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作品是什麼呀?說不定我還拜讀過。”阪本詢問。
“隻是才堪堪刊登在《青靴》上的故事罷了。”
這可不是黎覺予自謙,而是她打從心底覺得這個故事並沒有那麼出名。
畢竟,和屋內這群為寫故事絞儘腦汁、日夜煎熬的作家相比,她這種靠金手指作弊的人,對自己的感知度並不深,也沒多少成就感。
“啊…”阪本體貼地安慰道:“沒關係,以後肯定會更好,說不定還能出版呢!”
“至少青靴女士邀請你來參加文學會,就是對你的肯定。”
這話說得黎覺予怪不好意思的——她壓根沒被邀請,隻是單純過來領個工資而已。
“其實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兩人交談就被門侍飛奔過去開門的聲音給打斷了,與之傳來的,還有青靴女士難以抑製的哈哈狂喜聲。
所有人,包括還沒聽完話的阪本,注意力都被門口動靜聲吸引走了。
黎覺予也跟著朝門口望過去,莫名就和青靴女士火熱的雙眸對視上了。
這是怎麼了?
隔空都能感受到的熱情,讓黎覺予不自覺悄悄退了一步。她發誓,哪怕是化妝大成功,都沒見過青靴女士露出這種表情。
“這不是我們可愛的、天才的、有才能的黎嘛!”
青靴女士大聲叫嚷著,張開雙臂就要往黎覺予這裡來。
從黎覺予的角度看來,青靴女士興奮得就跟什麼東西上身了一樣,怪讓人難以招架的。
她勉強地扯開嘴角,迎上前去輕輕回抱,“女士,我按照名片地址找過來,過來拿…”
錢這個字還沒吐出來,青靴女士就No,no,no地打斷了,隨手拿過一杯香檳,麵對廳內眾人高舉酒杯,說:“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天才作者,來自華夏的黎覺予。”
“她的成名作《京阪夢》帶領今天發行的《青靴》,一萬冊銷量賣空。”
話音剛落,廳內本來興致缺缺的作家、作者們瞬間瞪大了眼睛,順著青靴的引薦手勢,直勾勾地望著一旁的黎覺予。
估計誰都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又貌美非凡的女孩,居然是新任的人氣作家。
就連剛剛還在安慰黎覺予的阪本,也是反應誇張,當著青靴女士的麵就質問說:“天啊,這就是你說的,堪堪刊登在雜誌上的普通故事?”
還在懵逼狀態的黎覺予回答不了他。
代替她回答的是青靴女士。
她說:“怎麼會是堪堪刊登在雜誌上的普通故事呢?我有預感,這個故事將會掀起新的文學浪潮,甚至引起更多女性思想的覺醒。”
“這才是我們文學會的目標,我們沒做到,但黎她做到了。”
“為黎乾杯。”房內不知道是誰,高喊了這句話。
在口號聲和酒杯碰撞聲的叫囂下,屋內這群剛剛還疲憊不堪的作者,全都跟打雞血一樣,爭先恐後地躋身黎覺予身旁捧杯,往她手裡塞進了數以千計的青色名片。
這是屬於作者的榮耀,卻讓黎覺予怪不好意思的。
因為從開始至今,她都隻是為了一份稿費而已…
…
10分鐘後。
在一群作家的奉承聲中,好不容易躋身出去的黎覺予逃竄般地跑入青靴夫人房中。
她望著大廳興奮滿滿的人群,大口喘氣心有後怕,心想:原來人類的歡喜並不相通…
青靴夫人看到她進來,已經提前將稿費放進封口袋裡,遞了過去,“黎,你真的不願意加入文學會嗎?可以在文學會開班授課,教導寫作技巧,可比你在百貨店工作有意義多了。”
這個問題是青靴夫人第二次詢問了,剛剛在外麵,就被黎覺予打圓場溜過去了。
不是黎覺予不願意賺這份錢,而是…這完全就是金手指的功勞啊!她壓根沒有創作乾貨可以分享,難道要鼓勵大家多睡覺嗎?
於是她隻能再拒絕青靴一次。
隻不過,這次黎覺予用了更巧妙的方式:“女士,今年的米價是薪酬的兩倍價格。”
意思是她需要錢,彆說換工作了,就連這日益上漲的物價都是問題。
“好吧…”青靴女士也不是不懂底層困難的大小姐,當即放棄勸說,將厚厚的信封遞過去。忽然,她注意到——黎覺予的坐姿是大阪坐姿。
奇怪...青靴女士眸間閃過一絲疑惑。
據她所知,黎覺予從華夏來到霓虹,幾乎隻在東京內活動,那麼這大阪坐姿是哪來的?
這個發現,莫名讓她聯想到黎覺予的故事,故事背景似乎就在大阪…於是青靴女士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黎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故事的?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個啊。”黎覺予眼珠子微微往左轉動了下,說:“隻是在睡夢中見過的劇情而已。”
——眼珠子向左,是回憶。
青靴女士默默記下這個詭異的發現,送走黎覺予。
作者有話要說:1922日本米價暴漲,一份米是普通上班族三個月的薪酬,引起多次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