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正文世界(一)(1 / 2)

張知明親自守著一號的數據,整體複盤,但除了合理範圍內的小數據丟失外,結果依然讓他失望。

第三個世界已然結束,張知明緊急改動了第四個高危世界的數據,將人物OOC拔高到百分之五十。寄希望於在更不設限的世界裡,提取更多可用信息。

因為提高了世界危險度,有一半的受試體將被暫停實驗。

張知明受到了質疑,但他用更詳細的數據結果說服了背後一直乾擾他的蠢蛋。

一切準備完畢後,一直沒有動靜的關押室裡的警報聲竟然被拉響了。

張知明的耳麥中響起機械的女音:【滴滴!特殊受試體腦波異常活躍,超過常值9倍,已具備巨大破壞力,請教授儘快趕到處理。】

張知明飛速起身,奔跑著,往羈押了程儒的關押室跑。

特殊金屬鑄造的關押室裡。

躺在實驗台上的程儒先咬緊了牙,而後緩慢又艱難地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記憶如潮水般在腦海裡湧過,和他人生不同階段相似的記憶出現,但最終產生了不同的結果,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走出唯一親人的偏心,他身側有愛人的陪伴;程儒像他的導師一樣成為老師,卻不會變成下一個瘋子;愛人角度被戲耍的年輕人,則在他自己的陪伴下,擁有了一段嶄新的美好人生。

其中有他再次經曆的片段,也有愛人站在他的角度片段裡,將另一種人生演繹給他看……

淚水和笑容同時出現在程儒的麵龐上。

張知明喘息著趕到,他灼熱的目光落在程儒身上:“你竟然能夠做到自己蘇醒,意誌真強大啊。”

程儒轉過頭,循著聲音向張知明看過去。

程儒命不好,是那種典型的童年淒慘的人。他母親生他時去世,父親則完全不將他和他死去的母親放在心上。

他整個童年,從未體會過被愛的滋味。

直到八歲,程儒第一次檢測精神力,他的天賦竟遠超常人,被招攬進少年特殊班後,虛假的愛意才靠近了他。

在少年班裡,他的天賦讓自己像泥溝裡生長出來的新荷,懵懵懂懂卻過分招眼,麵對同齡人的欺騙玩弄,他險些精神力崩塌。

當時,是張知明選中他做學生,拯救了他。

當世最厲害的科學家,張知明對科研有著讓人敬畏的專注。他出現的時間,和他卓越的智慧,讓他一度曾是程儒最敬重的人。

在程儒心中,張知明是老師,也像真正的父親,他在張知明身上學到了很多。可他眼中如父的張知明能拿他做實驗,也能無視生命,像個徹頭徹尾的冷血動物。

他是科研的瘋子。

看著眼周青黑一片的張知明,程儒心裡解氣,麵上的笑容帶上三分嘲弄。

張知明完全踏入門內,身後的金屬門再次閉合。

張知明盯著程儒,再次開口:“你醒過來的契機是什麼,強大的精神力?六號、不對,現在是我的一號,會不會同樣醒過來。”

看程儒臉色變了,張知明麵上露出笑:“可惜,就算清醒他也忘了所有的事和你。被清楚記憶數據的他,隻能再次懵懵懂懂地被投入實驗之中。”

程儒皮膚透出血管的手攥了攥,指甲戳痛他的手心。兩滴淚因為痛楚落下,程儒厲聲責問:“你清除了淩陸的記憶?!”

張知明沒有回答他,在一旁坐下,從白褂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牛皮筆記本。

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張知明奇怪道:“你為什麼要給一個機器人取名字呢,淩陸,零六。而我起了特殊稱呼的實驗體,反而更失敗,又是我們**機器人實驗結果互相違和的一點。”

張知明想不通,為什麼**機器人的研究,隻有程儒成功了。

而他明明是程儒的老師,程儒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教會的,為什麼、為什麼他就製造不出**機器人呢?!

不解的念頭再度浮上腦海,讓張知明的眼球都脹出了血絲,目光變得更可怕。

程儒卻不怕,他看著張知明,告訴他真相:“教授,你不會知道的,你永遠都想不通關鍵。”

張知明看著他的腦袋:“我解剖了你,也不能嗎?”

程儒呼出了一口氣,小喘了兩口,實驗罩讓他感覺有些悶。

兩人眼神對視,程儒的目光讓張知明了然他的意思——能的話,張知明就不會舊話重提。

換句話來說,張知明沒法保證他一定能破解**機器人誕生的關鍵,以他對研究的鐘情,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他絕不會輕舉妄動。

但這絕對也不意味著他毫無辦法。

張知明輕笑一聲:“程儒,自大是會付出代價的,你忘了你們是怎麼被抓到的。”

程儒像被說中痛楚,目光一下變得憤恨起來。

張知明看著他被情愛控製了思想,心中生出嫌棄。這種人,怎麼撞大運勘破**機器人的秘密的?愚蠢得從聯盟科研院逃脫,身邊還有強大的六號相護,結果竟然被一群海盜圍堵,不得不主動露出柔軟的咽喉。

張知明撥弄了一下耳旁的控製耳麥:“你知道我會為了美妙的答案不計一切,所以為了你的六號好,小儒,我希望你能乖一點。”

程儒有瞬間的猶豫。

他能肯定愛人沒有喪失記憶,否則他腦海裡虛擬的世界不會是那般模樣。但他完全不知道,愛人是如何做到的,以及愛人能做到什麼程度,哪個地步?

程儒唯一能清楚的,就是張知明狠辣無情的手段。他不會對任何人手軟,也有副能將彆人骨頭榨乾的硬心腸,他處理麻煩隻有一種思路——毀滅生命,送去垃圾星。

程儒思索時,一股湧動的新鮮空氣,灌入他的鼻腔,湧入肺部。

再接著,他身上插著的管道,在張知明視線死角中,一根軟管彎著,蹭了下他的手心。

程儒手顫抖著,小心觸碰了一下,又得到了回應。

程儒閉上眼,再睜開,眼中變得濕潤。他沉聲道:“可我告訴了你,我們都會死吧?”

程儒苦笑著開口:“教授,我是跟你最久的學生,我可能比你還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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