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星風,得意地勾起嘴角。
對於她來說,原本準備的劇目甚至沒有《茶花女》要來的熟悉,如果不是有意識要效仿黎覺予,她恐怕也想不到,可以表演這首熟悉又難以出差錯的詠歎調。
至於黎覺予…
被她搶走曲目也隻能認栽了,誰讓她星風的序號排在前麵呢。
另一邊,黎覺予和中西森跟著隊伍慢慢往前挪動,朝麵試教室進發。
期間黎覺予還多次安慰中西森,確保對方不會被緊張情緒衝破腦回路。
中西森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明明隻是個選角,我卻那麼緊張,實在是太丟人了。”
“的確。”
出人意料地,黎覺予並沒有像普通朋友一樣,說一些“沒事啊”、“大家都這樣”的屁話,反而直接認同了對方覺得丟人的這種說法。
“校園祭一年一次,即使今年失誤了也還有明年,不必為這種留有後路的事情提前擔憂。”
這還是中西森第一次聽有人說“寶塚校園祭是一條退路”這種說法,她想反駁,但又覺得黎覺予說的話處處在理。
的確啊,今年不行就明年,本來她就是一個前期生,沒多大可能得到指名進入歌劇團,倒不如將這場選角麵試當作經曆,好好體驗,為明年積攢經驗。
不得不說,黎覺予這波反套路安慰,反而讓中西森淡定下來了。
中西森冷靜下來後,對四周觀感才逐漸恢複起來。
忽然,她聽到前不遠處的選角教室裡傳來熟悉的曲目聲。
中西森疑惑地朝教室半開的門內望去,隻見星風一人,站在舞台上激情開唱。
因為等待麵試的學生都在後門排隊,所以從她們的角度上,看不到評審團和小林校長,隻能看到舞台上學生的表演。
於是,從中西森的角度上,可以清晰星風挑釁的目光。
“靠!那個□□!”
中西森既震怒,又無語。
她將黎覺予手上的曲譜扒拉過來,仔細確認過是同一首歌後,氣得站在原地渾身顫抖:“我就說,那幫東京人怎麼有事沒事往後麵看,原來是想抄你的麵試曲目!”
“居然仗著排隊優勢,公然抄襲!”
中西森罵罵咧咧,前麵參與了抄襲計劃的東京生笑笑嘻嘻,反而是黎覺予這個當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大情緒起伏。
她隻是隔著層層疊疊的排隊人群,盯著台上意氣風發的星風,沒人知道黎覺予在想什麼。
忽然她笑了一下。
然後又笑了一下。
最後乾脆用手捂住唇邊笑意,和隔壁中西森咬耳語。
黎覺予這一係列出人意料的舉動,不僅讓周圍看好戲的人迷惑,還讓星風產生不解。
從星風的視角上,她能收獲到的信息有——她表演黎覺予的曲目,黎覺予沒有氣急敗壞,反而在和同伴嘲笑她。
…為什麼嘲笑她
是她哪裡唱錯了嗎?
星風腦中思緒如同狂風中的浪潮,不受控製地撲上撲下,即使她不斷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專心唱歌,可兩隻眼睛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從曲譜挪到黎覺予那裡,看著她的笑容。
為什麼,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剛剛排隊時的緊張又回到了身上,星風的雙手開始無法遏製的抖動,連帶著她的歌聲,也變得不那麼流利,開始結結巴巴。
“停停停!”
五分鐘未到,還沒唱到茶花女回光返照的片段時,星風的表演就被小林校長叫停了。
門外圍觀的學生不明真相,看到星風莫名被叫停後,紛紛壓低音量低聲討論。
“怎麼回事?好像是失誤了。”
“不是吧!星風唱茶花女失誤了?”
“欸聽小林校長說法,好像不是失誤…”
…
——不是失誤。
從歌劇的慣性規則來說,隻要不是破音和大片忘記歌詞,其他都隻能算是臨場小失誤,無傷大雅,而小林校長之所以叫停星風,是因為他看到對方臉色不太對勁。
“星風,你怎麼了?你現在臉色蒼白到有些嚇人。”小林校長關切地問道。
星風大口大口地喘息,耳鳴眼花齊齊發作,可她覺得這隻是女高音後遺症,緩緩就好。
她努力地露出一個笑容,說:“啊?我沒事啊。”
說完她就暈倒在地上了。
正如同她唱《茶花女》的歌詞一樣——“再見,往日美麗快樂的夢,玫瑰般的臉色已經蒼白…神啊,請寬恕這陷入沼澤的人,一切都將結束。”
星風的突然倒地,嚇壞屋內一眾評委和學生。
其他教職人員趕到,七手八腳地將星風抬出去,確認對方隻是因為過度緊張引發驚厥後,小林校長才放下心來,繼續麵試其他學生。
麵試隊伍繼續前進。
中西森從意外緩過神來後,問黎覺予:“你剛剛耳語說的是什麼啊?我什麼都沒聽到啊!”
“沒什麼。”
黎覺予笑了一下:“我就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