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雨便不想這樣過去了,她繼續抱怨道:“光是一句思慮不周便完了?”
“現在這個樣子,你可有想過辦法補救?”
莊嬤嬤沉吟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林木婉雖然心腸變硬了,可她卻不是一個碎嘴的人。”
“所以,這件事情隻要不傳到陛下的耳朵裡,我們便會沒事的。”
季雨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以前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姑娘。如今,卻要仰仗一個曾經不如她的人過活,心裡怎麼能平衡呢?
她心裡有氣,也隻能全數發在莊嬤嬤身上了,“你說得倒是輕巧?!”
“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會不跟陛下說呢?”
越想心裡越害怕,“你說你是不是打算害死我呀?!怎麼就那麼不省心呢?”
“彆人身邊的奴才,都知道替主子出謀劃策。我不指望太多,可最起碼的一些東西,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到吧?”
“還有········”
季雨越說越多,越說越生氣。
隻是那些話,卻反反複複,沒有什麼新意。
莊嬤嬤很無奈,可也隻能靜靜地跪在那裡聽著。
“篤篤篤”
她那喋喋不休的罵聲,在一陣敲門聲中,戛然而止。
“········你們是誰啊?”她麵色僵硬地看著闖進來的幾個人。
其中一個人拿出腰牌一晃,“季嬪娘娘,我們是慎刑司的人。”
“奉陛下之命,過來拿人的。”話雖然挑不出一絲毛病,可語氣卻十分不客氣。
還有剛才敲門的舉動,隻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
季雨呆呆地坐在那裡,盯著眼前的地磚發呆。
就在剛才,莊嬤嬤還跪在那裡的。可現在,眼前的地磚上空空如也。
這一刻,她真的確定了,林木婉是真的變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拿著銀子到家裡,求著祖父教自己的弟弟的時候了。
也不是為了跟祖母打好關係,每次到家裡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不過仔細想想,即便是那個時候,她在他們麵前,都不是卑躬屈膝,放低姿態的。
最多便是說話時,十分客氣一些。
或許,從一開始,她便錯了,她就不應該將林木婉當成一個軟柿子。
再者,想想當成林木婉全心全意替陛下操心的那股勁兒。
如今,陛下對她好也是應該的。
季雨就這樣呆呆的坐在那裡,腦子裡像是想了許多事情,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
木婉看著眼前的芭蕉,笑著說道:“沒有想到,禦花園裡也會種芭蕉。”
綠珠笑著說道:“禦花園裡的花草樹木種類繁多。”自然會有芭蕉的。
木婉笑著說道:“我以為禦花園裡隻會種上一些名貴的花草樹木。”
這樣的話,可是不好接的。
綠珠笑著轉移話題,“再向前走,便可以看到一片竹林。郡主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木婉點頭,“我正好也走累了,就去那邊的竹亭坐坐。”
呃?
綠珠有些懵圈,她可沒有說過,那裡有個竹亭,郡主是怎麼知道的?
若是木婉知道綠珠的心中所想,定然會大笑不已。
當年,她也是在宮裡住過一段時間的,對宮裡的一些地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待綠珠和流珠將竹亭裡收拾乾淨後,木婉便住在竹椅上,手裡端著一杯綠珠剛倒的一杯茶,閒適地四處打量著。
“這裡好像變化不大。”她自言自語道,“當年離開時,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還要機會再次坐在這裡喝茶賞景。”
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坐下,便有人過來了。
江貴人看著竹椅上的木婉,笑盈盈地說道:“妾身遠遠地看著,像是郡主您在這裡。”
說話間,雙手搭於腰側,對著木婉一禮,“見過婉郡主。”
“不知道您在這邊歇息,打擾郡主的清淨了。”
既然知道打擾了,乾嘛還巴巴地趕過來呢?
宮裡的人都是這般心口不一的。
木婉心裡腹誹不已,麵上卻十分溫和有禮,“貴人說得哪裡話?!”
“這竹亭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自然是人人都可以來的。”
“不過,話說起來,這裡最有資格過來。我才是一個外人呢!”
“婉郡主這話還真是讓妾身無地自容啊!”江貴人笑著說道。
“郡主,這是我親手做的核桃酥,您嘗嘗看,希望您不要嫌棄。”
木婉看著盤子裡的點心,真心實意地讚歎道:“沒有想到江貴人不僅人長得漂亮,手藝也這麼好。”
“這核桃酥光看賣相兒,就讓人垂涎三尺。”話雖是如此說,可卻沒有伸手去碰的意思。
這可是宮裡,她可不想在經曆一次像上次中毒的事情了。
見木婉沒有碰,江貴人也沒有多讓,倒是自己掂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裡慢慢地嚼著。
“郡主這喝的是什麼茶?”她細細鼻子,好奇地問道。
木婉淡笑道:“也不算什麼好茶!隻是一些不入流的茶葉而已。”
“而且,茶壺裡已經空了。”
空了?!
本來提起壺要倒茶的流珠手一頓,“奴婢給主子換一壺茶過來。”
“不必了。”木婉自然是不會讓流珠離開自己的身邊的,“江貴人隻是過來說說話,可不是來喝茶的。”
笑話,這要是喝了自己的茶,突然肚子疼,或是怎麼樣了,自己到哪兒去說理去?!
這林木婉還真是夠謹慎的!
江貴人心裡了然,可麵上卻絲毫不顯,“郡主說的是,我隻是陪著郡主說說話。”
木婉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也不說話。
你不是過來找我說話麼,那就由你先開口好了。
江貴人嫣然一笑,“郡主可喜歡這竹林?”
“自然是喜歡的。”木婉點頭,“我喜歡坐著竹林裡,聞著這陣陣清香。”
江貴人:“郡主既然喜歡,妾身便送郡主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