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驟變的語氣,卿伶頓了片刻。
但她一直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對她好,對故妄也好。
卿伶儘量放緩了自己的語調,溫聲道:“若是你現在拒絕了我,那麼我任務失敗會離開。”
“若是你沒有拒絕我,那麼我任務成功也會離開。”
手腕上的力道逐漸收緊,痛感分明,卿伶懷疑隻要故妄稍微用力,自己的手腕就會斷掉。
但她隻是停頓了一瞬,還是選擇將剩下的話說完:“所以離開是必然的。”
卿伶看著他發紅的眼睛,說:“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我也能夠讓你以後過得好一點。”
故妄歪著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饒是故妄,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即便他將卿伶困在了這裡,即便他逼著卿伶麵對了自己這份心思。
此時的他,卻還是無力的那個。
他掌控不了她。
這個認知讓故妄幾欲發狂,她對任何事情都那麼冷靜,拿得起放得下。
就算是此時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也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同他講道理。
憑什麼?
“憑什麼?”故妄往前一拉,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禁錮住她的腰,“憑什麼你說這是為我好那就是好了?”
他眉心的朱砂紅得像是滴血,故妄猛地低頭,在卿伶要掙紮的一瞬間,堵住了她那張讓他發狂失控的嘴。
卿伶倏忽睜大了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魔城她沒知覺,南楚門時意外一瞬即逝。
而此時,她卻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故妄的唇。
冰得徹底,氣息卻要將她灼傷。
那瞬間的震驚後,卿伶激烈地反抗起來,但故妄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向自己壓近。
卿伶想要使用靈力,但不知為何,此時的自己竟然像是什麼都使不出來了。
她隻好狠狠地咬了一口故妄的唇。
故妄吃痛,卻沒有離開,動作卻輕了許多。
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間彌漫開來,卿伶皺著眉,卻突然發現,這個人在發抖。
她愣了一下。
自己都沒有抖,他抖什麼?
但故妄這時候卻將她放開了,他唇色殷紅,嘴唇上被咬了傷口傷口還在朝外滲出血來,他卻毫無所覺。
他盯著卿伶唇瓣上的血,抬起手來壓著她的唇角,卻沒有擦拭去。
這是他的血,她的唇色與他的血跡混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故妄興奮得直顫栗。
“抱歉。”
故妄聲音有些啞,“疼不疼?”
卿伶其實比較想問他疼不疼。
但此時她有些生氣,什麼都沒說就一把將故妄給推開了,這時候的故妄沒有再禁錮她。
隻是任由著自己被推開。
卿伶都無暇顧及自己的嘴巴,她又試了一下,果然,一點鬼氣都召不出來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虛體在魔障中受損,不宜用靈力,”故妄麵不改色道,“過幾日就好了。”
卿伶終於沉下了臉:“你在軟禁我。”
“不是。”故妄搖頭笑著說,“我隻是不想讓你走而已。”
卿伶很少會沉下臉,以往她不高興的時候都最多呀也就是沒什麼神情。
這個時候看著她的神情,故妄詭異的有了一絲快感。
她有情緒了,這情緒是因為自己,他不想看到對什麼都那麼平靜地她。
故妄眸裡閃爍著光:“阿伶,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即便你生氣了,我也喜歡。
卿伶看著他,緩緩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故妄輕笑,“沒關係。”
他柔聲說:“阿伶,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挺自私的?”
卿伶抬眸。
“你幾日前就知道了我的心意,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是現在我這麼清楚地告訴你了,你卻還想讓我答應你,不拒絕你。”
卿伶心底微微一動,眼神躲閃了一下。
故妄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讓我若無其事的配合你完成任務,哦不,完成你說的對我好的那些事。”故妄揉著她的眼尾,“這可能嗎?”
在這樣專注的目光下,卿伶頭一次有了一種,自己沒法那麼心安理得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的感覺。
“若是你真的成功了,也離開了。”故妄在她的眼尾勾了一下,“那我呢?懷著對你的那些心思,就再想你千年萬年,日日都在提醒自己,這些都是阿伶帶給我的。”
“是這樣嗎?”他低聲說:“你覺得這樣對我好嗎?”
千年萬年……
卿伶下意識道:“不會那麼久…”
不用那麼久,他就會忘了自己……
但這個理由,卿伶說服不了自己,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自私。
故妄動作力度重了些:“你還不信任我。”
“阿伶,每個人都有自私的權利。”故妄輕輕道,“我也是個極其自私的人。”
“沒有離開的必然。”他將卿伶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低笑輕語,“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將你留在這裡。”
“我與天道鬥了這麼些年,再多留一個你,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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