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掐住自己脖子的動作都是如此熟練, 確信是故妄無疑了。
卿伶輕輕皺著眉:“故妄?”
但是書壹明明給自己做了易容,故妄是怎麼認出來的?林鄞之都沒看出來。
脖子上的那隻手格外的冰涼,像是透進了皮膚裡, 故妄:“嗯?”
書壹說過的那些話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裡,卿伶默了片刻,平靜地同他商量:“有什麼話,先把我放下來再說好嗎?”
有了前提, 隻要一想到自己被抱在懷裡,卿伶就覺得哪裡都不自在。
故妄卻是輕笑一聲:“就這麼說。”
說罷,這秋千卻是蕩得更高了, 卿伶往後緊緊貼在他的懷裡。
這種時候顧及不了太久,卿伶正準備先束縛住他,但故妄卻是猜到了她要做什麼一般, 按住了她的手腕:“怎麼?這才幾日就被誰迷了心竅,想同我動手了?”
“······”卿伶眉頭皺得更深,“我要····”
“你要生氣了?”
她說了一半, 故妄就將話接了過去, 他笑著緩緩道:“我也生氣了, 咱們有個先來後到,先把我的事說清楚。”
卿伶都震驚了,這怎麼還能先來後到?
你氣完我再氣?
他語氣比起其他時候都要溫和,卿伶卻清楚一般這種時候他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但這個時候故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雲咎峰, 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書壹這會兒還沒回來,卿伶思考片刻,便歎了口氣道:“你生什麼氣?”
故妄彎了下唇,看著這個人側臉。
跟以往有些不同,若不是她身上的那顆佛珠, 或許自己卻也是認不出她來。
跟人跑了不說,甚至還易容,這是怕誰將她認出來麼?故妄這會兒恨不得將她一口吞進腹中,叫她整個人都是自己的才好。
但若是真那麼做了,那小鬼主這說一不二的性格,說不準當場就能真的再也與他不見。
思及此,故妄掩住眸中的戾色。
一直蕩悠的秋千也瞬時停了下來,他鬆開束縛住卿伶的手。
卿伶幾乎是一瞬間就從他懷裡跳了出去。
故妄指尖微微一動,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卿伶在地上站定,這才回過頭看向秋千上的人。
夜色下,他慢慢蕩在秋千上,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身子懶懶地倚靠這秋千的一側繩,垂著眸似笑非笑地在看著她。
“你不是一直自詡最言而有信麼?”故妄歪了下頭,“怎麼我疼了那麼久,你卻不見人影了?”
卿伶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這個時候不是沒有他的戲份嗎?
“怎麼了?”聞言,故妄垂眸笑了聲,“過也過了,這會兒問有什麼用?”
他像是不在意似的,溫和地問:“你是不是想食言了?”
卿伶雖然不在故妄身邊,但鬼氣確實一直留在那裡的,也知道這段時間故妄一直都待在無塵山,無塵山會有什麼呢?
她試著問:“洗靈池?”
故妄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是了,此次故妄將蛇丹帶回去,就是用來壓製血脈的。
也就是說他還不會入魔。
卿伶心底鬆了口氣,搖頭:“不是。”
她輕聲開了口:“故妄,我有話問你。”
見她淺瞳裡滿是認真,故妄意外地挑了下眉:“我問的你沒回答幾個,這會兒倒是想問我了?”
他嘖了聲,妥協似的:“行吧,問。”
卿伶開門見山:“有人說,你在魔城時吻了我。”
“哦?”故妄挑眉,“誰?”
“你先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安靜一瞬,故妄往後撤了一些,把玩著手裡的佛珠,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卿伶:“為什麼?”
故妄無聲看著她,沒有回話。
卿伶也鎮定地同他對視,好像勢要拿到一個答案出來。
對於卿伶來說,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這還能為什麼?”故妄目光悠悠飄遠,懶懶道,“欲城麼,有點念頭不是很正常?”
頓了下,他又接著道:“啊,關於這件事,我該給你說聲抱歉不是?”
卿伶愣了下。
她沒想過這種可能,故妄說的欲望她不是不明白,難道說那會兒隻是因為這種東西?
卿伶又問:“沒有其他的嗎?”
“你覺得呢?”故妄意味深長地挑了下眉,“還是說,你希望有其他的什麼?”
話題不能往敏感的地方帶,卿伶明白這個道理:“沒有。”
“那你之前在南楚門是不是誤會了?”
她問完,故妄卻一點異狀也沒有,甚至還笑了下:“誤會什麼了?”
他問:“我做了什麼了?”
卿伶:?
這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故妄不耐煩道:“我隻是有事先走了一步你就跑了,我還想問你呢,你跑什麼?”
卿伶:“??”
等會兒,這又是什麼發展,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
“你那時候不是生氣?”
“生氣啊。”故妄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我當著你的麵說不喜歡你,你不生氣?”
卿伶設想了一下,其實她還好。
但確實有些不太禮貌。
她斟酌道:“我說的喜歡,不是那個意思。”
故妄點頭:“知道了,還有其他問題?”
卿伶所有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都被他這輕描淡寫幾句話都給掩蓋了過去,這會兒竟然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不過故妄貌似也沒有想要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道:“那該我了?”
“說說吧。”他微微抬起下巴,“你跟那個人怎麼回事?”
他從秋千上下來,指尖抬起了卿伶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現在的臉:“臉也變了,是他乾的?”
卿伶現在就待在書壹的院子裡,故妄說的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自己跟書壹的關係,畢竟她現在還穿著雲咎峰的道服。
“彆說他也是你朋友,”故妄沒得到回答,笑道,“知道他閉關多少年了麼?”
卿伶微愣,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