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掌櫃哪裡素齋好吃,卿伶逛著去了。
因為萬佛會的關係,來往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各門各派的修士,成群結隊,卿伶默默找到那家店,終於在角落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小二很快上來:“姑娘需要些什麼?”
卿伶下手飛快,指著菜單上的那些菜:“這個,這個……”
小二臉色從驚豔變為茫然再變成了呆滯。
等卿伶終於點完,他才委婉問:“姑娘還有同伴嗎?”
卿伶:“沒有。”
她彎著眼:“放心,我會吃完,吃不完還可以打包。”
小二才走,就有一人站在了桌邊,語氣輕快:“這店裡沒什麼位置了,不知能不能跟姑娘拚個桌?”
卿伶抬起頭,是一個年輕的青衣男子。
眉目俊朗,眼睛很亮,手裡執扇,扇麵上有個端字。
卿伶抿抿嘴,道:“好像不可以。”
男子略有些失落,但還沒放棄:“姑娘放心,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聽說他們家素齋好吃,但來的晚了,沒尋到位置。”
“不是這個意思。”
正好小二開始上菜了,一盤盤的菜絡繹不絕,隻一會兒就把桌子堆滿了。
卿伶不好意思抬眼:“隻是,好像沒位置放你的菜了。”
男子臉上表情如同小二般呆滯。
他看看滿滿一桌,又看看卿伶的小身板,竟一時找不到什麼話。
他歎了一口氣,看著那些菜眼神幽幽。
好像真的很想吃的樣子,卿伶有些下不去筷子,她太懂美食的誘惑了。
她猶豫道:“要不,一起吃……”
話沒說完,男子折扇一收,直接坐了下來:“好啊!”
卿伶:“……”
她默默遞過去一雙筷子。
男子接過筷子,道:“我不白吃你的,這頓算我請了。”
卿伶目光頓時就變得熱切了:“多吃點,不夠我們再點。”
“你也是來參加萬佛會的吧。”男子似乎不覺得跟陌生人吃飯尷尬,邊吃邊問,“我是南楚門的宋端,你呢?”
宋端。
卿伶想到了這個人,主角團之一,南楚門的少門主,性格開朗,沒什麼心眼,在萬佛會與男女主相識,後期一起懲奸除惡,隻不過最後下場不太好。
為了救男女主,被魔修拉入了魔縫裡,被魔縫的魔物吞噬。
卿伶收回思緒:“卿伶,鬼修。”
宋端暴風吸入美食的動作又是一頓,他驚恐地看著卿伶:“你你你!”
卿伶迷惑:“嗯?”
“鬼修為什麼來萬佛會?!”
宋端不是對鬼修有偏見,仙門和鬼修都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情況。
隻不過鬼修跟佛門就不一樣了,一向都是敬而遠之。
卿伶無辜:“我沒說要去萬佛會呀。”
“我隻是來這裡吃素齋的。”
宋端:“……”
“???”
看著這滿滿一桌,他真的好像也反駁不了。
他閉嘴開始吃飯,卻一個勁地去瞄卿伶,眼前人跟他之前見到的鬼修完全不一樣。
鬼修生活在陰暗裡,麵白如紙,也不喜見人。
而麵前的人,除了皮膚白,並沒有哪裡符合,甚至比他門裡的女修都要好看。
她認真吃飯,像是沒有一絲雜念,怪賞心悅目的,這也是宋端來拚桌的原因。
宋端憋了會兒,說:“我不是說鬼修不好的意思。”
卿伶彎彎眼睛:“我知道。”
宋端鬆了口氣,話夾子也打開了:“我還以為有伴一起去了呢,南楚門隻來了我一個人,都沒人做伴了。”
他又問:“你在這兒待多久啊,我晚上還可以來找你吃飯。”
你說不準就找到其他飯友了。
卿伶沒說,但還是道:“不清楚,可能明日就走了。”
宋端肉眼可見地有點失落:“好吧。”
卿伶很快吃完,又找小二打包了些新的,準備回去嘴饞可以吃,又付了一半的錢後跟宋端道了彆。
臨走前,她想了想,還是對宋端道:“日後如果遇到魔族,要多加小心。”
宋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笑開:“你放心,我一直很小心。”
卿伶也就不再多說。
宋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突然反應過來,誒,應該留個傳音玉簡的!
回到客棧,才到門口,卿伶便看到客棧內多了兩個熟悉的背影,她下意識隱去了氣息。
掌櫃的一臉笑意:“兩位來得真巧,我們店還剩下最後兩間上房。”
卿伶:“……”
古雨嫣轉過頭來,邊走邊道:“師兄,你的傷還沒好全,早些休息吧。”
林鄞之點了下頭,依舊是朵高嶺之花:“嗯。”
上樓的樓梯在角落,卿伶退過來,與他們隻有一門之隔,聽到兩人的對話。
“如果……”古雨嫣頓了下,說,“在無塵山遇到故妄怎麼辦?師兄,不然你不要去了。”
林鄞之淡淡道:“故妄從不踏足寶華殿。”
古雨嫣:“師兄怎麼知道?”
林鄞之沒有回答。
隔了幾秒,林鄞之才道:“他近日魔族血脈壓不住,被關在後山。”
古雨嫣又問:“師兄,你之前明明沒有要殺他,為何……”
她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是我多言了。”
林鄞之:“嗯。”
剩下的話,兩人走遠,卿伶聽不清了。
她皺了下眉,在外麵等了會兒才慢慢進了門。
回到房內,卿伶難得有些睡不著,故妄不是拿了青木草嗎?為何會壓不住血脈了?
輾轉半個時辰。
卿伶翻身起來,趁著夜色連夜上了無塵山,鬼修最適合晚上出門,慣於藏匿身形和氣息。
夜裡的無塵山很安靜。
卿伶一路摸到了後山,這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光亮,憑著鬼修的優勢,她尋找著哪裡能關人。
走了一會兒,忽的聽到了隱隱的水聲。
卿伶順著走了過去,看到不遠處有個池子,池內煙霧繚繞,周圍的溫度也驟然涼了下來。
水霧中似乎還有一個人。
她停了下來,沒再繼續往前走。
偷看彆人洗澡,好像不太好,
正當卿伶要離開時,池內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像是痛苦極了,主要是聲音有點耳熟。
她停住腳步,又試著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看到了池內的紅影。
是故妄?!
故妄不是被關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泡澡?
卿伶沒有輕舉妄動,她老老實實蹲著,想等故妄泡完澡看看他目前的情況。
隻是她腿都蹲麻了,故妄都沒有出來,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是泡暈了吧。
卿伶小心從石頭後麵探出頭,那抹紅影卻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鬆了口氣,正準備縮回去,卻有什麼破空而來,是一顆佛珠,
她靈巧躲開,身後水聲響了,下一刻,她被人掐著喉嚨抵在了樹上。
故妄濕著頭發,紅衣也是濕的,眉眼上似乎還有未乾的水珠,朱砂很紅,整個人像個從水裡出來勾人的豔鬼。
他周身都散著水汽和冷氣,抵著卿伶,看清來人後,眯了眯眼:“是你。”
卿伶不需要呼吸,被掐著脖子倒是無所謂,隻是她怕自己脖子被擰斷。
她拍拍故妄的手腕,試著商量:“能先放開我嗎?”
故妄沒有放開,但也沒有真的掐斷她的脖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
卿伶:“來找你。”
這不是很明顯嗎?
“為何?”
卿伶都懶得掙紮,開始一五一十道:“我在山下遇到了林鄞之,聽他說你被關起來了,想來看看你。”
過於誠實,誠實到故妄找得的眾多把她殺掉的借口都被沒機會說出來,
卿伶還在打量著他,似乎是在查看他有沒有傷勢:“你沒事吧?”
故妄定定地看著她,在漆黑的夜色下他沒有鬼修那麼好的視力,隻能靠近了些。
一滴水珠落在鼻尖,卿伶有點癢,還伸手摸了一下。
故妄任由她動作,他看著自己落在她脖子上的手,脖子很細,一掐就斷了。
他語氣很輕:“為何要看我?”
卿伶眨眨眼,很真誠:“我擔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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