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的目光在屋子裡幾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兒,抿著嘴唇笑了。
語氣溫和地說道:“若說做生意,我倒是懂上一些,可這做學問,我可是半點都不懂的。
我有此一問,不過是想著,有個心理準備。你若是下場的話,我也好早做打算,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那先生的意思呢?”林清樾的語氣很輕,甚至帶有一絲的詢問。
季老先生的眉頭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手捋呼吸,沉吟半刻說道:“老夫以為,今年下場,時機不妥。”
也就是說,今年不會讓他下場試一試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木婉覺得,季老先生似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讓林清樾下場試試的。
既然季老先生如此說了,木婉也不好多說什麼。
想了想,又說出了心另外的一個想法,“季老先生,可想過讓清樾進書院?”
“林姑娘這是嫌棄老夫教得不好嗎?”季老先生的臉,當時便沉了下來。
手裡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了旁邊的小幾上。
“吧嗒”一聲,似乎敲在了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震得眾人心裡一顫。
木婉卻是絲毫不怕他,她笑盈盈地說道:“季老先生誤會了。”
她放下茶杯,不緊不慢地說道:“正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清樾將來總需要幾個誌同道合的好友吧?!在同一書院求學,心性單純,彼此更容易了解。”
不是嗎?
你拿出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做什麼?
再者說了,你也不希望林清樾將來隻是一個死讀書,讀死書的呆子,而不同俗物吧?
季老先生的臉上一頓,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他抬手對著木婉一禮,“林姑娘,字字珠璣,是老夫失禮了。”
麵色嚴肅,語氣認真。
木婉站起身來,避開季老先生的禮,“老先生言重了,是我沒有說清楚。應該是我抱歉才對。”
“不,不,不,是老夫思慮不周。”季老夫人堅持說道,“我身為人師,理應想到這些的。”
隨即感歎道:“唉,看來老夫是真的老了。腦子有些轉不動了。”
木婉:“先生您年富力壯,哪裡就老了?是我年紀小沉不住氣,惹您生氣了。”
“林姑娘這話,讓老夫無地自容啊!”季老先生忙麵愧色地說道。
季家涼亭。
垂下的半截竹簾用黃色的流蘇綁住。
既遮住了陽光,又擋住了外麵的視線。
季老先生的目光從那晃動的流蘇上收回,專心對付著眼前的棋局。
坐在他對麵的老福,一條腿支在凳子上,漫不經心地四處看著。
季老先生手裡撚著一枚白子,眼睛盯著棋局,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與棋局毫不相乾,“星虎現下的身手如何了?”
星虎是老福撿回來的孩子,放在身邊一直細心教導著。
“你想將他送到公子身邊?”老福收回目光,低聲問道。
季老先生點頭,老福詫異地問道:“怎麼突然間這樣急了?”
以前不是說,等待時機的嗎?這時機這麼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