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2)

由於林鄞之突然暈倒, 所有人急急回了地麵。

南楚門有弟子尚且還在,古雨嫣便先將林鄞之送到了客棧裡給他們醫治。

其餘以人則以無頃長老為首,聚集在刑場。

不遠處的酒樓的二樓, 卿伶被放在桌上坐著。

對於自己突然變小這件事,卿伶隻是驚訝一瞬就反應過來了。

林鄞之的劍不同尋常, 是靈器,所以即便她是常人觸碰不到的神魂, 也會被傷到。

可之前故妄已經讓宋端將她的肉身帶回了禁涯, 她此時神魂太虛, 這才變小,以保全神魂的完整。

城裡出了事,許多酒樓都沒再營業。

隻有一兩家, 提前說好過, 專門給過來的修士們歇腳用,老板小二都不在,修士們自給自足。

此時大部分人都在刑場之上。

隻有故妄,一上來就帶著卿伶離開來了這裡, 他在樓下翻了上好的茶葉, 自己泡了壺茶,此時就坐在這裡,從窗戶看著外麵。

卿伶這時候太小,坐在桌上什麼都看不到, 索性也不看了。

她比較擔心故妄:“你身上的傷, 沒事嗎?”

故妄傷得不輕,但他並未跟著南楚門的弟子走,此時也一聲不吭的。

故妄撐著頭,聞言微微垂眸:“有事。”

“那能怎麼辦?”他慢悠悠道, “阿伶這會兒,也處理不了啊。”

卿伶:“不是隻有我能處理的。”

故妄挑唇:“可我隻想給阿伶處理。”

卿伶:“?”

她麵露茫然,這有什麼區彆嗎?

治病還挑醫生。

不過,故妄在底下弄了這麼一出,估計這會兒過去也不好見古雨嫣他們。

卿伶有點為難,小金淵這會兒也被送回了禁涯,這可如何是好。

看她麵色沉重,故妄這才道:“無妨,小傷罷了。”

他除了臉色白了一點,好像確實沒有其他哪裡有問題。

卿伶便不問了。

她此時儲物戒都不在身上,幾乎一無所有,什麼都拿不出來,經過地下那一出,要就又累又餓了。

這些修士也都辟穀,真是可惡。

於是她起身,走到了一個空杯子前,把杯子抱了起來,放到故妄泡的茶旁,敲了敲空杯子的杯壁。

故妄揚著眉瞧她的動作,也不說話。

卿伶悶悶道:“我想喝茶。”

“你救了我,我也不至於虧待你。”故妄笑,“想喝便倒。”

你故意的嗎?

卿伶鼓了下臉,忍氣吞聲:“我拿不動。”

那個茶壺都快比她大了,更何況裡麵還有茶。

“原來如此。”故妄語氣恍然,“是我疏忽了。”

真是一點都不做作的語氣。

他給卿伶倒了一杯茶,非常貼心:“小心燙。”

頂著他戲謔的笑意,卿伶悶聲坐下,呼呼呼吹了好幾下,才勉強抿了一口。

雖說鬼主這個身體也辟穀,但卿伶已經養成了習慣,她每次做完一件事,或者在焦慮緊張的情況下,都想要吃東西。

沒有吃的,隻能喝點茶了。

她現在就屬於幾個狀態交錯著。

一是蕭月的事情解決了,二是故妄之前跟林鄞之的對話。

可這人不是林鄞之,這世界怎麼還會存在呢?

卿伶還在沉思,突然聽到故妄問:“你是何時下去的?”

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故妄問的是什麼意思。

卿伶抬起頭,故妄好像隻是隨口一問,甚至目光都不在她身上。

卿伶不擅長說謊。

她默了下:“我沒離開。”

故妄點了下頭,把手裡的茶杯放下,總算是看過來了,他緩聲問:“聽到了什麼?”

卿伶正為這事兒煩著,所以隻略一思考,便道:“都聽到了。”

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問。

“倒是真敢說。”故妄撥了一下她的小鈴鐺,“不怕我把你滅口了嗎?”

卿伶:“還好。”

怕倒是不怎麼怕,對於她來說,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任務失敗,回去接下一個任務罷了。

任務失敗不是她的錯,應該不會怪在她的頭上。

故妄對於這個答案,似乎不怎麼意外,他輕笑一聲。

卿伶又道:“但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麼?”

故妄點頭,意外地好說話:“用你的命來換答案,換嗎?”

卿伶皺眉:“這樣即便知道了答案還有什麼意義。”

故妄怔了一下。

尋常人在乎的是命,而她在乎的卻是得到的答案沒有意義。

好像對於她來說,命對於她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換作是讓人,故妄不會這麼多言,直接滅了口就算完。

可她不同。

禁涯鬼主,雖然作為鬼界之主,但修道界並未聽到多少關於她的風聲。

她好像是,突然出現的。

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接近他,無條件對他好。

像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東西。

故妄手上轉動佛珠的動作,越來越慢,他溫聲問:“那你想用什麼換?”

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不然故妄不會提前把他們逼走,也不會封了蕭月的五感,既然非同小可,又為什麼這麼好說話。

真要與她交換?

一如既往地難以捉摸。

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卿伶也不會拒絕。

她想了想:“好像除了錢,我一無所有了。”

故妄笑了。

他停住把玩佛珠的動作,將佛珠隨手扔在了桌上,微微傾身:“我不缺錢。”

卿伶抬起眼:“嗯?”

她抱著一大杯茶坐在那裡,雙目明淨,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超脫世外的平靜。

像是從哪裡跑出來不諳世事的精怪。

故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想起了她的那番道歉言論。

也隻有她,莫名出現,卻又敢理直氣壯地跟他談條件了。

因為她與任何人都不同,所以他才會一再留情,也給她留了一條退路。

不是一路人,那便不用再見。

兩個時辰前,他留了她一命,還在警告這個人,日後見了他要離得遠遠的。

現在他卻換了個想法,既然有不可否認的好奇,有這麼個人讓他覺得還不錯。

那麼她想跟著,為何不可?

故妄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可以拽著她一起下地獄呢?

隻要想到這雙乾淨的眼睛裡沾染上其他的東西。

故妄就覺得有種莫名地興奮。

故妄低聲說:“把你自己換給我,如何?”

卿伶愣了。

把自己換給他是什麼意思?他是缺一個跟班嗎?

卿伶:“你再具體說說。”

故妄笑著:“你的自由,你的一切,都歸我。”

“換個說法,你成為我的奴隸。”

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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