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在樹枝上,天南海北地又聊了許多。
有意無意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提起俞縣的事情。
“困了!”話音落下後,木婉便閉上眼睛,軟軟地倒在莫問的身上。
莫問:“這丫頭········”無奈地搖搖頭,隻得將人抱起,縱身躍下大樹。
莫問剛將木婉放在床上,便聽外麵有人輕聲喚道:“主子!”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替木婉除掉外麵的衣服。
又到淨室裡擰了溫熱的帕子,替她仔細地擦拭著手和臉。
收拾妥當後,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帳,又將燭台上的蠟燭滅掉。
收拾妥當後,才關上門走了出去。低聲問道:“什麼事?”
墨七躬身說道:“我們派去京都送東西的人,在客棧內被人殺害了。”
“殺害了?全部?”莫問微眯著眼睛,沉聲問道。
墨七點點頭,情緒低落地說道:“無一幸免!”
莫問:“查出是誰做的?”平靜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殺意。
“沒有!”墨七無奈地搖搖頭,“現場沒有打鬥的跡象,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幾個人像是直接睡過去一般。”
“哼!”莫問冷笑一聲,“手伸得還真是夠長的。”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將其砍掉。
墨七沉吟了一下,低聲問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將人·······”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莫問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有些詭異,“不必著急,留著他們,我還有大用處呢!”
他抬頭看著遠處的圓月,嗤笑道:“還真以為就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既然我已經出手了,那就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
木婉泡完湯泉後,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舒服。
她毫無形象地歪坐在軟塌上吃著草莓。
坐在一旁對賬本的蘇嬤嬤抬頭見她吃得歡快,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她抿了一口茶,舒服的喟歎一聲,“以前,即便是在宮裡,這個時候,也吃不到這樣新鮮的草莓。”
木婉笑著說道:“娘覺得,我們摘些草莓和青菜,作為年禮,送進宮裡,如何?”
“這個········”蘇嬤嬤不由得擰著眉頭陷入沉思。
“其實,給宮裡送吃食,這可是十分忌諱的。再者,從俞縣到京都,這山高水長的,誰知道這中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即便都是一些妥當的人去送,可又如何給這些新鮮的果蔬保鮮呢?”
木婉咽下嘴裡的草莓,笑著說道:“這些問題,我都想過了。也明白娘的顧慮。”
“隻是,這些青菜和新鮮的水果,如今也隻能在京都才會賣上價錢。”
尋常的百姓家,誰能買得起、
蘇嬤嬤點頭,“說的也是。”
木婉:“其實,我就是擔心,會被陛下挑理。”
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是享受著這天下最好的東西了。
你若是有好東西沒有敬獻給他,那可是大不敬!
蘇嬤嬤沉吟了一下,說道:“如若不然,我們先將東西送給小雅,然後由她······”
“不行!”木婉想都不想,便拒絕了,“若是出事了,豈不是連累了她?!”
“不過,您剛才提起小雅,我倒是想起了秦衍。他在京都的生意也是風生水起的。”
“若是這青菜的生意跟他合作,或許會更順暢一些。”
蘇嬤嬤:“你覺得秦家會有自己的水路?”運送這些東西,最好的途徑,便是走水路。
“嗯!”木婉點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她知道,莫問手裡也應該握有一條水上航行的。
再者,他在京都也有自己的飯莊。若是她開口的話,莫問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隻是,她不想讓這些產業暴露在明麵上。
她總覺得多留一條退路,便是多一份生機。
有時候想起來挺好笑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陰謀論了。
···························
京都,朱雀大街上。
大理寺卿蔡大人坐在轎攆裡,抬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
“這一天天,真是夠累的!”話音剛落,便歪在轎子裡睡著了。
自從新皇登基後,便下旨各部不準有積案!
為了迎合聖旨,大理寺簡直是把一些陳年舊案都倒騰出來,該審的審,該判的判。
為了給陛下留下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印象,他經常會在衙門裡熬通宵。
當然了,書房的蠟燭是亮著的,隻是人在做什麼,那就另當彆論了。
“啊·········”
街上一聲尖叫聲,將蔡大人從睡夢中驚醒。
什麼情況?
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不耐煩地嗬斥道:“出什麼事了?”
咦,這些人都是誰啊?!
從他的角度,隻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可惡!
他回過神時才發現,轎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開,自己這幅剛睡醒的樣子,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他憤怒地摔下簾子,氣呼呼地靠坐在轎子裡。
“大膽刁民,竟然當街攔轎,該當何罪?”蔡大人身邊的隨從蔡風大聲嗬斥道。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挽回自家老爺的聲望,“爾等可知,我家大人為了案子,昨天晚上熬了一夜?!”
“你們如此無禮,驚擾到了大人。就應該送進大牢,以儆效尤!”
蔡風倒是有點腦子。
蔡大人整了整帽子,滿臉欣慰地笑了。
從袖口裡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心裡盤算著,今天回府後,到底去那個姨娘的院子裡過夜。
對外麵的哭喊聲充耳不聞。
“大人,您要給我們做主啊!”外麵突然闖過來的幾個人大聲哭喊著,“小民等受縣令逼迫,活不下去,所以才冒死攔轎,求大人做主啊!”
幾位差役,看著一個大男人哭得稀裡嘩啦的,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一個個僵硬地站在那裡,伸出的手繼續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蔡風大聲嗬斥道:“你們都是死人呐?!趕緊的,將這些人打人大牢。”
這要是人人都有樣學樣的,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