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隨從答應一聲,便拿起旁邊的大氅給他披上。
一切收拾妥當後,兩個身體健壯的小廝抬著輪椅緩緩地走下樓。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王子琅的臉不由得黑了。
他沉聲問道:“大堂裡怎麼沒人吃飯?”
酒樓的掌櫃的暗罵一聲晦氣,一路小跑湊到近前,低聲下氣地說道:“回公子的話,這個時辰,吃飯的人還沒有過來。”
心裡卻暗自嘀咕:你每年緬懷一陣過去,要走的時候不是打就是砸的。
誰還會上趕地湊上來?!
人家又不傻,憑什麼受著無妄之災?!
王子琅冷哼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你這酒樓也沒有經營下去的必要了。”
“請公子高抬貴手!”掌櫃的噗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滿臉驚慌地懇求道,“公子,您就可憐可憐小人吧!”
看著掌櫃的戰戰兢兢的樣子,王子琅的心情稍微舒緩一些。
可內心的魔鬼更加猖狂了,“開酒樓就是讓人來吃飯的,沒有人來吃飯,你又何必硬撐呢?”
他淡淡的語氣,就像是對待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一般。
數九寒天,掌櫃的汗如雨下,他低聲懇求道:“公子體恤,可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就靠著這個酒樓維持生計。”
“還請公子高抬貴手啊!”
“高抬貴手?!”王子琅冷哼一聲,“聽你這意思,是我讓你這酒樓開不下去的?”
“掌櫃的可是抬舉我王某人了,如今,我連自己都需要人來照顧,哪還有那本事為難你呀?!”
你那腿也不是我打斷的,你乾嘛就跟那陰魂似的,每年都到這裡鬨上一場啊?!
心裡抱怨,可麵上絲毫不敢顯,“公子恕罪,是小人不會說話,小人掌嘴,小人掌嘴·······”
說著,便揮起手,用力地對著自己的臉扇去。
“啪,啪,啪!”那響亮的聲音,讓周圍看著的人都覺得疼。
幾巴掌下去,臉便腫了起來。
再幾巴掌,嘴角都咧開了·······
偏偏,他衝著王子琅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那場麵········
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王子琅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忍著惡心,冷冷地吩咐道:“走!”
直到他們一行人的聲影消失在門口後,掌櫃的不屑地掃了一眼。
站起身來,向內室走去。
至於公子不喊停,他就繼續打下去什麼的,他根本想都沒有想。
“不坐車!”隨從們搬動輪椅的手一頓,緩緩地直起腰,推著他向前走去。
遠遠的,人們瞅見他們一行人,便繞道躲開了。
那些小商小販兒,若不是怕不小心觸怒了他,早就搬著攤位跑遠了。
現在隻能低垂著頭,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等著這尊瘟神過去。
王子琅陰沉著臉,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跟沒有人希望他在外麵瞎溜達。
“王栩?!”在經過當年出事的地方時,他眼尖地認出了蹲在一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