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伶搖搖頭:“沒事。”
“聽說鬼修失控,我們就急著趕過來了。”宋端回頭看去,鬼修們都躺在地上,“這是……”
卿伶:“都引出來了。”
宋端鬆了口氣:“那就好,辛苦你了。”
那些魂火和鬼影都慢慢在退去,卿伶也沒在意,她狀似無意地問:“你們可查到什麼了?”
聞言,故妄移回視線。
宋端皺眉,也不介意這個事情說出來,很乾脆地回答:“這應該不是時疫,倒像是咒術。”
咒術,也就是詛咒。
也就是說,淮城這次出事是因為有人下了詛咒。
那麼那些人醫治不好就有原因了。
或許刑場這裡就是個陣法。
卿伶指著地麵:“咒術的陣法或許在這裡。”
眾人皆是驚訝。
古雨嫣疑惑地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卿伶:“猜的,那些魂火是焚燒了屍體後才出現的,一出現就被人下了傀儡之術,那麼隻有這裡可以動手腳了。”
這話很有道理。
這裡沒有誰會比卿伶更懂鬼火。
宋端點點頭:“有道理。”
他立刻道:“我們下去看看?”
一個猜測就貿然下去,考慮不夠謹慎。
古雨嫣有些不讚同:“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她話還沒說完,林鄞之就開了口:“好。”
古雨嫣神色變了變。
既然有了這個主意,宋端把小金淵遞給了卿伶:“既是咒術,那神木便還給卿姑娘。”
小金淵似乎是累著了,在花盆了睡得正熟。
卿伶沒有負擔地接了過來。
她又看向了林鄞之,這時候的林鄞之還好好的,沒有受傷。
但在劇本裡,他在淮城卻是受了很重的傷,那麼,就是在發現咒術以後的劇情。
繼續往下走,會有危險。
察覺到卿伶的視線,林鄞之抬眸看了過來,麵色沉靜:“卿姑娘有什麼話想說?”
“沒什麼。”卿伶想了想,還是本著人道主義提醒一句,“你們萬事小心。”
我就不奉陪了。
林鄞之微頓,而後輕輕點頭:“多謝。”
故妄微微眯起眼,目光在卿伶身上打了個轉。
卿伶回過頭就對上了故妄意味不明的目光。
這麼看著她做什麼?
宋端聽卿伶這麼說,呆了一下:“卿姑娘是不打算一起嗎?”
當然不打算。
一起做什麼?她的事情都做完了,還特意給他們指了路。
卿伶淺淺一笑:“鬼界事物繁忙。”
宋端恍然大悟,一臉天真:“是了,鬼界之主,自然肯定有很多要事在身。”
卿伶深以為然地點頭。
要事在身?
故妄才露了一個笑音,卿伶就忽的扭過頭,他便笑著,也沒開口揭穿她。
宋端道:“那我改日得空了再找卿姑娘,這兩日多謝。”
卿伶:“好說。”
古雨嫣看了眼卿伶,又收回了視線,溫聲提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修整一下,再下去看看。”
宋端正有此意,他囑咐卿伶:“你一路小心。”
卿伶揮手:“再見。”
古雨嫣也微微頷首,轉頭道:“那師兄,我們走吧。”
沒得到回應。
古雨嫣又喚了一聲:“師兄?”
林鄞之仿佛才回神:“嗯。”
等主角團帶著修士們離開,卿伶才舒了口氣回頭:“那我們……”
她的話音在看到故妄手上的東西時戛然而止。
故妄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裡又拿了一簇魂火,那魂火在他指尖跳動著,有些詭異。
“嗯?”他抬起眼,自動忽略了卿伶複雜的神色,笑問,“小鬼主在鬼界有何事繁忙?”
卿伶理直氣壯:“花草需要照顧。”
“原來如此。”故妄撥弄了一下那魂火的火焰,“我還以為你是要將他們支開,自己進去呢。”
我有毛病嗎?
卿伶盯著他手上的魂火,有些不祥的預感:“你拿著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故妄說,“方才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想再聽聽。”
他伸手過來,發出邀請:“想聽嗎?”
卿伶毫不猶豫:“不想。”
故妄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想?”
卿伶果斷搖頭。
故妄眸色沉了沉,他收回手,笑意不達眼底:“那可惜了。”
他慢慢走到卿伶麵前,溫聲詢問:“小鬼主想回去了?”
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卿伶默了片刻,溫吞點頭:“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這裡不太安全。”
故妄附和:“是不太安全。”
故妄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將她換了個方向,麵對著城門:“去吧。”
卿伶:“去哪?”
“不是回鬼界麼。”故妄俯身在她耳邊道,“那些花你可得養好些,不然我豈不是沒什麼樂子了?”
卿伶微微蹙眉:“你呢?”
故妄似乎是默了一瞬。
卿伶:“……”
“你想做什麼?”
故妄在她耳邊悶笑:“怎麼,關心我啊?”
卿伶回過頭,對上他的視線:“你要下去。”
故妄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
卿伶知道自己說對了:“你明知道那裡危險。”
“那又如何?”故妄鬆開了在卿伶肩上的手,挑著唇問,“我要做什麼,跟你有關係麼?”
好像方才那一刻的溫柔是假的。
這會兒他才露出了他的真麵目,喜怒無常。
他看起來像是非去不可了。
卿伶沒說話。
故妄直起身子,視線看著魂火裡的魂魄,替她答了:“與你無關。”
故妄:“所以,你就回去照顧你的花草,我……”
卿伶打斷他:“你非去不可嗎?”
故妄方才的問題,問醒了卿伶。
他要做什麼,確實跟她無關。
她一直覺得,隻要避開了劇情中傷到他的契機就好,這會兒卻突然反應過來,劇情似乎不太一樣了。
萬一,這裡真的有故妄需要做的事呢?
不然他為什麼非要來淮城,真是因為好奇嗎?
故妄:“如果我說是呢?”
卿伶轉過身:“我跟你一起去。”
故妄沉默了。
隔了半晌,他慢慢抬眸:“一起去?”
卿伶:“嗯。”
故妄:“你確定?”
“平安順遂。”卿伶點頭,“我說話算話。”
既然她乾涉不了故妄要做什麼,那麼她就一直跟著他就好了。
在他不惹她生氣的前提下。
刑場上沒有人聲後,此時隻有焚燒屍體的火苗聲滋滋響著。
故妄的眼底映著火光,像是有什麼在跳動。
“好。”他低低笑起來,“好。”
連說了兩個好字。
故妄盯著卿伶:“你不要後悔。”
卿伶:“不會後悔。”
故妄深深看她一眼,然後抬起手,輕輕一拂袖,一道金光閃過,那焚燒屍體的火堆就被他給全然打散。
露出了中間被燒黑了的一個圓形巨盤。
那巨盤上的花紋形狀詭異。
卿伶沒多驚訝,這果然是個陣法。
故妄繼而手腕一轉,佛珠圍成了一個圓,頓時打向了圓盤,圓盤頓時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也露出了圓盤底下的一個漆黑的洞。
似乎深不見底,
卿伶低頭看過去,根本看不清什麼。
但下去是必須要下去的。
故妄也在看那個洞,瞧起來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表情……
卿伶突然就想起了在神境那一次,他也是這樣,回過神來後直接把她推了下去。
她心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故妄目光轉了一圈,看到了卿伶的神色:“想什麼呢?”
卿伶還在翻著記仇的小本本,所以有些目光幽幽。
故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了,好整以暇地說:“我倒是忘了,小鬼主喜歡主動。”
“給你機會。”他微微抬起下巴,“去吧。”
一副“你請”的模樣。
卿伶:“……”
算了,她能指望故妄說出什麼好話來?
卿伶正要往前一步,就被人捏住了後脖頸。
故妄的手很冰,他壓著笑:“罷了。”
“你還有彆的作用。”
卿伶:“?”
這時,故妄突然從她手裡把小金淵給從花盆裡拔了出來。
小金淵睡得模模糊糊,被拔起來的時候還在懵著,一睜眼就看到了故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他這次反應出奇的平靜,喃喃自語:“又做噩夢了。”
故妄:“……”
卿伶沒忍住,笑了一聲。
故妄側目,他幾乎沒看到過卿伶認真笑的模樣,她的笑一直很淺,要麼就是看起來乖,但不到眼底。
要麼就是敷衍,象征性地衝你彎彎眼睛,眼底卻透著精明。
但這時候,卻是整個人軟了下來,眼底有些光。
故妄揚眉:“很好笑?”
卿伶:“有點。”
故妄淺淺哼了聲,毫不留情地揪著小金淵的臉。
小金淵吃痛,終於醒了過來,看到故妄後一個激靈:“啊啊啊啊啊啊!”
故妄:“嘖。”
他塞了顆佛珠在小金淵嘴裡,堵住了他的聲音,涼涼道:“咬緊。”
小金淵眨著眼,偷偷看向一邊的卿伶。
故妄沒給他這個機會,拎著他就放到了洞口,和善地笑:“咬不緊就拿著,如果丟了,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噩夢。”
小金淵:“!”
卿伶也反應了過來:“你要……”
她話沒說完,故妄就瞬間放開了手,小金淵頓時就掉進了漆黑的洞裡。
卿伶:“……”
故妄在她開口前先堵住了她的話:“他是神木,那些臟東西近不了身。”
小金淵似乎把他的話記得很牢,畢竟被扔下去了還沒叫出聲來。
看來在他那裡,故妄比這洞更可怕。
故妄手裡還有另一顆佛珠,他拿在指尖玩了下,而後看向了卿伶。
卿伶想起來了,她還有彆的作用。
她抬起眼,格外地平靜:“我還有什麼作用?”
故妄笑了笑,問:“怕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故妄:怕嗎?
阿伶:不怕,希望你以後也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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