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半損壞的街燈,導致應柳所在的小巷漆黑一片,隻有斷續的光閃爍,十分微弱。
但再怎麼黑暗的環境也沒有這一刻的氣氛來的讓人窒息。
不管是搶劫者還是被搶劫者,這個時候都很難找到剛才的念頭,身著得體西裝的男人楞楞的想——
“他是誰?乾嘛來的?那個砸人的是板磚嗎?我這時候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比較好?”
因為有點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應對才得當,疑似遭遇搶劫的男人選擇了緘默不語,先看下情況再說……
至於搶劫者,他的情緒就更不連貫了——都被砸懵了怎麼可能連貫的起來,壯漢腦內一片空白。
唯一狀況外的隻有我們的應先生,他撿回自己的係統,頂著黑胡椒在腦內對他的罵罵咧咧向被勒索的受害者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可能也知道自己這個出場有些驚悚吧。
“你沒事吧,我剛剛聽到動靜了,但是琢磨著報警也來不及……情急之下就把手裡最趁手的東西砸出去了。”
受害者覺得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過暫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回憶了幾秒後他放棄了這個徒勞的舉動,轉而用磁性低沉的聲音道:“謝謝你。”
應柳耳根子酥了一下,因為太黑的原因,眼睛之外的器官會格外敏銳,這聲謝謝蘇到他了。
救人雖然不需要理由,不過救了個聲音好聽的哥們兒這事,還是會讓應柳更高興一些的。
應柳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愣了幾秒,這不是他來這裡第一天拔智齒撞到的那個男人嗎?
眨眨眼睛,應柳很快反應了過來,他也沒一下子蹦起來說嗨呀我們又見麵了,人家也沒認出他來的樣子,還是彆提上次那事兒了比較好。
畢竟那次哪怕對應柳來說也是有那麼點小尷尬的。
等地上的壯漢能掙紮著爬起來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不遠處小巷的出口,那兒的光線瞬間明亮了好多。
應柳發現男人的腳步略帶遲疑,他想了想拽了對方的袖子一把,領著他走出了黑暗的小巷。怕他尷尬,應柳邊走還邊開玩笑:“咋了哥兒們,你這是出門沒帶眼鏡嗎?”
對方似乎是低笑了一聲,用讓應柳耳根發癢的聲線道:“我有些夜盲。”
應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十分體貼的沒問出既然夜盲還要大晚上鑽到烏漆嘛黑小巷裡來這種的問題。
來到光明的環境後,男人反應了幾秒,眼前終於重返光明,這時候他也發現應柳是誰了。難怪對方的聲音聽著耳熟,雖然隻見過那一次,可應柳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是藺冶文,”藺冶文很明智沒有提起上次的話題,總覺得提了以後氣氛會瞬間走到一個怪怪的地方,“還是謝謝你今天仗義相救了。”
應柳隨意的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我叫應柳。”
他們說話的工夫被應柳一擊KO的壯漢已經搖搖晃晃走了出來,頂著血呼啦的下半張臉,乍一看跟植物大戰僵屍裡的新僵屍似的。
這是被黑胡椒那超越地球科技不知道多少年的堅硬機身給砸破了鼻子。
還沒等應柳掂量著手裡的係統再次躍躍欲試的砸出去,藺冶文已經古怪的看了他手裡的手環一眼,隨後衝了上去一拳撂倒了壯漢。
他打的位置是脆弱的腹部,看得出來那一拳相當有水準。處於剛剛好可以放倒壯漢又不至於傷的太重的程度,應柳在老家也有經常鍛煉,來這邊以後也嘗試著進行了一段時間健身,可他的自知之明告訴他現在的破身體打不出如此富有力量感的一擊。
藺冶文又掃了一眼應柳手裡的黑胡椒,某種直覺讓他放棄了詢問這是啥玩意兒的衝動,轉而開口:“我留在這裡報警,這邊你可以先回去了。”
他想了想,從兜裡掏出錢包,從裡麵取出厚厚一遝現金數也沒數就打算遞給應柳,被應柳忙不迭的推拒了。
“誒彆彆彆,哥兒們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也就是砸了個板磚(這裡黑胡椒憤憤不平的喊了一聲)。更何況我看你那身手就算看不見也不會受委屈,還算我多管閒事了。”
“那不能這樣算的。”藺冶文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