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鬼主,她從來不騙人。
故妄掐著紅綢指尖都泛了白。
他那會兒本應該進去,好好抓住她,再將所有的頭尾好好問個清楚。
有那麼一瞬間,故妄甚至想上前掐住她的脖頸,逼著她說出那句自己想聽的話。
但那一瞬,“她不喜歡我”的念頭卻生生止住了他的腳步,他前進不得,隻好轉身離開,他可笑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狼狽了。
故妄死死盯著自己手上的紅綢,眸色逐漸變深:“卿伶,你憑什麼。”
在紅綢要被抓斷的一瞬,一個人走到了他身前:“妄兒。”
故妄垂著眼,緩緩將紅綢收了起來,這才道:“師父。”
無頃長老隻當是沒看見,隻道:“跟我來。”
到了寶華殿,故妄在門口就如往常一般停住了腳步。
無頃長老走進去,回過頭來:“為何不進?”
故妄挑了下唇:“本該不進。”
“你這次去魔界,卻沒有依照他們的想法入魔。”無頃長老像是早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一般,“既然如此,這佛門本該就是你最好的歸宿。”
故妄抬起頭:“師父真希望我入佛門麼?”
無頃長老坐下,輕敲木魚:“你做何如?”
“師父本知我心境如何。”故妄淡淡道,“這種人入了佛,豈不是汙了這淨地。”
無頃長老並未回話,虛合著眼,嘴上無聲念著經文。
故妄站在原地,耐心地等著。
半晌,無頃長老才終於停了下來,他放下木魚歎了口氣:“蛇丹呢。”
故妄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無頃長老:“去洗靈池吧。”
這一次的故妄卻也沒有動,隻道:“師父也知道,這蛇丹已經沒用了。”
無頃長老猛地抬頭。
故妄打開盒子,裡麵就是那顆從汀幽澤裡帶出來的那顆蛇丹,他將蛇丹取出來放在手心:“這些年,我本也不是靠著這些東西過來的。”
無頃長老皺眉:“妄兒,你要做什麼?”
“我欠師父恩情。”故妄合上手心,“這恩是要還的,所以師父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隻不過我心境如何,自己門清,這些東西沒有一點作用,師父也要做好準備。”
無頃長老道:“師徒之間,何來虧欠。”
故妄道:“兩條命的恩,就是欠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心,片刻後還是鬆開了,將那蛇丹給了長老:“待恩情還完,師父便將我·····”
話說到此處,故妄卻突然停住了。
“妄兒。”無頃長老像是猜到了他要做什麼,看了眼他的衣袖突然道,“那姻緣布呢?”
故妄微愣。
“你過去從未去過桃林,今日卻將那東西取了下來,是為何?”
一片沉默。
無頃長老卻道:“為那鬼主?”
鬼主。
故妄輕嗤了聲:“不是。”
無頃長老:“那就是了。”
故妄:“······”
無頃長老道:“這麼些年,她是你唯一會帶在身邊的人,既然有了念想,那便念著吧。”
-
夜晚的洗靈池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故妄靠在池子邊上,那紅綢飄在池中。
而他的指尖此時纏繞著的,是一絲鬼氣。
小鬼主留在他身上,尋他位置的鬼氣。
他在洗靈池待了數不清的日子,頭一次有人在這裡,給他身後冰冷的池壁添上了一抹柔軟。
故妄卷著那抹鬼氣,輕聲道:“你怎麼能不喜歡?”
你跳進了三界山那一瞬,想要用魂魄代替我的那一瞬,你就該生死都是我的,不是麼?
想到這,故妄突然皺了一下眉。
是他自己走的,如果沒有這一出卿伶還是會跟著他,就如她曾經說的不會離開。
小鬼主既然不離開,那就是他的,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走?
他受不了的,不想聽的,隻是小鬼主不喜歡他。
故妄眸色沉沉,神色變了又變,最後他笑了一聲:“朋友?我從不與人做朋友。”
修長的指尖還滴著水,故妄將池中漂浮的姻緣布給拿起來,眸底暗光浮現,低語道:“既然不喜歡,那就愛好了。”
說罷,他另一隻手放在了唇邊,那隻還纏著鬼氣的手就被他遞到了唇邊,故妄麵不改色地咬了下去,指尖瞬間就咬破,血珠滲了出來。
他垂著眼,在那寫著卿伶兩個字的布條上一筆一劃,沾血寫下另外兩個字。
“不要你喜歡。”幽靜的洗靈池裡,故妄眉心紅光微閃,這滿池的水頓時像是千萬把利劍刺進了身體,他卻依舊神色淺淡,甚至還含著淺淺的笑意。
“我要你的愛。”故妄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任指尖的傷口,隻盯著那四個字,又將自己的血滴在了卿伶兩個字上,“阿伶,你要愛我,隻看著我。”
他將布條纏在了手腕上,又逗弄著那抹鬼氣,含笑低聲道:“我現在有些疼了,你是不是也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日之後等不到老婆的旺仔:算了,還是我去找她吧。
然後:這個狗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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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稍晚,零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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