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孟宸就這麼給說出來了。
她蹲著都可以感覺到扶著她的人一瞬間低下去的氣壓。
甄珍漱了口,乖巧的把水遞回給秦煜,“哥……”
秦煜接過,什麼也沒說,隻問她,“好些了嗎?”
甄珍點頭,還有些沒力氣,不過的確不想吐了。
秦煜又把水遞給孟宸,然後直接把甄珍抱了起來,涼聲道:“先回去。”
說完,他就邁著長腿離開,看都不看孟宸一眼。
回到劉叔家裡後,三個人直接回了樓上秦煜他們的房間。
甄珍窩在沙發上,捧著杯熱水,不時瞟一眼坐在她身邊的秦煜。
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也沒問,可甄珍知道,他有些不高興。
她低咳一聲,拿頭去蹭他肩膀,“你生氣了?”
秦煜側眸看了眼肩膀上的小腦袋,伸出一根手指將她的腦袋推開,冷冰冰,“老實點,晚上再收拾你。”
他以前說收拾她,她會想到他可能會罰她麵壁思過。
現在說收拾,她卻總會聯想到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然後就有些控製不住的臉紅。
孟宸正好是這時候進來,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聽到了秦煜說的話。
他不由得撇了下嘴。
以前和他們在一起就總吃狗糧,現在這狗糧估計要管飽。
見孟宸坐到了他們對麵的沙發,甄珍也老實了,端端正正的盤腿坐著,捧著水杯慢慢的抿。
孟宸也就直入主題,“小珍兒,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因為之前吐過的原因,甄珍的臉色其實還是有些不好,聽孟宸說起剛才看到的,就又白了一分。
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想吃豆腐腦了。
又喝了口水,壓下胃裡的不適,她才慢慢開口,“看到了一個女人,用鐵錘殺死了梁哲鋼。而且,她整整砸了十二下。”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梁哲鋼的老婆了。
之前她以為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想多了,真的是他老婆殺了他。
不過,想到之前看到的畫麵,甄珍還是有些佩服那個女人。
她捶死了梁哲鋼,在開燈看到梁叔的屍體後竟然一點也不怕,還能看著屍體冷笑。
那心理素質也是很牛了。
難怪敢殺人!
孟宸也若有所思,所以這件案子其實真的很簡單,夫妻矛盾?
不過什麼樣的夫妻矛盾,能下去這樣狠的手,還砸了十二下?
唯獨秦煜,沉著臉坐在那裡。
雙腿交疊,手肘撐在沙發椅靠上,摸著自己的下巴,隻半眯著眼盯著孟宸。
盯得孟宸後背發涼,完全不能放開了去想,他低咳了下,乾脆問甄珍,“所以,真的是他老婆殺了他,為什麼殺他你看到了嗎?
”
甄珍咬著嘴唇回憶了下,然後捧著杯子的手忽然抖了下,杯子裡的水漾了些出來。
“小心點。”
秦煜眼疾手快的從她手中拿過杯子。
好在沒灑多少出來,隻灑了些在手背上,又是溫水,倒是燙不到人。
把杯子放上茶幾,他抽了紙巾給她擦手,低聲問,“怎麼這麼不小心,想到什麼了?”
他看出甄珍剛才那瞬間的臉色變化,很不好,應該是有什麼發現。
甄珍吸氣,“我沒看到她為什麼殺他,我隻聽她說,我終於送你下地獄了……那個女人,似乎很恨那個男人?”
這村子裡的一切都很奇怪。
那個女人,包括昨天晚上在劉叔家裡看到的女人,她們看起來似乎都過得特彆疲憊,她們的眼睛裡,是一潭死水。
這些真的隻是因為環境和生活條件的原因造成的嗎?
而且,甄珍始終覺得自己有遺漏,到底是什麼呢?
甄珍問秦煜,“他們什麼時候會殺死那個女人?”
“劉叔說,會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
甄珍皺眉點點頭,有些糾結,“那,我們真的任由他們把人殺了嗎?”
秦煜歎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珍寶,這地方百年來留下的陳舊規矩,單憑我們是改變不了的。這地方的人沒有文化,他們
不會聽我們講道理,如果我們要救人,就隻能硬拚。可就算我們今天能費儘心思救下那個女人,以後呢,這種事依然還會發生
。”
這裡的人是什麼樣子甄珍也很清楚,她也知道秦煜說得很對,更何況,他們就算費心費力的救出那個女人交給警方,她最後可
能依然是逃不出一個死刑。
然而就算結局一樣,意義卻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像這種動用私刑的地方,在現代社會,是不應該存在的。
她想了想,“現在距離十二點還有時間。要不我們報警,讓警方過來。我們是沒辦法製止這樣的事再發生,但是警方可以啊。既
然我們遇見了,總不能任由這樣的地方一直存在吧?”
如果沒有遇到也就算了,可既然遇到了,什麼都不做,甄珍過不了心裡頭這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