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吧!”木婉淡淡地吩咐道。
彩月猶豫了一下,想多問一句,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是!”
賀管事走進來時,身上帶著一股子寒氣。
他躬身行禮道:“老奴見過王妃!”
木婉抬眼打量著他,他的頭發有些地方已經散開了,披風上也帶著褶皺。
顯然是一路上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而且,還沒有來得及屬下,人便過來了。
木婉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你可知道,我找你來所謂何事?”
賀管事垂下頭,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老奴知道。”
木婉勾了勾嘴角,“那你說說看,我找你所謂何事?”
王爺離開山莊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萬事要以王妃為主。
可如今,他將外麵的消息瞞了下來········
他沉吟了一下,“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王妃,老奴不是有意隱瞞的。”
“哦?”木婉饒有興趣地挑挑眉頭,“那你知情不報,是什麼原因?”
賀管事垂著頭說道:“老奴······老奴隻是不想讓王妃煩心。”
“不想讓那些汙言穢語臟了王妃的耳朵。”
“是嗎?”木婉笑著說道,“這樣說來,我倒是要謝謝賀管事的了。”
輕柔的語氣中,蘊含著一絲笑意。
賀管事心裡一哆嗦,脊背一陣發涼,“王妃·······”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木婉的語氣不變,“行了,你起身吧!”
賀管事跪著沒動,垂頭說道:“王妃,老奴知錯了。”
木婉笑了,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賀管事這是哪裡話?!我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這個山莊。”
“可你這一跪,怎麼反倒是讓人覺得,是我混不講理了呢?”
賀管事的頭垂得更低了,“王妃,是老奴無狀,擅作主張,還請您責罰。”
語氣誠懇,情真意切。
木婉知道,賀管事的幫著莫問管理生意時,也曾走南闖北。
像這樣一個眼界極高的人,讓他臣服,卻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隻不過,木婉也從來沒有想過將他收為己用。
看在莫問的份兒上,平時大家麵子過得去,也就罷了。
木婉也就點到為止,“行了,你起來吧。下不為例!”
賀管事跪在地上,再次一禮後,“多謝王妃。”
木婉:“謝倒是不必了。隻是希望你記住,不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替我做主。”
記住了,記住了!
賀管事心想: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他躬身道:“王妃請放心,老奴再也不敢了。”
木婉撇撇嘴,心裡想著:嘴上說得好聽,這敢不敢的,誰知道啊?!
不過,既然目的達到了,那就說正事兒吧,“事情查的如何?”
提起這個,賀管事又是一陣歎息。
“回稟王妃,暫時還未查到。”
這幾天,賀管事是憋了一肚子氣,查來查去,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真正有用的,一點都沒有找到。
木婉:“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嗎?”
賀管事再也不敢有所隱瞞,“老奴順著章夫人說的那條線索查下去。”
“查來查去,卻是一無所獲。”
這一點,木婉倒是不覺得意外,“那你最近在俞縣城內,可還聽說了什麼流言蜚語?”
“那倒是沒有。”賀管事道,“那些人傳的都十分隱晦,不過,若是自己一想,便會聯想到王妃的身上。”
這便是傳播謠言之人的高明之處。
“而且,那些謠言,就像是被風刮來的一般。明明傳的很快,卻說不清是誰傳的。”
有意思了!
木婉哼笑一聲,季雨,你這是仗著自己聰明,便為所欲為了嗎?
這樣的流言,可是比指名道姓的惡言惡語,還更要傷人。
隻可惜,你遇到了我林木婉!
木婉冷笑一聲,“與其這樣躲在角落裡偷偷摸摸的,不如光明正大地來一場。”
賀管事:“·········”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曾收到過來自京都方麵的消息,說是季嬪要對王妃不利。
所以,他猜測這些流言都是季嬪的陰謀。
木婉:“你不必驚訝,正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
“明天,你去城隍廟那邊找幾個小乞丐。將這些天遮遮掩掩的流言,全部傳出去。而且,矛頭直指我,一切都衝著我而來。”
“可是·······”賀管事疑惑地抬起頭,“這是為什麼呀?”王爺回來,肯定要將自己的頭給打爆了。
“王爺回來後,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你隻管照著我的話去做便是了。”
賀管事本想再勸上幾句的,可想起剛才的那一頓敲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躬身行禮道:“王妃放心,老奴定當將事情辦妥。”
看來,敲打一頓還是有必要的。
木婉心裡暗暗想著,嘴上卻是鼓動道:“記住了,一定要將事情鬨得越大越好。”
“是,王妃。”
“另外,你找人盯著。看看大家聽得這些流言後的反應。”
“是,王妃。”
“還有,發現可疑的人後,也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是,王妃。”
賀管事走出房門,看著天空中月牙兒,無奈地搖搖頭,王妃這樣做·······
咦,是了!
賀管事突然眼睛一亮,雙手一拍,王妃這招引蛇出洞還真是妙啊!
想明白後,便腳步歡快地向前走去。
木婉抬手抿了一口茶,隻是那茶早已涼透了,現在喝起來,有些發苦。
可她卻絲毫不介意。
她把玩著手裡的杯盞,嗤笑一聲:“季雨,將蒙羞布扯開,看你如何應付?”
“救命啊!”就在木婉準備上床休息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木婉先是一愣,隨即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