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02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原葉解開腰間鬆鬆垮垮的浴巾,從衣櫃挑了件襯衫。
許星將被子拉高了一些,遮住身上的痕跡,甕聲甕氣的問“不睡覺嗎?”
原葉慢條斯理的將紐扣係好,質地上乘的紐扣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他穿好西褲,下半身皮肉貼合,肌肉線條流暢緊繃。
滿滿的力量感。
剛剛散下去的熱度又悄悄爬上了女孩的臉頰。
“一會有個視頻會議。”他踏步走到床邊,薄唇在她的額頭輕輕碰了下,淡淡沉水香躥入她的鼻間,“乖,你先睡。”
這不是第一次了,原氏在不少國家都有分公司,因時差原因,和海外分公司的交流會議時常安排在半夜。他在家的時間本就不多,結婚兩年,她幾乎都是一個人入睡一個人醒來,兩人同時入眠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時候第二天醒來,許星甚至不知道他昨夜是否回過房間。
她還渾身**,而他卻已經衣冠楚楚,許星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妻子,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取悅品一樣,而他對她的唯一要求就是乖、不吵不鬨。
她仰起細白的脖頸,乖巧的看著他,軟聲說“好,結束早點回來休息。”
原葉沒看出許星的小心思,分公司出了點事,他提前回來就是為了這事,那邊的人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了。
房間的門開了又關,許星往被子裡縮了縮,空調開的有點低,四肢冰冰涼涼的,但她渾身酸疼,懶得調。他常睡的那頭留了一盞微黃的燈,許星抬頭,天花板上裝了一麵鏡子。
床很大,她人小,躺下來隻占了那麼一小塊地兒,燈光很暗,許星有點兒看不清鏡子裡自己的神色。
這麵鏡子是他們婚後一年原葉才讓人來裝的。
可能男人在這方麵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癖好,沒裝鏡子以前,他最愛的地方是浴室,因為浴室有一麵很大的梳妝鏡。裝了鏡子以後,他最愛的地方是床上,他喜歡把她壓在身下,或者興致好的時候也會心血來潮讓她在他身上。有時候男人在興頭上,還會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仰起臉看鏡子裡眼波流轉,麵色潮紅的自己。
其實他們剛結婚那一年,兩個人一直相敬如賓。那是他最忙的一年,那一年,原葉基本沒回過家。每次回來也就是換個衣服又匆匆走了,她都很少見到他的麵,更彆說交流了。
還是今年情況慢慢好了些,雖然也還是常出差,但是至少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在b市了。
結婚第一年,原葉並沒有碰她。主臥的這張大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了一整年。
直到有一次他半夜出差回來,累到襯衫也沒脫就直接在次臥睡著了,許星不著寸縷的爬上了他的床。
她貼近他,不顧他渾身僵硬,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低聲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已經結婚了,我不再僅僅隻是你鄰家妹妹了,我是你的妻子。
她不知道原葉那時候想了些什麼,但他一直抵在她肩膀上的手終究還是鬆了力道。
第二天清晨,許星醒過來的時候房間沒有人,她偏頭瞧了眼那半邊床——整整齊齊,和她昨天入睡前一模一樣,一點兒也瞧不出來他昨夜有沒有回來。
床頭的台燈熄滅了,他應該是回來睡過了。
許星下床,踩著地毯來到衣帽間,隨手抓了件他的襯衣,套上下了樓。
原葉聽見聲響,抬頭瞥了她一眼,“怎麼穿我的衣服?”
他的嗓音無波無瀾,許星臉熱,她以為他已經走了,平常這個點他早就去公司了,家裡隻有她一個人,自然是她想怎麼穿怎麼穿,誰知道他今天竟還在家裡。
原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桌上有早餐。”
她還沒想好怎麼答他,他就換了個話題,就好像是他就是隨口問一句,壓根沒想要她回答一樣,也絲毫不在意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桌上是一片烤吐司配了一個煎蛋,旁邊還有一杯咖啡。
許星垂眸,她不愛喝咖啡,也不能吃煎蛋。
原葉站起身來,看了眼時間,問她“晚上有個局,想去玩嗎?”
許星抬頭看他。
原葉說“小五剛從英國回來,在禾煙坊竄了個局,你要沒事過去玩玩。”
小五是原葉的表弟,比她大一歲,小時候常常來原家,許星和他也挺熟的,前幾年去英國留學,看樣子是學成歸來了。
她輕聲應了,“我沒什麼事。”
“那我晚上去接你。”
原葉戴上眼鏡準備去公司,“一會吃完早餐讓何叔送你去學校。”
他走後,許星看著這份早餐實在沒什麼吃下去的意願,她走到窗邊,今天倒是難得沒有大太陽,是個陰天。
天邊的烏雲壓城,估計一會有暴雨。
她知道原葉當初並不想娶她,他隻是迫於無奈。原家和葉家住對門,都在湘水居,原葉和許星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人熟的仿若一家人。
原葉的母親葉蓁從小就很喜歡她,小時候常常開玩笑說她就是原家的小女兒,後來大約是看出了她對原葉的情意,便改了口,開始想方設法的撮合她和原葉,但原葉並不樂意。
她本也沒有強迫他的意思,但兩年前,一場車禍,改變了這一切。
那一年她才剛滿二十歲。
病床前,他垂眸,深黑的眼眸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他問她“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