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有些不解,“這個人既然如此不堪,為何要將她安排在香榭裡伺候,還成為這裡的主事嬤嬤呢?”
木婉一攤手,很不負責任地說道:“這誰知道呢?”這宮裡的水深著呢!
流珠:“唉,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這些人整天正事不乾,隻知道勾心鬥角,真是夠了!
木婉:“誰說不是?!我比你還要著急。”
離開皇宮,那就代表著,她可以和莫問、娘團聚了。
流珠轉頭看向木婉,“奴婢希望那一天早些來到。”
木婉麵上笑著點頭應和。
心裡卻想著:哪那麼容易?!
那些人突然將兩個已經暴露的棋子給舍棄了,也不知道後麵還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再者,也不知道莫問和娘那邊怎麼樣?到底有沒有消息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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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木婉惦記的莫問正坐在蘇嬤嬤的院子裡,陪著蘇嬤嬤說話,“········娘,我昨天四下走了走。”
“您還彆說,這邊的風景還真的蠻不錯的。”
蘇嬤嬤將手裡的線頭鎖住,“是嗎?看來有時間,我也要出去走走。”
“這整天都待在院子裡,都要悶死了。”
莫問笑著答應道:“好啊,到時候,我陪您一起去。”
站在一旁的齊五,張了張嘴,阻止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也說不出來什麼原因,他現在勸阻的話越來越少了。
本來都已經想好詞了,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走走便走走吧!
他在心裡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莫問這樣雖然一直跟蘇嬤嬤說著話,可眼角的餘光一直掃向齊五。
目前為止,他對齊五的表現,還算是滿意。
············
“娘,您慢一些!”莫問攙扶著蘇嬤嬤,低聲說道。
蘇嬤嬤笑著說道:“我又不是紙糊的,這點路不算什麼的。”
話雖如此,卻沒有拂了莫問的好意。
兩人相扶來到一個墳墓前,麵上一陣唏噓。
齊五心下一驚,“主子,您怎麼帶著老夫人來這裡了?”
不是說好了,隻是四處走走嗎,怎麼走到易統領的墳前了呢?
雖然說是墳墓,可因為多年未曾有人打理,這裡長滿了野草。
也隻有從小小的土包可以判斷出,這裡是一座墳墓。
莫問沒有理會齊五灼灼的目光,低聲歎息道:“這裡居然沒有人打理。”
他轉頭看向齊五,“你確定是這裡嗎?”
齊五:“是這裡倒是這裡,隻是,主子·······我們·······”站在這裡不合適。
可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見莫問彎下腰,將離自己最近的草拔掉。
“主子,您·········”這是乾什麼?
齊五驚訝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是什麼情況?
莫問抬眼看著他,“莫非你在騙我?”
“怎麼會?”齊五連忙搖頭否認,“隻不過·······”
“沒有就好!”莫問淡淡地說道。
然後,便埋頭做自己手裡的事情,完全不給齊五說話的機會。
蘇嬤嬤也紅著眼圈兒跟莫問一起。
“娘,我來便好了,您站在那裡看著就是了。”莫問低聲勸道。
蘇嬤嬤:“易統領當年,和你·······呃,和我丈夫的關係十分要好。”
“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如今·······”
她抬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歎息道:“但願他們在地下能夠相遇。”
“娘,您彆傷心了。!”莫問低聲勸道,“爹他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的。”
“嗯,你數得是!”蘇嬤嬤雖然眼圈兒還是紅紅的,可到底是不哭了。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了,都專心地清理著墳墓上的雜草。
齊五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目光從莫問身上轉移到蘇嬤嬤的身上,又從蘇嬤嬤的身上,轉移到那些雜草上。
沉吟了一下,也擼起袖子,加入了拔草的行列當中。
莫問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齊五也不介意!
當年,易統領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事情,他死後,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的。
不知不覺中,當年的一幕幕頓時閃現在眼前。
一個七尺高的漢子,眼淚有些收不住了。
“易統領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不僅懂得排兵布陣,還懂得奇門遁甲。”
“隻可惜,生不逢時。如若不然,他定然會是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齊五一邊拔草,一邊隨口嘀咕著。
蘇嬤嬤:“隻可惜,他的身手不怎麼樣。”
“或許,那些精力都用在了腦子上,所以武功造詣上,一直都是平平的。”
齊五:“········”這話雖然不愛聽,可還真的無法反駁。
因為,她說的沒錯!
“老夫人跟易統領很熟?”他試圖通過聊天,來找出破綻,順便找回點場子。
蘇嬤嬤歎息道:“很熟倒是談不上,可倒是見過幾麵的。”
“當年,他在禁軍裡,可謂是風雲人物了。”
“縱然如此,他還不是木頭的手下?!”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頭上響起。
那語氣說不出是不滿,還是幸災樂禍。
三人幾乎同時抬頭向上看去。
那個人也沒有讓大家久等,一縱身,便從上麵跳了下來。
“老丁?!”
“丁三?!”
齊五和蘇嬤嬤幾乎同時喊出來。
此人個子不高,而且是滿臉絡腮胡。
透過幾乎眯到一起的眼縫兒,認真地打量著莫問。
莫問抬起頭,麵色坦然地看著眼前的人,任由他打量著。
就在他以為對方會說點什麼的時候,他轉頭看向蘇嬤嬤,“沒有想到,事過多年。當年的阿蘇居然還記得我。”
雖然麵上帶笑,也語氣中卻是無儘的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