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緊握住秦煜為她削好的那根尖利樹枝,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獨眼狼,心臟劇烈跳動。
她緊緊盯著獨眼狼,在它向她撲過來的瞬間猛得向右跳去,它確實強壯,動作迅速凶猛,可它也有著致命弱點,它瞎了右眼,
右邊視力有偏差,動作會有停頓。
甄珍利用它停頓的時間一次次快速朝右躲避,幾乎是帶著灰狼在繞圈圈,繞得灰狼越發狂躁。
秦煜分神觀察著甄珍這邊,眼看著獨眼狼撲向她,恐懼鋪天蓋地的襲來,她成功躲開,他緊繃的心弦便是一鬆,就像坐過山車
一樣上上下下。
他無法脫身,她也一樣,兩人都被糾纏著,相隔不遠卻無法跨越。
看著秦煜那邊集結越來越多的怪物,甚至有許多纏上了他的手腳和**的上身,他幾乎要被那些東西給整個裹住,如同蠶蛹。
再這樣下去,秦煜可能會窒息。
甄珍心臟狠狠收縮,看向眼前的狼時,眼底隻剩下狠戾,腥紅的光芒驟然一閃。
那頭狼竟是看清她眼底的腥紅,愣了下,敏銳的察覺到不安,開始慢慢朝後退去。
這不是普通的狼,甄珍很清楚。
她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握著樹枝的手慢慢泛出腥紅的光,連帶著樹枝都泛出腥紅。
秦煜的身體被裹得緊緊的,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窒息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尖銳的吼叫,是那頭狼。
緊接著,纏著他的‘蚩’瘋狂朝後退,整片山林似乎都已經被籠罩在腥紅之中,秦煜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忽然一
黑,倒了下去。
頭痛欲裂,眼眶有些乾澀,鼻尖衝刺的腥臭味讓秦煜眉心緊蹙,胃部湧上不適。
他努力撐開雙眼,慢慢坐起了身……
入目的場景讓他有片刻怔楞,天已經亮了,遍地都是被曬的乾癟的‘蚩’和綠色膏狀液體,濃烈的腥臭就是這些東西傳出來的。
下一瞬,他心頭一緊。
珍寶?
他猛的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再次扯到了腿上的傷,可他卻似乎感覺不到,隻是朝四周喊道:“珍寶!”
滿地的‘蚩’,卻沒有看到甄珍。
秦煜越來越不安,就連手都開始顫抖,他焦急的四處尋找,最後在一棵樹後發現了被獨眼狼壓著的甄珍。
秦煜快步上前把獨眼狼推開,等看到還昏迷不醒的甄珍時,他的瞳孔狠狠一縮。
她的臉色慘白,唇角帶著血跡,可這些都抵不過他看到她那一頭頭發時心底湧上的劇痛。
不過一夜之間,那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已經是一片灰白。
她安安靜靜的躺著,毫無生氣。
漫無邊際的冷拚命往骨頭裡鑽,骨頭被凍得粉碎,一碰就會斷裂。
秦煜甚至感覺到自己體內每一寸經脈都在被抽離。
那是種,抽經斷骨的疼。
他就這麼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做什麼,甚至不敢碰她。
她太脆弱,他怕他輕輕一碰,她就會化作灰灰消失不見。
他喉間重重滾動好幾下,顫著手輕輕放在她的鼻下,直到感覺到她的呼吸,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秦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壓抑著心底的疼痛和憤怒,顫著手快速在她周身摸索檢查了一番,身上沒有其他外傷。
他終於把她抱了起來,緊緊抱在懷裡,垂眸看著她那頭灰白的頭發,他眼底慢慢發紅,竟是有濕熱快要落下。
秦煜閉了閉眼,心口處得要爆炸,他卻隻能把那些疼痛自己咽下。
他想他錯了,他怎麼可能丟下她,怎麼可能把她讓給彆人?
他不是早就做好了決定,她是他掌心的花兒,誰也不能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就算是入地獄也罷,她隻能在他身邊。
秦煜在甄珍唇邊親了親,把那些血跡輕輕舔去,她像是睡著了,始終沒有反應。
秦煜又看了看四周,這裡儼然已經成了修羅場,他不敢繼續呆下去,把甄珍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向昨夜狼所來的方向走去,這
個方向應該是東麵,既然狼從那裡來,說不定那裡有水源。
‘蚩’的本體有沒有死秦煜不知道,可這滿地的觸角讓秦煜相信,就算沒死怕是也隻有半條命了。
所以現在,他們暫時不會有太大危險。
秦煜想到昏迷前見到的腥紅,是陰煞嗎?
她又用了陰煞,她的頭發,是因為陰煞才白的?
秦煜抱著甄珍,一邊思索一邊朝東麵走,越走炙熱感也越發強烈,視線也慢慢開闊,就連山林中的瘴氣都儘數消失。
秦煜更加確定了方向的正確,隻是懷中人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她在他懷裡,脆弱得像個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
他的心越來越沉,直到鼻尖傳來淡淡硫磺味,秦煜心底一動:是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