的。
四個人圍坐在一個枯木樁上,一撩起披風,便可以看到胸前那個醒目的大字“差”。
不錯,他們四人皆是俞縣衙門裡當差的差役。
每年的秋末冬初之際,官府便會出工錢,組織人手去林子裡砍伐一批林木。
少量的會被當地的商家買去,大多數都運往外地。
他們四個人便是來山林監察的,免得有人偷懶耍滑,白白騙取了官府的銀兩。
剛才出聲抱怨的那個人叫李壯,人如其名,身材魁梧,膀大腰圓,非常壯實。
他的嗓門兒也大,屁*股剛挨到樹樁上,便嚷嚷開了,“這天氣,真是不招人待見。”
旁邊矮胖的於四笑著諷刺道:“你當這老天爺是你家親戚呀?”不管你待不待見,人家那是該冷就冷,該熱就熱。
李壯不理會他,轉頭看著幾處樹樁,歎息道:“這長一棵樹不同意,毀一棵樹,可真特麼的快呀!”
再過幾年,這林子就要禿了。
於四撇撇嘴,毫不客氣地說道:“矯情個屁呀!那樹長大了,就是用來蓋房子,做燒柴的。說白了,就是用來砍的。
你娘們兒唧唧個球啊?!”
李壯說道:“於四,你這張嘴,真是找人煩。”說到這裡猶不解恨,繼續說道,“有那閒磕牙的功夫,跟人家良子好好學學。”
瞧你那文不成武不就,靠著關係混進衙門的熊樣兒,有什麼好瑟的?
就是叫人瞧不起你!
坐在於四身旁的那個人眉眼疏闊,品貌非凡。聞言抬起頭來,眼風淡淡地一掃,卻是讓李壯心頭一凜,不自覺的閉口不言。
閉口後,又覺得煩悶,老子今年都三十歲了,還怕了你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成?!
可偏偏就被這個毛頭小子給壓住了。
章良的父親生前是衙門裡的一名捕快,在一次辦案中,不幸因公殉職了。
留下章良和體弱的母親相依為命。
縣令大人感念章良父親的功績,便破格讓他進衙門裡當差。
章良跟父親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也是個讀書識字之人,本身也不是個軟柿子。
再加上他的父親在衙門裡的那幾個要好的兄弟對他十分照顧。
所以,衙門裡當差的,還真沒有幾個人敢為難他的。
當然啦,嫉妒他的,可是大有人在的。
比如這個李壯,明明心裡嫉妒章良要死,卻是什麼都不敢說。
偏偏他為人嘴碎,不說出來,心裡憋屈的慌。
他氣憤地從旁邊的箱子裡掏出一隻碗放在中間的樹樁上,然後抄起旁邊的粗瓷瓦罐,想要倒水喝。
可是摸到那冰涼的罐子,他又猶豫了。
這該死的天氣這樣冷,水早就涼了。
偏偏當差又不讓喝酒
真特麼的晦氣!
越想越是煩躁。若是能有碗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