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隻簽文到了佛前。
撲通一聲,故妄雙膝跪了下去,他意料之中的,又來了。
他魔性太重,這佛光壓製自然也重,畢竟他是從魔縫裡,與不少魔物廝殺吞噬後出來的。
他抬起頭,離山頂還有好長一段路。
於是故妄捏著那隻簽文,又硬生生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卻又跪了下去,如此反複,膝蓋上鮮血淋漓,血色漫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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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總局裡,卿伶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一般,移開了視線,她問:“任務是什麼?”
主神笑說:“任務自然是滿足他的願望,天道一向對誠心的人很寬容,這祈願既然驚動了天道,那麼那邊理應滿足一下。”
“這任務好像隻有你能做。”
隻有自己能做,故妄求的是什麼,她很明白了。
默了片刻,卿伶問:“如果我不做呢?”
主神沉吟一聲,找好了借口:“那就是他心不誠,天道也不是每個願望都能滿足的。”
“放心,小卿伶,我們不會強製要求你要答應。”
卿伶重新轉過頭,看著光幕裡故妄跪在地上,他的身後,血色漫了一路,他卻依舊站了起來,手裡緊緊握著她曾經給的那支簽文。
簽文染了血。
而他也沒有剛出現時那麼恣意了,可故妄一直都是那麼恣意的人。
卿伶眨了眨眼,這下看到故妄的衣袖露出了一截。
上麵挽著一條眼熟的紅布,露出的那個字也很眼熟。
她愣了愣,終於從記憶裡找到了一個片段。
她與宋端去桃林掛姻緣,被故妄逮了個正著,那日他沒所謂地搶過了她手裡的紅綢,替她綁在了桃樹上:“無塵山求姻緣很靈。”
而此時,那紅綢卻纏在他的手腕上。
卿伶的心仿佛又被什麼壓住了,她有些喘不過氣,隻好抬起手輕輕覆在了胸口。
主神略一挑眉:“這是怎麼了?”
卿伶輕聲說:“我不知道。”
就像她這幾日一直沒有想通,其實如果她真的想讓故妄忘了她,那就該什麼都不留下。
但她卻將自己那支簽文留在了他手裡,那上麵有著她獨有的印記。
明明這是不該的。
主神意味深長的哦了聲,也不多問,隻是道:“怎麼樣,這任務要接嗎?”
畫麵裡,故妄又一次跪了下去。
卿伶怔怔地看著,突然有些鼻子發酸。
她垂了下眼,突然輕聲道:“主神大人,我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熱烈又瘋狂地愛過。”
主神愣住了。
小卿伶從來都是平靜又理智的。
就像她交出自己的記憶時,都是那麼的果敢,他從沒有想過,想小卿伶這樣的人,會對感情怎麼樣。
主神生來就在總局裡,不動所謂的情愛,都是看那些人做任務,看那些劇本知道的,所以就算是跟故妄的這個賭約,他都是看戲的成分在大多數,畢竟還有個書壹。
故妄對他胃口,他就幫故妄多一些。
但此時看著小卿伶的表情,主神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將這件事看得有些輕巧了。
熱烈又瘋狂地愛著。
主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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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山的山腳,周身的疼痛已經快壓倒故妄的意識和理智了,他好像想不顧一切,踏平這個山頭。
再一次指著這個所謂的,被卿伶心心念念的世界問她:“你到底要不要出來。”
她會生氣的吧。
可他現在,連她生氣都看不到了,生命無窮儘,可他要再等多少年?
如果他真的要為了這個賭約,賭上千年萬年跪在這個無塵山下,永遠上不得山,那麼是不是還可以再希望一下,如果真的上去了,或許她真的會來?
所以她不來隻是因為自己還沒上去而已。
故妄垂著眸低低地笑,忽的自語道:“阿伶,喚我一聲吧。”
“故妄。”
故妄眼睫一顫,一時沒抬頭。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他已經失去理智出現幻覺了?
也好,多聽聽也好,即使看不到人。
那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故妄。”
很輕,像是有些顫抖。
故妄這次卻是徹底地愣住了,他緩緩抬起頭。
漫山刺眼的佛光裡,他的麵前站了一個人。
那人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白色的裙子渡著金光,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神情卻有些無措,漂亮淺瞳有些發紅,卻不空了。
她在看自己。
他信的那個神明,聽見他的聲音,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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