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好吧我承認,這個梗實在是太爛了。”
有氣無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應柳目光無神的盯著自己身上穿越前穿著的衣服看了一會兒,一頭再次栽倒了下去。
“調查出來什麼了麼……”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了枕頭裡，聲音悶悶的。
他現在很有種脫離感，在那個世界停留了幾十年。甚至比他在自己世界生存的時間還要長,應柳一下子回到自己身體,居然不適應了。
他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對於沒有遲鈍感，無論是關節還是大腦都異常靈敏的身體不太習慣。
“應柳”的身體再如何強健，在常年過負荷工作的情況下,過了四十五歲以後還是走上了下坡路,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身體都一年比一年遲鈍。
在沒有用心養護的情況下,五十多歲便因病去世了。當了這麼多年的中老年人，變回年輕人以後，反而需要重新適應自己的身體了。
黑胡椒冒了出來，它在後麵的幾十年裡不怎麼經常出現了，在應柳用媒體手段處置了朱家以後，它基本上不怎麼冒頭。除非應柳找它，不然黑胡椒就當自己不存在般。
“嗯……有點奇怪。”它這樣說道。
“按照常理來講，不管是什麼方法應對末日,都會到世界意識的反抗，但是你這兩次成功給了我們挺多的啟發。”
黑胡椒其實不太願意承認，不過它是實事求是的人,不會再解決世界末日這麼關鍵的問題上亂來，所以隻要應柳的方法確實有效，他們也不會太過固執。
“似乎用垃圾分類……或者說環保概念出發，能夠繞過世界意識的反抗，我們在某些世界已經開始了試點嘗試。不過就我個人而言，還是建議你選擇更輕鬆的方法。”
不是黑胡椒不願意死心，對於任務來說去折磨幾個人讓他們後悔容易，還是直接對抗末日容易？當然是前者。
應柳就當沒聽見它後半段說了什麼，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那你沒有理由再阻止我搞垃圾分類了吧！我都說過了，垃圾分類可是能夠拯救世界的！！！學醫救不了世界！但垃圾分類可以！！！”
黑胡椒：“……”
黑胡椒：“……唉……我是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但是我認為一般人絕不會產生你這樣的想法……”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應柳調整過來了一些狀態，嘿嘿笑道，“結果就是以後你不能在我搞垃圾分類的時候跟我逼逼了，對吧。”
“不，”黑胡椒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哪怕已經在進行試點了，但是這些其他的嘗試我們也不是沒有進行過，最後依然證明隻有虐渣才是最快，最有效，最安全的道路。所以在結果真正出現之前，我還是建議你……”
“喂，你倒是聽我說話啊！！！”
應柳已經無視了他接下來的話，自顧自的翻動著他的空間。
“哦哦哦！千年靈芝！哦哦哦這是完全長成人形的人參！咦為什麼還有那麼大坨的金塊，我到底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幾十年的積蓄，實在太恐怖了。哪怕他沒有特意的去收斂財務，平日裡親朋好友的贈送，武林人士的孝敬積少成多，都讓他變得相當富裕。
應柳在那個世界足足當了20年的武林盟主，雖然到了後麵這個武林盟主的身份已經名存實亡。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武林這個概念存在了。
人人修仙的時代，還有必要隔離出一個名為江湖的小圈子嗎？
也不是沒有武林世家對此抱有憂慮，來找他談判。不過應柳最終一一說服了他們。
在他推廣了武學，讓習武變成了一種人人都能夠學習的體育運動後，江湖的神秘麵紗便再也保持留不住了。
武林遲早是要消失的，與其他們反複掙紮不如提前融合，還能運用多年累積的實力，在新社會上留下足夠的優勢。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無可奈何的武林人士們隻能接受。不過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沒有什麼不好接受的，畢竟應柳提供了軍體拳，提供了“仙法”，能讓他們更上一層樓。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應柳很滿意，其他人也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多年的積累讓應柳的空間像是一個百寶箱，他時不時就能翻出一些令他感到驚喜的小玩意兒。
——連他孫子的尿片都有。
應柳盯著那包被精美紙盒包裝的尿片思考了許久，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把它放到空間裡去的……
至於孫子是哪來的？反正不是他親生的。活了一百多年，應柳到現在都還是在室男，應該早就成法聖了吧。
藺冶文那個義子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就被接到了他們身邊教養，因為他住在藺冶文家，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改口喊藺冶文一樣喊他義父了，他也就稀裡糊塗的多了這麼一個便宜兒子。
也多虧了那小鬼他才能在連覺都沒和彆人睡過的情況下，體驗到含飴弄孫的快樂……
雖然貌似並不值得快樂就是了。
把那包尿片扔開，應柳繼續在自己的空間裡尋寶。
說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邊對這些東西看得很淡，畢竟再怎麼珍貴，他想要總是能夠得到的。
但在這邊就不一樣了呀，他就是一個普通醫生，心態上的轉變，讓他突然對自己的收藏激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這些金飾……挑一些樣式普通的賣掉吧，雖然還沒想好怎麼“創業”，但辭職肯定是要辭的。剛好作為起始資金，和我辭職以後的生活費用。”
“嗯？瓷器……哎呀，這些東西當古董賣肯定是不行的，隻能當擺件了。可惜啊……挑一些和字畫一起送去給老頭吧，我記得他最喜歡這些了。”
瓷器精美至極沒錯，問題出在年代，做一下碳14檢測就什麼都暴露出來了。
裡麵也確實有真古董，問題是不管是風格還是造型，都跟華夏古代所常見的完全不一致，這拿出去要是引發了什麼大麵積的討論，對他來說其實是不太想看到的。
字畫也是，這些全部都是名家作品，可問題是華夏古代沒有這些名家出現，紙張也新的令人質疑，不過作為一個藝術品放在家裡也能提高格調。
整理了一些又有逼格，又不太惹人注意的禮物出來，應柳開上他的小車朝不遠處的父母家駛去。
加起來快40年沒見到家裡的父母，說不想他們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久未歸家的遊子，很想見一麵自己的父母，看看他們的樣子。
“兒子？”應媽媽看見突然回家的兒子感到無比驚訝。
應柳掩蓋住，看見她後產生的激動，像平時那樣笑笑，上去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爸他還在單位嗎？我拿了點了東西回來，有我爸最喜歡的茶葉，還有一點護膚品。”
“喲，你小子這是轉性了嗎？”應媽媽聽到他這樣說，高興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應柳挺少和父母這麼黏糊，至少十四五歲以後就很少表現出對父母的依賴了。
“昨天有個以前認識的校友，”應柳真半假的給他們講了一個關於因為加班太多猝死的事情，“一下子讓我感慨萬分，聽說他家裡人都快哭死過去了。所以我想想，還是趁著自己有時間多陪陪你們比較好。”
應媽媽高興的接過應柳遞過來的袋子，應柳則是自己熟門熟路的將自己帶過來的瓷器字畫放了起來：“這些我從一個病人那兒的渠道買來的，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這字還行，我就買了些回來給爸爸玩玩，他應該會喜歡。”
還來不及為了那個悲慘的故事唏噓，應媽媽的注意力就被兒子給轉移到了那些字畫上，幾乎是看了兩眼後，她的目光就移不開了：“哎呦喂……這可不是還行的程度，這……這字，我的天啊……”
應媽媽也有些鑒賞能力，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一看那些展開的字畫就知道就絕不是應柳我說買回來的東西。
“兒子啊，這些東西很貴吧，你不要這麼慣著你爸，你自己賺點錢你自己留著花。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你爸那個敗家子兒，就喜歡這些燒錢的玩意兒，你可彆再慣著他了，你這些貨字畫能退嗎？瓷器也不便宜吧，看這花紋是青花瓷麼？”
“都是些仿品，”應柳一臉無辜，“便宜的很，那個病人算是友情價賣給我的，你放心，我不會亂花錢，這些都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媽，你彆再看那些了，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呀？”應媽媽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應柳但是從手上的大袋子中掏東西，應媽媽越看越不對。
“這是茶罐嗎？看這個罐子……還有茶具……兒子，你跟我說實話，到底花了多少錢？”
應媽媽年輕的時候，祖父家裡也有些家底，小時候見過了不少好東西，他現在看著自家兒子帶回來的這些特產，那是越看越心驚。
應柳一頓，哎呀……糟糕。
這些東西他自己看習慣了，挑出來的這些，他也隻當是很平常的物件。
但他忘記自己是拿什麼東西來和這些做對比的了。
他上輩子生活的地方那是哪兒？辦公的地方是皇宮改的，住的地方是王府改的。
生活用品全部由藺冶文提供，藺冶文那是恨不得把能給的好東西全部給他吃穿用上能上多好的就上多好的，平日裡見到的用到的全部都是極品。
他用那個標準去判斷，就像是有錢人覺得人再窮，也就是隻剩北京兩套房一輛奧迪a6以及20萬存款的地步了吧，不然還能窮成啥樣？
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意識到自己居然犯了這麼一個想當然的錯誤，應柳咳嗽一聲，繼續忽悠他媽。
“友情價買來的東西能有多貴，你說是吧？放心吧，真沒花我多少錢，我也沒有那麼多錢能讓我造，是吧？”
應媽媽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她也知道自己兒子平時在遊戲以及各種各樣的橡膠小人上就花了很多錢，確實不像是有錢亂買這些東西的樣子。
“媽，您看這是啥，”應柳適時的拿出了自己準備的殺手鐧，一個小瓶子。“等會兒您把這個塗在臉上試試看。”
應媽媽好奇的接過瓶子，先是對瓶子的做工驚歎了一番，隨後在應柳的指導下，擰開了瓶子上的小機關。
瓶中是半透明的淡綠色粘稠液體，顏色看著十分討喜。
“塗在臉上，這是什麼化妝品嗎？”
應柳搖頭：“說它是化妝品也不太對，因為這不是人工合成的東西。這是一種菌群聚集而成，所以說它是活的。”
“這是我一個師兄實驗室的產物，因為試驗過了，在臉部清潔，細致皮膚上有著特彆好的效果，我聽他說這個以後就想到您了，想著一定要帶回來讓您試試看，所以就跟他要了些。”
他倒也沒有完全說謊，這確實是實驗室的產物，隻是實驗室並非在這個世界中就是了。
應媽媽一聽那自然是相當歡喜，他知道自己兒子肯定不能拿那些個劣質化妝品來騙他，而他的專業性也肯定不會在這些地方撒謊，所以一聽說手上的小瓶子裝著這麼神奇的東西，那自然是喜不自禁。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一直年輕美麗呢，雖然應媽媽保養的不錯，但依然能從臉上看到歲月的痕跡。
“兒子，兒子這個怎麼用？塗上去嗎？還是……？”
“那您先去洗個臉，等會兒我幫您塗起來這個當做麵膜一樣敷一會兒就好了。”
應媽媽美滋滋的去洗臉了，應柳這是開始把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裝點在父母家。
這些個字畫都是什麼？撤下來撤下來，全部換上自己帶來的，還有這博古架上的擺件，看著就不值錢，換掉換掉。
等媽媽洗完臉後出來看到他的動作，不禁笑了：“你彆忙了，等會兒你爸回來看到說不定要生氣的。”
“等他看見這些東西就不會生氣了。”應柳相當無所謂的道。
想想也是，自己老公是什麼樣，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想必看到這些眼睛都移不開了吧，哪有心思管自己兒子是不是動自己的寶貝了。
想到這裡她決定不管自己老公，開心的湊到兒子旁邊：“兒子！快給媽試試看，快快快！”
黑胡椒看到這裡感歎了一句：“你媽挺活潑的啊。”
應柳在心底笑笑：“那是，我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人。”
仔細的給她塗上了“麵膜”，應媽媽一邊時不時開心的看眼鏡子，一邊去給他泡茶。
應柳屁顛屁顛的去陽台幫她收衣服，疊好以後還順手下樓去倒了個垃圾——並且嚴格進行了分類。
他回來以後，茶也泡好了，應媽媽嘗了一口後一臉欣喜：
“兒子，你帶回來的茶真好，泡出來的香味就不一般……”
“媽。”應柳打斷了她的話，應媽媽看見自己一向處變不驚的兒子，臉上居然出現了十分明顯的猶豫。
“我想辭職。”
空氣中沉默了數秒，應媽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下意識的浮現了一絲怒意，但仔細思考過後，那抹怒意又被收斂了起來，換成了溫和的笑容。
“兒子啊，你一直是個有主見的人，我知道你跟我說出你想辭職的時候，其實已經打好了主意，對吧？”
應柳沉默的默認了母親的話。
應媽媽歎了口氣：“你讀這麼多年的書也不容易，奮鬥到現在，好不容易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說出去我的那些小姐妹都羨慕你的發展，你真的想放棄嗎？可以跟媽媽聊聊，你辭職以後想要做些什麼嗎？”
應媽媽這麼通情達理，反而讓應柳心中有些難受。他的家人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所以在應媽媽的角度看來這是一個非常衝動，而且不顧後果的決定，但她卻依然選擇了尊重自己的兒子。
“我……媽，我想創業。”應柳之前的這故事就是為了這番話做鋪墊，“我看到那個校友的家人後，內心真的受了很大的觸動，雖然我依然想要救治更多的病人，但家人對我來說更加重要。所以我想去做點彆的什麼，以後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陪你們，而且我相信自己，不管是做什麼都能夠一樣的報效國家與社會。”
應媽媽沒有說話，她下意識的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滑細嫩的左手手背。
那裡在她塗麵膜的時候，也順手在手背上塗了一些，想要對比看看效果。
她用紙巾擦掉了那些已經變得臟汙的液體。
手背仿佛回到了十幾歲，如少女般的白皙嫩滑。
應媽媽盯了自己手背幾秒，再次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而溫柔的笑容。
“你想去做這個嗎？行吧，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媽媽永遠是支持你的，至於你爸回來以後，我來做他的工作。”
“……嗯，謝謝你，媽媽。”
應柳被一雙手臂抱住了，比他矮上十幾公分的媽媽攬著他，但氣勢半點不弱。
十分稀罕的拍拍自己兒子：“謝啥，我可是你媽能不支持你嗎？而且媽媽很高興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是做醫生，還是做什麼，媽媽永遠支持你。”
“媽，你麵膜蹭我衣服上了。”
“滾滾滾！等等！我剛剛給你煮了碗餛飩，吃完再滾！”
吃東西的時候，應媽媽突然眯起眼睛盯了他很久：“兒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應柳一驚，他下意識想反駁，但……
“嗯。”
應媽媽倒抽一口涼氣。
還說真不愧是親媽麼，對自己兒子的細小變化十分敏銳。她感覺今天兒子有些不對，整個人在氣質上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總結來說，就是一下子像長大了一樣。
她開始還想過是因為什麼，結果應柳自己要辭職，她便以為這是兒子經曆了心靈上成長的原因，但她怎麼想怎麼不對，終於試探性的問了這麼一句。
“那媽能見見她嗎？”
“……一時半會兒可能見不到了。”應柳提到這個話題，眼神有些閃躲。
應媽媽便沒有追問下去，知道自己兒子有喜歡的人就行了，這麼多年沒有動靜的兒子，終於有了喜歡的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離開了父母家，應柳狀態瞬間變得高昂了許多。他跟媽媽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都是心裡話，他現在能做的那可就多了，但從哪裡開始好呢？
應柳算了算手中的存款，就三萬多，他之前想賣掉一些吸引的東西，好在他媽提醒了他，他眼裡的不起眼，也許賣到當鋪裡以後會引起軒然大/波，也不一定。
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沒有空間真是太遺憾了，不然他就能把盤龍帶過來直接開賣。
“小黃桶在這兒也沒有什麼競爭力啊……乾點啥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