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的男人眼神躲閃了一下,率先開口:“麻煩你放開我的同伴,他喝醉了。”說著,他就走下最後幾個階梯,伸手要扶人。
郗誠一個字都不信。
酒店中央空調吹得人體表發涼,可郗誠心裡卻是冒著火的。身前抱著人,肌.膚相觸,熱度傳遞更讓郗誠覺得燥.熱。
他眼神銳利得能戳傷人,嘴裡吐出一個重音:“滾。”
男人本有些心虛,被罵了一句,燃起三分火性,憤怒得伸出手指:“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敢這樣跟我說話!”
郗誠心中不耐更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說,我能不能在保安到之前打斷你的腿?”
郗誠渾身微微用力,肌肉便繃緊凸出形狀,強悍的力量感隨之迸發,打個尾隨還得猶豫再三的男人輕輕鬆鬆。
配上郗誠泛紅的眼眶,和通身不好惹的暴躁氣場,那男人不甘地冷哼一聲,識趣地往樓上走。
男人離開,郗誠便想著將醉鬼從自己身上扒下去。
一側頭,瞧見淩陸一張臉。
帥自然是極帥的,醉酒之後,淩陸俊美的麵龐暈紅,眼神迷離,勾人而不自知。近看的視角,更是衝擊得人整個大腦一瞬間空白。
但一秒回神後,郗誠對淩陸的舊有印象浮上來——他是郗嘉良的人!
郗誠厭惡地後退一步,手鬆開,還把淩陸往外推。
腦子裡生出今天第二次後悔,沒事瞎做什麼好人,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
就在郗誠生出這個念頭的一瞬,又有腳步聲響起。
男人去而複返。
淩陸被推了一把,似乎也清醒一點。他朝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來告訴郗誠:“我不認識他。”
神情還有點委屈,展現出對郗誠的無限信任。
樓梯上的男人麵色立時變得難看至極,和剛剛拿臉擦了遍鍋底有得一拚。
男人氣得蹬蹬蹬地往回走!
郗誠又好氣又好笑。
同樣兩個陌生人,這個醉鬼能認識誰。但被偏待的感覺,誰不喜歡呢,尤其這份偏待還來自一個大帥哥。
郗誠無奈地“草”了一聲,認命地把醉醺醺的淩陸拉上走人。
【886:宿主,他是不是討厭你啊?】
【淩陸:他哪裡討厭我。】
【886:他不是都推開宿主了?】
【淩陸:那說明他是個正直的人。】
【淩陸(不耐):好了,彆耽誤我戀愛,閉嘴。】
【886:好的!乖巧.jpg】
淩陸喝得很醉,表現卻意外地乖。
他老實跟著郗誠走,還衝郗誠的方向笑,是那種很單純滿足的笑,好像天底下都是好人,壓根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慘遭鹹豬手。
看著那傻笑,郗誠想起來淩陸也是個倒黴的。被郗嘉良無情拋棄,才會跑出來酗酒。
不過眼光差得看上他那個好弟弟,也是活該。
郗誠腹誹一句,手摸向男人的褲|兜,想找房卡。
兩人靠近了,醉鬼又趁機抱了上來,手摟著郗誠精瘦的腰,還暈暈乎乎地蹭了幾下。
淩陸的聲音微啞,但非常抓耳,嗓子眼裡像藏了磁石。他輕聲喃喃:“你身上好燙啊。”
說著,手還往上摸。
被呼吸熱氣熏得頭腦發蒙的郗誠手疾眼快地抓住他一隻手,結果淩陸另一隻手探到郗誠的額上。
手上觸感過熱,淩陸原本迷離的桃花眼裡浮上幾絲真摯憂色:“是不是生病了?”
郗誠一手拿著房卡,沉下臉,再次去推淩陸。
哪知淩陸見狀緊緊地摟住郗誠的腰,死活都不願鬆手一般。
喝醉了的人不願意鬆開,一股子蠻力,郗誠竟推不開。
郗誠在淩陸身上一掃,從錯落的領口窺見隱約可見的胸.肌線條,確信對方也是鍛煉過的。
完全不像剛剛那個弱雞男人。
你來我往地一掙,身上的肌肉碰撞擦出汗水,像在給火裡添油加柴。郗誠掩在身上的襯衣翹了起來,醉鬼還不知死活地貼.緊。
無名火在心頭冒,口.乾.舌.燥的郗誠暴躁得揪住男人的衣領拽到麵前,灼.熱的呼吸朝上撲打在醉鬼的麵上。
郗誠眯著眼,問:“蠢貨,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你在乾什麼?”
淩陸迷茫地皺起眉,往後挺直腰背,拉遠了一點距離。
他漂亮的桃花眼盯著郗誠,神情像是在認真思考。
郗誠懶得去想這個醉鬼在想什麼東西,頭腦也開始發熱,他索性用力在下唇咬出一個口子,舔舐著微甜的血腥氣,恢複神智的清醒。
誰知道下一瞬,淩陸又抱住了他,柔軟的唇覆在郗誠的唇上。
讓郗誠嘗到一股橙子一樣的甜味後,淩陸抬起頭,笑著道:“我知道啊,我沒醉!”
這個笑不像是先前喝醉的、無意識的傻笑,表情看起來十分正常,目光也清明了許多。
俊美青年的笑容張揚而率性,偏他剛剛還笑得一臉單純,純真和情穀欠兩種相悖的氛圍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卻毫不違和。像某片神秘海域中的新生妖王,青澀一笑就能誘使過往的船客自甘沉淪。
有一瞬間,郗誠錯以為淩陸是清醒的,可瞥見對方泛.紅的臉頰、脖子,又推翻猜想。
但無疑,郗誠有了前所未有的衝.動。肯定有那該死的藥物作用,可也有彆的。穀欠望、身份帶來的生.理刺.激,複雜的情緒湧動在郗誠心口。
淡淡的橙子甜味在口腔裡蔓延,郗誠殘存的理智,如同繃到極致的弦,“啪”地——斷了。
郗誠凸出的喉結顫動,眼神幽暗:“可是你自己說知道的。”
郗誠看向手裡的房卡,淩陸也歪頭去看。
“2705。”淩陸把簡單的數字念得宛如輕柔海浪拂麵,又帶起一陣夏天的燥.熱。
兩人跌跌撞撞到2705號房前。
“滴”的一聲響,郗誠刷房卡,淩陸站在一邊乖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