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阪夢(12)(2 / 2)

隔壁同學見狀,關切地晃了下他,問:“物部,你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太累了。”物部將司回應,他的嗓音極度疲憊困頓,像是活著的木乃伊。

而另一同學則是小聲嗤笑,抱怨將司的不是,“害,他就是做什麼好人好事,給累到了。要我說,就不應該理會那個不懂日語的老嫗,物部居然還送對方去三越,弄得來去匆匆忙忙,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而且台上的可是早見照代!麵對如此美麗的女明星,你居然還能安心入睡?”

麵對質疑,將司眉頭皺緊,極其不同意好友的看法,“寒風如此淒涼冷寂,怎麼能讓一個衣著單薄的婦女獨自在街上徘徊。”

隨後,他往台上風情萬種的當紅女演員望去,心想:有很好看嗎?

…感覺還沒有黎覺予一半好看呢。

將司被自己的聯想染紅雙耳。

隨著幾人交談和音樂聲推進,歌劇進入到幕間休息時間了。

將司的心思從女演員早間跳到了黎覺予身上,又從黎覺予聯想到她的手傷,心想這附近似乎有藥店,便跟同學打了聲招呼,打算趁休息時間跑出去買藥。

這樣今晚驅車回大阪時,就能帶著膏藥一齊回去。

“你不睡覺了嗎?”

同學喊不住將司,隻能看著他薄情地從劇院抽身而去,忍不住奇怪地嘟囔道:“奇怪,明明剛剛還一副累得半死的模樣,怎麼轉眼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幕間休息時,劇場內外走動的人都特彆多,熙熙攘攘地圍聚在彩燈下麵,有的在等廁所,有的在買食物…還有一些貴族專門呆在大廳裡,熱絡地進行些“劇院交際”。

物部將司穿著一身帝大的校服,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廣場外藥店旁。

“請給我一支傷藥,要最有效果的那種,謝謝。”將司對門內喊了一句,卻不著急進來。

他先是貼心地門口站了會,等衣服上寒冷的霧雨蒸發完後才走進去,免得將夜裡寒氣帶給藥店的員工和老板娘。

這一舉動無形中討喜了藥店內的人。

看到有英俊懂禮貌的客人來,老板娘眼睛變成兩道彎,笑眯眯地說:“今天怎麼那麼多人來買傷藥。剛剛有個小女孩,也是來買傷藥,但是她帶的錢不夠,就兩手空空地走了。”

這隻是拉近距離的嘮嗑,但聽在將司心裡,卻莫名起了些感傷。

他掏出錢包買了一支傷藥,思量再三後,又多留了一份錢,說:“如果那女孩再過來,就送她一支藥吧。”

“女子都愛美,留了疤痕以後肯定會很難受。”

在夜間霧雨快要變成大雪的時候,將司才懷揣著藥,往帝國劇場裡頭跑。

此時歌劇幕間休息時間即將結束,開演的鈴聲響起,湧動的人群都不約而同地,拿著劇場獨售的周邊——桃紅色棉花糖,從外頭再次進到劇場裡麵去。

在一群捧著桃紅色“霧團”的擁擠人群中,將司於人群中躲躲閃閃,避免校服沾染上糖漬。

忽然,他像是新有感應到什麼,雙腳黏在地上一動不動,猛然回頭。

在一片時隱時現的桃紅泡泡中,將司感覺自己似乎看到黎覺予的身影。

但因為人群湧動前仆後繼,他隻在原地停留了一秒,就被後來居上的觀眾們推著身形,不住搖擺。等再次站定回望過去時,那張熟悉的臉就已經消失了。

“是錯覺嗎?”將司喃喃自語。

他疑惑轉身,權當是自己的思念在作祟,繼續往自己前排的座位上走。全然不知道那個自己連夜開車回大阪暗中照顧的女孩,黎覺予和黎母兩人正拿著孩子頭那麼大的棉花糖,正往他相反的方向前進,打算離開劇場。

“唉這東京的藥也太貴了。以後我們還是彆來看歌劇了,還不如拿著小費去藥店…”黎母拿著棉花糖,學周圍小孩舔舐——行為舉止如此童心孩子氣,她臉上憂愁卻依舊,緊皺眉頭仿佛刻在五官上了。

“要不我們再回去藥店,問問看能不能僅買上一指頭的藥?”她又問。

“還是不了吧。”比起膏藥,黎覺予更不舍的是歌劇第三幕的內容,還想看更多的表演,可惜…“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不然最後一班電車停了,就得走回麵兒鎮了。”

貧窮的人生,就是連玩樂都不能竭儘全力。

臨離開前,黎覺予回頭望向五光十色的舞台,感覺情緒意猶未儘。可這種不舍,卻奇妙地變成了無儘的想象力,還有躍躍欲試…

“母親,你說我去唱歌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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