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時期,城市規劃與格局與現代不同。唐朝時期長安與洛陽分出了一百零八坊,各安其事各司其職,早上敲鼓起床晚上敲鐘睡覺,天一擦黑就宵禁,臨街不得開門,買東西隻能去東西兩市,玩姑娘隻能去平康坊或者康樂坊,要的就是個嚴正有序。這康樂坊中青樓開得遍地都是,那這服務質量自然也就千差萬彆了,雖然在洛陽康樂坊的青樓不少,卻不知,在洛陽的其他地方的花柳巷已經數不過來了。隻不過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地方,比不得康樂坊。所以說,青樓的水很深,若不是經常逛的常客甚至都玩不明白的那種深,以至於從沒來過這這地方的陳鶴鳴,站在脂粉飄香的院街街頭,咧著大嘴傻笑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有那拉客的娼女見著盧奇陪著衣著簡潔陳鶴鳴走著,也不管是不是認識,舔著臉就湊過來道:“盧公子您來了,呦,這位公子,看著眼生啊!可是來開開眼界,尋一番快樂的不如去奴家那裡坐坐?”邊說邊不停的對陳鶴鳴拋媚眼,甚至還想對陳鶴鳴動手動腳。這女子有著多年的工作經驗了,常年接觸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是那種下等妓女,她知道盧奇那樣的世家公子看不上自己,所以也沒把功夫放在盧奇身上。不過以她眼光看來,陳鶴鳴走進來的表現來看,多半是個雛。所以本著又錯過無放過的想法,上前搭訕一下。萬一這個公子哥被自己釣到了,那生意不就成了嗎!盧奇也不阻攔,饒有興致的想看看陳鶴鳴如何應付。陳鶴鳴:“不用了,不用了。在下隻是和朋友隨便逛逛,不打擾大姐你了。”說罷趕緊繞過這個妓女。可這妓女卻有意攔著,不讓走。還一邊說著:“大姐,嗬嗬。公子啊!你可真風趣,居然叫奴家大姐。你是第一次來吧。在這一片,大小的樓子院子大姐我都熟,你想玩什麼,保證都能給您安排的妥妥帖帖。”這種年紀大點的妓女一般都在外麵攬客,如果攬不到客,或者客人看不上她們,那麼她們也做一些專門為客人提供服務的,如果客人出手闊綽,就會給客人介紹最棒最好的姑娘,得一點賞錢,如果客人囊中羞澀,就介紹生意不好的樓子,從中抽一點抽成。盧奇隨手一角銀子扔去道:“豔豔姐,我兄弟二人要去看香玉姑娘的表演,你就彆耽擱我們時間了。這妓女盧奇是認識的,幾年前還照顧過她的生意。隻不過現在這個叫豔豔的妓女已經年紀有點大了,盧奇也不是當初的愣小夥了。豔豔得了銀子,心裡麵也是一喜,知道不能太過了。於是說道:“謝盧公子的賞,那奴家就不打擾兩位公子了。有機會的話……”青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等青樓獨門獨院,一院隻有一個頭牌,起居要住寬靜房宇,最少也得三四廳堂,庭院裡還得布置好花卉假山,怪石盆池,臥室都是帷幕茵榻,以經史子集為裝點的。這種女人可不是用來玩的,而是用來追求的,簡單說就是用來談戀愛的,花再多的錢也甭想一親芳澤,直到有朝一日他對誰傾心了,那人便要砸下萬貫家財將人娶走,保準領回家的時候還是處女。這種女人,賣的其實不是色相,而是愛情,在媒妁之言門當戶對的這麼個封建時代,愛情是無價的,所以才會有才子佳人,才會有晏殊與歐陽修兩個大宰相與青樓女張采萍的故事,才會有那首: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一等之上還有特等,也就是超級極品,千金散去連追求都不為,隻圖能和她說說話,便是死了也不枉了,比如李師師就是這種特等極品,不過那是青樓文化真正大成之後的產物,武周時水平還沒到這,天下雖然美女不少,但還沒有這種特殊的文化流行。所以說,反正就是能看不能吃,為啥不看個好點的陳鶴鳴雖然知道盧奇他們想陷害自己,不過,他倒是也想看看那個叫香玉的一等青樓女子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七拐八拐,陳鶴鳴跟著盧奇來到了一個小院,小院的位置倒也算清幽,點點寒梅翻過牆頭,露出半截在牆外麵迎著風灑著香,卻也頗有詩意。這個小院是暖香閣特意安排給香玉居住的。白牆青瓦,烏黑色的小門,門環惹了些許銅綠,半遮半掩的卻是沒鎖,好似在誘人將她推開似得。盧奇:“陳兄,這就是香玉姑娘的院子了,請進請進。”進了院,便有一徐娘半老的女人熱情地招呼了他們坐了,擺出瓜果蜜餞,薄荷、紫蘇、荔枝圓眼等湯茶藥,配上一點甘露餅和玉屑膏,讓他們先吃著,回身便招呼了三五個姑娘過來。陳鶴鳴也打量著四周,這時小院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衝著香玉的名聲來的。其中崔俊豪,杜元山也在。崔俊豪也發現了陳鶴鳴到了,忙笑嗬嗬的過來打招呼。陳鶴鳴不禁感慨到:“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啊!單單是這演技,要是不知道的話,誰能想到這是要對自己捅刀子的人啊!”這時三五個姑娘也來到了身邊,各個都是儀容姣好,身段妖嬈,手中各持樂器,過來後見著幾人齊齊的就是一禮。其中一個酒窩子淺的,看著陳鶴鳴那緊張的樣子,噗呲一聲便笑了出來,隨後趕緊收去。那半老的徐娘笑著招呼道:“盧公子今個又來捧場了,這位公子是……”盧奇:“這位就是寫下客中行等詩的陳鶴鳴,陳公子。”半老徐娘:“哎呀,原來是陳公子大駕光臨啊!聽崔公子等人言,陳公子前幾天就會來的,香玉可是對陳公子期待已久了。隻是沒想到,那天陳公子居然沒來。那天香玉可傷心了。”這半老徐娘說話時恨不得貼到陳鶴鳴身上,看著那臉上塗的厚厚的脂粉,陳鶴鳴都有些瘮得慌。半老徐娘:“不過,不瞞陳公子,我家的姑娘,歌舞可是這神都一絕,不過咱家的姑娘,可是隻唱歌舞,陪酒,不賣身的。若是要人那個,大可在前麵樓裡選一個。”崔俊豪隨手便是一塊銀子扔了出去道:“不必了,快叫香玉姑娘出來吧,少爺們看的就是歌舞。”那徐娘收了銀子自然欣喜異常,連忙便把正主喚了出來,那三五個女子卻也不下去,反而各自坐開,擺弄起手中的樂器,演奏了起來,但覺曲音婉轉,韻律柔情,配上空氣中淡淡的香薰,卻是說不出的迤邐。而那所謂的香玉姑娘,也終於伴著伴奏緩緩地走了出來,僅一露麵,便將院中大部分人驚出了一副豬哥的樣子,瓜子臉丹鳳眼,一雙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好像會說話,一點朱唇,一顰一笑俱是萬種的風情。很多人人一時間都有點傻了,紛紛咽了幾口吐沫,眼珠子直勾勾目不轉睛的瞅著都不願意挪了,就見這香玉身穿一修剪得極為美的絳綃縷,似透非透,又外搭一淡粉色的羅裳,淺紅色的石榴裙,一舉手一投足,無不極美,伴著嫋嫋香氣和音樂,邊唱邊舞了起來。看著香玉的表演,陳鶴鳴也頓時目瞪口呆。雙眼直直的盯著香玉,崔俊豪,盧奇看著陳鶴鳴的表現,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都浮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陳鶴鳴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現呢?倒不是這香玉長得有多麼的傾國傾城,雖然香玉長得也極美,但是看過不少後世人造美女和各路女星的陳鶴鳴看來也就那樣。而是因為陳鶴鳴感覺這香玉的容貌與自己的一個故人非常的相似。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因此,陳鶴鳴一看到便很驚訝。旁邊一個富商模樣的人悄悄和人議論道:“這香玉姑娘那可是色藝雙絕啊!我等今日有幸看到香玉姑娘的表演,真是三生有幸啊!”另外一人說道:“那可不,聽說香玉姑娘每月隻演三回。具體哪天演還要看心情。不然誰都不能強迫,聽說戶部張侍郎家的公子求了小半個月,送的禮加起來怕是有千餘貫了,隻求香玉姑娘上門演一場。可是依然沒能請動人家。”富商:“啊!連侍郎家的公子都敢拒絕!難道傳言是真的?這香玉姑娘……”陳鶴鳴轉頭對杜元山問道:“杜賢弟,這香玉姑娘是什麼來曆,你給說道說道。”杜元山:“陳兄,這你還真問對人了,這香玉姑娘的來曆小弟還是清楚的。要說這香玉姑娘確實不凡,乃是太宗朝大將李積的後人當初在揚州造反的徐敬業的幼女,自幼詩詞俱佳甚至粗通兵法韜略,隻因徐敬業造反一案父親被殺,全家打入賤籍,這才不得已流落風塵。陳鶴鳴:“她是徐敬業的女兒!那她的母親?”
第七十四章香玉姑娘(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