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故妄目光有些幽深,他垂眼笑了下,“那我不是想方設法都讓你在了麼?”
是了。
他軟禁她,威脅她,又追著去了總局,包括最後在無塵山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希望自己留下來。
卿伶突然覺得她好像忽視了自己對於故妄的重要性,書裡的那些劇情,真的讓他對什麼都沒有希望了,即便她的出現也無濟於事。
卿伶:“那現在呢?”
“什麼現在?”
“現在我回來了,你就有期待了嗎?”
“是啊。”故妄眼裡閃過一抹暗光,湊近了卿伶,低聲道,“所以你不能再走了。”
他語氣很慢,就是要讓卿伶聽清:“我不會放你走的。”
卿伶卻沒去關注那些:“既然是這樣,怎麼還要讓自己傷成這樣。”
故妄一愣。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要看看小鬼士的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她總是能將關注點放在彆的地方。
每次都能讓他錯愕和不知如何應對。
卿伶知道,小金淵說傷得重那就不是一般的重了,而她在光幕看到的,故妄那樣似乎也都是不要命地往上走。
想活著,卻沒有去這麼做。
故妄很快回神,看著她的瞳孔:“阿伶是擔心我了嗎?”
卿伶一點也沒有否認:“嗯。”
故妄笑了,這話其實他聽小鬼士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每一次聽他還是會覺得愉悅。
不管是因為過往的任務,還是如今。
卿伶不解:“你笑什麼?”
故妄含著笑意說:“你擔心我了,我不該覺得高興?”
卿伶有那麼一瞬間的無言。
她語氣溫吞:“我擔心你,但你還是在瞞著我讓我昏睡後去找林鄞之,還是明知道會受傷的情況下。”
她抬起眼:“這樣子覺得高興了?”
故妄臉上的笑意凝固住,甚至有那麼一點點茫然。
卿伶繼續道:“故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無塵山的時候,我回來了,但你卻再沒有起來,那會如何。”
故妄下意識否認:“不會。”
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還在賭。
卿伶明白了:“所以你就是那麼胸有成竹。”
“不是。”
卿伶淺淺一笑:“你胸有成竹,卻又瞞著我,是這樣嗎?”
在來之前,卿伶想了很多。
想故妄的瘋狂和執著,想他那些偏執的愛意。
想他到底是愛自己,還是在愛那無微不至的關心,還是因為她是他那股掌握一切的自信下唯一的變數。
想來想去沒有頭緒,乾脆順應著當下的念頭過來了。
卿伶忽然說:“如果我不對你好了呢?”
“不對你好了,不擔心你了,甚至不認識你了。”頓了頓,卿伶繼續道,“這樣你還會折磨胸有成竹嗎?”
“我是不是說過了,每一件事都是有底線的。”
卿伶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這些話她想不通就乾脆拿出來與故妄一起想。
故妄沉默了下來,他周身都繃緊了,像是一隻隨時會爆發的野獸,卿伶注意到,他脖頸上的魔紋更加明顯了。
“你……”
“不是胸有成竹。”故妄忽然抬眼,他起身走到卿伶身邊,鉗製住了她的手腕,“我不確定。”
卿伶沒有掙脫。
她直覺現在掙脫了,故妄狀態會更差,但這卻是早必須麵對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有回避。
“不確定你會回來,隻是留了一個念頭,隻是因為我還不夠誠心,你才不回來的,所以不能倒下。”
所以才會任由小金淵每日給他療傷。
“也不是瞞著你。”故妄俯身,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在卿伶看不見的地方,眼底的瘋狂肆意增長,“是不想讓你再有任何一個機會從我身邊離開,誰都不行。”
他閉了閉眼,片刻後,還是沒克製住,將卿伶的下巴抬了起來,惡狠狠道:“你可以不對我好,可以不擔心我,但是,不可以不認識我。”
“我沒有胸有成竹,對於你會愛我這件事,我比誰都要膽戰心驚,比誰都不確信。”他掐著卿伶的下巴,又怕把她弄傷,又怕她不看自己,“但我還是忍不住,要把你留下來。”
他想著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壓抑著情緒,沉聲道:“阿伶,你什麼都可以不信我,但是我愛你這件事,你不能不信。”
卿伶被迫抬著頭看他,看清了他眸底讓人有些懼怕的偏執。
半晌後,她突然笑了一聲:“我信。”
故妄許久沒說話,卻也沒動,他怕自己一會兒忍不住就要嚇著她,將她吞吃入腹了。
卿伶沒有移開他的手,而是看著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信了。”
故妄自知劣跡累累,卻沒相反她會這麼輕易地相信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
卿伶又說:“但這不是你要瞞著我的理由,這不公平。”
故妄喉結微動,他方才突然迸發出來的那一腔惡念好像一瞬間就被抹平了。
卿伶輕聲說:“下次不可以了。”
“嗯。”
卿伶這才拿開他的手,她輕輕揉了揉被捏得發疼的下巴:“好了,我不氣了。”
故妄:“…”
他俯身,拿開她的手,替她揉著下巴:“抱…疼嗎。”
卿伶敏銳地捕捉到了他收回去的字眼。
她突然道:“好像你很久沒有跟我道過歉了。”
從在試煉之境開始,即便她生氣,故妄都沒有再道過歉,隻是用其他方式來掩蓋過去。
故妄動作微頓,看向她的指尖。
許久後才自嘲地笑了聲:“沒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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