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歇回一口氣的原因。反正木婉現在也不覺得季老夫人那張臉十分讓人反感,說出來的話,特彆讓人刺耳了。
她抿了抿嘴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故而便閉上嘴,繼續坐在那裡氣兒。
季老夫人溫聲說道:“地上雖然撲了錦墊,可到底是有些涼。
你們兩個到椅子上坐吧。”
見木婉仍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繼續說道:“你的月*信將至,長時間坐在地上,很容易過了寒氣。”
哦?
木婉茫然地抬起頭。她眯著眼睛算了算,可不就是這幾天嘛!
難怪她覺得渾身疲憊,心情煩躁呢!
她站起身來,雖然雙腿打顫,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對著季老夫人一禮,誠心誠意地說道:“多謝老夫人提點。”
“提點倒是說不上,隻不過是作為一個過來人,見得多了一些罷了。”季老夫人淡笑著說道。
木婉笑著說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您在身邊時時提點,木婉定然會少走許多彎路的。”
“嗬嗬!”季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你這張嘴啊!”
木婉有些納悶:自己也沒有說什麼,季老夫人就如此眉開眼笑的了。是不是太好哄了?
這是典型地得了便宜還賣乖、小人得誌的嘴臉。
季老夫人語氣溫和地說道:“行了,彆站著,都坐下吧。”
木婉和小雅謝過之後,便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
不得不說,不是上課的時候,季老夫人還是十分和藹可親的。
木婉笑著說道:“老夫人見多識廣,隨便指點幾句,便夠我們受用終身的。”
“你這嘴呀,還真是跟抹了蜜似的。”季老夫人無奈地搖搖頭。
隨即,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那剛才是哪個衝著我橫眉冷對的,差點直接摔書走人了?”
木婉是誰呀,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主兒。
簡單粗暴地說,這個世上,若是木婉臉皮的厚度排第二的話,沒有人敢排第一。
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問道:“有這事兒嗎?我怎麼不知道?”
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老夫人的課可是讓我受益匪淺,反正我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季老夫笑了,“林姑娘這話,我倒是相信的。”
雖然基礎差,可她學得卻是分外認真的。
木婉笑著說道:“老夫人相信便好。對了,我們之間,雖然沒有行過拜師禮,可也算是有師徒的情分的。
你就彆林姑娘林姑娘的喊了,叫我木婉便是了。”
“木婉。”季老夫人從善如流地喊道,“我最欣賞的,就是便是你身上的韌性。”
木婉微笑著說道:“老夫人有話便直說吧。”
這欲抑先揚的套路她還是懂得。
前麵說了那麼多的好話,後麵該輪到“但是”了。
季老夫人笑著說道:“你在想什麼呢?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以後你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如今天這般沉住氣。”
什麼意思?
木婉有些懵圈,她都分不清好賴話了。
季老夫人看著木婉懵懂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隻是在提醒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說出一些偏激的話語。因為話一出口,便再也無法收回。”
木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多謝老夫人提醒。”
沒錯,在這個動不動就要滿門抄斬的時代裡,話還真是不能隨便說的。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曦衝破天際。
木婉已經將揉好的麵團兒放進了鍋裡。
另外一口鍋裡的大骨頭湯已經咕嘟咕嘟冒泡了。
木婉手腳麻利地在灶膛裡添了一把火,然後起身去收拾桌椅。
“小雅,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木婉訝異地看著正在大堂裡忙活的小雅。
“姐姐,我也是剛起來,這些都是哥哥做的。”
“清樾?你哥哥人呢?”
“已經走了,去季老先生家了。”
這裡離季老先生家遠,他每天必須並平常早一些走。
待他回來後,便跟他說說,乾脆住季老先生家裡得了。
“哎呦,真是香啊!”李壯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旁,大嗓門兒地嚷嚷道,“一碗肉湯,四個饅頭!”
“好勒,你稍等!”小雅答應一聲便手腳麻利地去準備了。
“我還是老規矩!”另外一桌有人喊道。
“好的,稍等!”
“”
“哎呦,終於忙完了,都快累散架了。”木婉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
小雅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珠,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樣忙起來,真是挺好的。”
邊說邊晃動荷包裡的銅板。
“財迷!”木婉笑著丟下一句話,眼睛裡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小雅撇撇嘴,“這話怎麼說的,就跟姐姐你聽著嘩啦啦的銅板聲,心裡不高興似的。”
“喲,小丫頭,敢回嘴了?真是膽子肥了!”木婉笑罵道。
小雅不服氣,“我有沒有說錯!姐姐,你每天晚上坐在床上數銅板的時候,也是眉開眼笑的。”
“好,好,好,是我財迷,是我財迷,行了吧?”真是伶牙俐齒的!
小雅連忙抱著木婉的胳膊撒嬌道:“姐姐,我們是姐妹,有共同的愛好,都是財迷!”這樣說總行了吧?
“嗬嗬,頭一次聽說,姐妹的愛好還可以這麼定的。”
“這不是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嗎?對了,姐姐姐姐,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嚴肅?咦,你看什麼呢?”
小雅見木婉一臉嚴肅地盯著窗外。
隨著木婉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外麵有一個蓬頭散發,衣衫襤褸的人在院子裡的桌子上來回尋摸著。
“那個人是誰呀?”小雅心裡有些害怕,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道!”木婉咽了咽口水說道,雙腿打顫,心跳加速。
可她是長姐,是小雅的支柱,即便是再害怕,也隻能假裝不害怕。
她必須用她那瘦弱的小肩膀將小雅的天給撐起來。
小雅一把將荷包揣到了懷裡,驚恐地瞪大眼睛,不會是衝著我們的銅板來的吧?
不行,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誓死要將其保護好。
木婉有些哭笑不得,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這個人應該不是衝著荷包來的。”木婉低喃道。
“姐,你怎麼知道的?”小雅低聲問道。
“若是衝著銅板來的,就直接衝進來了。”木婉見他在院子裡轉悠著。
他經過之處,桌子上剩下的半個饅頭,便會不見了。
想來是一個流浪人,餓了,過來找東西吃的。
木婉想了想,從廚房裡拿了一個饅頭走出去,“你是餓了吧,這裡正好有剩下的一個饅頭,你”
天呐,竟然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