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鳴很厭惡偷東西,因為在孤兒院的時候從小安爺爺就教育他說“一個人可以人窮,但誌不能窮。偷東西是不對的,而且會讓人看不起,嚴重了還會被抓。”陳鶴鳴雖然活到三十多歲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但可以拍著胸膛說自己一輩子從沒偷過東西。可那是上輩子了,眼下,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陳鶴鳴不得不去做扒手,偷東西。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陳鶴鳴都是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角落裡哭泣。懷念後世的法治社會,雖然二十一世紀的人也分為三六九等,但最起碼表麵上還是平等的,不像現在,人口可以隨便買賣。官府還認為是合法的。已經連續好幾天陳鶴鳴沒有偷到東西了,今天被這團夥中的小管事扒下衣服用皮鞭粘著鹽水狠狠的抽了一頓,晚上還不讓吃飯。陳鶴鳴趴在陰暗的小屋裡麵,聽著大堂中那群畜生喝酒劃拳的聲音,心裡不由的咒罵著“怎麼不喝死你們這群畜生。哎,還是睡覺吧,明天還得上班去呢,要是再沒業績,不用他們打,我也餓死了。”第二天,陳鶴鳴看到一個長得油頭粉麵的浪蕩公子哥,雙眼色眯眯的盯著來往的大姑娘小媳婦。腰間掛著一個錢袋,心想,“這他娘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小爺今個就拿你開張了。”趁公子哥不注意在他身上蹭了一下,然後趕忙上前要替公子哥擦衣服。公子哥一看自己衣服被弄臟了,氣的臉都綠了。上去對著陳鶴鳴就是一腳,把個陳鶴鳴踹出去好幾步遠。陳鶴鳴爬起來就跑,公子哥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錢袋不見了,再去看,那還有陳鶴鳴的影子。咬牙發狠道,“小叫花子算你跑的快。”回到窩點,上交了今天的收獲,又七八兩銀子,管事一高興,賞了陳鶴鳴一塊骨頭吃。陳鶴鳴連忙咿咿呀呀的作揖道謝。管事的說“小啞巴你要是每天都能這麼能乾,不光不用挨打,每天爺還賞你肉吃。”陳鶴鳴心想“七八兩銀子就他娘的換跟骨頭,老子吃多大虧啊!”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是一個勁的傻笑。有一天陳鶴鳴在一處廢棄的院落裡休息,嘴上叼著跟狗尾巴草想事,小手胡亂的耗著院落中的雜草。突然間,發現有一些野菜生長著,心想有吃的了。於是動手拔了起來。可當發現野菜葉子上那些黑點時,意識到,這不是野菜這時骷毒草。不由得想起了幼年時外公講過的話,這骷毒草有毒,但不強。但是如果它的汁液和烈酒混在一起,那就將會變成劇毒。想到這,陳鶴鳴的胸膛起伏不定起來。喘著粗氣,臉色一陣變換,最後臉色異常堅定了起來。仔細收索著院落中的骷毒草,找到不少,然後將這些骷毒草榨出汁來,用一個小葫蘆盛起來,保存好。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今天,陳鶴鳴記得是自己的生日,八年前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過了五年天堂般的日子,然後一下掉進了地獄。今天陳鶴鳴就要離開這個地獄,他準備了許久,終於決定今晚動手。窩點大堂中又想起了喝酒劃拳的聲音。裡麵的幾十人沒一會就喝的東倒西歪。正高興的時候一人感覺腹內一陣絞痛,忍不住雙手捂住了肚子。另一人看到這情況,忙問“六子,你怎麼了”六子:“我肚子疼,哎呦疼死我了。”說完就捂著肚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滾。看到六子在地上打滾,其他人也不喝了,都停下來,這時又有幾人也和六子一樣,都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喊疼。剩下的人慌了,沒見過這種情況啊,一個個頓時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就這會功夫,又有十幾個人倒在了地上。和剛剛那些人一樣,這下剩下的人臉色變了,年紀最大的一個老頭說到“該,該不會是中毒了吧?”其他還站著或坐著的人一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聽到大堂中傳來的叫喊聲,那些被擄來到孩子一個個都嚇的渾身發抖,可想而知這些人在這群孩子心中的積威有多重。幾個呼吸的功夫剩下的人也倒下了,都痛的死去活來。雨下的也越來越大了,堂外電閃雷鳴,雷公電母好像發瘋了一般不停的打著響雷閃電。陳鶴鳴偷偷的觀察著大堂內的情況,他知道每個月這群人都會抽出那麼一天來好好喝一頓的。隻不過沒想到那麼巧,今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用眯著眼睛從門縫裡看到大堂中所有人都倒下之後,手上拿著一把劈柴的斧頭走進了大堂,看著地上不停打滾的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曾經一個差點將陳鶴鳴打死的男子看到陳鶴鳴走進了,對著陳鶴鳴說道“小啞巴,快,快去找大夫來,疼死老子了。”陳鶴鳴看著這個曾經對著自己趾高氣揚的家夥,想著平日裡對自己的大恩大德,走到他跟前,然後對他說道“放心,你馬上就不疼了。”這家夥不耐煩的對陳鶴鳴叫道,“彆廢話,你他娘的快去找大夫。”說完,忽然反應過來,看著陳鶴鳴好像不認識了一樣,驚訝的說,“你會說話?”陳鶴鳴沒有再回答他,掄起斧頭就照著他的腦袋剁去。其餘人看到陳鶴鳴將一人的腦袋開瓢後,強忍著腹內的絞痛大聲嗬斥著陳鶴鳴道“小啞巴,你瘋了?”陳鶴鳴看著大堂內剩餘的人,拿起斧頭一一點起名來,左一斧頭,右一斧頭。心裡隻想發泄,將這兩年多所遭受到的折磨徹徹底底的發泄出來。這些平日裡殘忍粗暴,毫無人性畜生在麵對死亡時也害怕了,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看著陳鶴鳴一步步的逼近,他們想跑,想反抗,可是他們中毒太深,已經沒有反抗逃跑的力氣了。雖然陳鶴鳴還是一個孩子,但麵對一群毫無反抗能力的成年人,要殺死他們也就是多費些功夫而已。有些人不等陳鶴鳴走到他們跟前,就已經毒發身亡了。不管死沒死,陳鶴鳴都對著他們的砍了好幾下,而每一個人的腦袋上,都挨了那麼一斧子。就算是骷毒草加烈酒毒不死他們,腦袋上挨了那麼一下,他們也活不了了。此時大堂內亂做一團,油燈上的油脂味,血腥味,酒味,汗味,甚至還有著屎尿的氣味摻雜在一起,令人作嘔。但是不論是陳鶴鳴,還是還活著的人販子,都沒有在意這些,一邊是拿著斧頭砍人的陳鶴鳴,一邊是求生**強烈的人販子。最終,人販子還是在劇毒的作用下全都斃命了。而陳鶴鳴披散著一頭亂發,狀若瘋魔,還在不停的掄著斧頭砍著,他感覺今天是他這輩子最痛快的一天,上輩子被人欺負了,忍氣吞聲,可是換來的確是彆人認為的軟弱無能,然後接著欺負。這輩子,在失去了爹娘的庇護後,被拐賣,責罵,毒打中苟且偷生的活著,是那麼的累,那麼的痛苦不堪。隨時隨地就有可能被弄成殘廢,或者喪命。那種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滋味,不真切的經曆過,是無法去理解的。而從今夜開始,陳鶴鳴就將屬於自己的命運從這群該死的畜生手裡奪回來,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除了陳鶴鳴之外,大堂中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很難想象,三十多個壯年男子,居然死在了一個剛滿八歲的孩子手裡。這話如果說出去估計十個人裡有十一個是不相信的吧。但這恰恰就是事實。陳鶴鳴掄斧頭的那隻胳膊累了,就換另一隻,或者雙手持斧。等到大堂內的眾人被陳鶴鳴砍得支離破碎,麵目全非後,陳鶴鳴終於停了下來,躺在死人堆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雖然周遭都是死人,但是陳鶴鳴沒有一點害怕,比這多的多的死人自己都見過,還怕這點。歇息的差不多,陳鶴鳴站起身來,走到各個房間裡去搜刮了一番,發現不少銀錢。但自己一個人也帶不了多少,於是找了塊布,包了大概一百多兩白銀,然後背在身上,走到大堂,將剩下的酒撒在房間和大堂的角落裡。打翻燃燒著的油燈,火苗蹭的一下冒了起來。大火在大堂中熊熊的燃燒起來。打開門,外麵的天空黑的什麼都看不見,雨依舊在下著。在背後大堂裡燃燒著的熊熊的烈火的襯托下,陳鶴鳴沾染著滿身滿臉的血跡走出了大堂,一陣風吹來陳鶴鳴那披散著如同雜草般的長發飄揚了起來。天空中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陳鶴鳴的麵龐。那瘦小的身軀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慢慢的向著雨幕中走去。身後不遠處,正有一些和陳鶴鳴年紀相差仿佛的孩子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今晚給他們帶來的刺激太大了,都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們目送著陳鶴鳴一步步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九章血腥之夜(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