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情緒難以壓抑,險些爆發出來。
好在。
兄弟倆雖為精怪虎妖,卻不是莽撞人,並未怒而出手。
班爪看向陳季川,拳頭緊攥,恨恨道:“陳師傅早就看出母親病症所在,為何當初不告知?等到今日,等到母親快要.....陳師傅這到底是不忍心,還是故意作弄非要讓我兄弟眼睜睜看著老母被人害死?!”
班爪壓著聲音。
也在壓抑著心中怒火。
“與人交往,貴在坦誠。”
“我用心用力救治班老夫人,二位不也隱瞞了真實身份嗎?”
陳季川聽著班爪詰問,不為所動,冷哼一聲道。
相處一年。
二班與班飛飛待他的確恭敬。
可一年過去,精怪身份始終隱瞞。陳季川能理解,但這並不代表二班沒錯。
“真實身份?”
二班氣息一滯,看向陳季川:“你早就知道了?!”
人妖殊途。
他們為了給老母親治病,始終沒有跟陳季川透底,沒有透露精怪的身份,擔心陳季川知曉之後,就不給班母治病了。
這是苦衷。
可不管怎麼說,也是欺瞞。
二班有些羞愧:自古孝義兩難全。
他們為了儘孝,隻能坐視忠義有失。
見二班羞愧難以啟齒模樣,陳季川心下怒氣也消了不少。
到底是老實人。
若是死皮賴臉的滾刀肉,亦或是隻記仇不記恩的白眼狼,陳季川也懶得理會。
麵上不動,陳季川看著臉色青白變化的二班,口中道:“你們有苦衷,我也有。倘若早前告知你們,令堂被小人所害,鬼物纏身,你們會怎麼做?是有法子找到暗中那人,還是有門路找到道觀、寺院中的高人給你們母親、一個精怪救治,憑白與人結仇?又或是尋人無蹤、求人無門之後,最終絕望,遷怒於人,大開殺戒濫殺無辜?!”
揪出暗害母親之人?
找道門、佛門高手出手救治?
二班沉默。
他們連母親是被鬼物上身都看不出來,又去哪裡找暗中那人。
至於求人救治?
嗬!
道家佛門高人對他們這些精怪最有偏見!
當初父親就是跟一位意圖‘降妖伏魔’,修煉‘伏虎拳’的道門高手同歸於儘。
母親得了那位高手身上的一卷殘經,習得‘太陰煉形法’,又得到一卷拳譜,習得‘伏虎拳’。
幾十年躲躲藏藏,戰戰兢兢,將他們兄弟兩個撫養長大。
因這段往事。
兄弟倆甚至都不敢將精怪身份透露給陳季川這樣的大夫,就更彆說老道士大和尚了。
那麼。
在絕望之際。
麵對母親日漸消瘦的情況,他們會做出什麼舉動呢?
二班不知道。
陳季川也不知道,但他不能賭,否則班飛飛沒救著,反而害了無辜人命,非他所願。
“那陳師傅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們?”
“難道是——”
二班茫然之後,忽的想到此節,心中猛地一抽,有不好預感。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陳季川搖搖頭,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這一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役鬼那人,如今已經找到。今日來,就是帶你二人前去打殺此人,破了他的妖法!”
五鬼道人雖然僅是六級。
但陳季川甚至還不如他,而且也不知道此人除了法術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保命手段。單獨出手,一個不好說不定就要把自己賠在裡麵。
陳季川惜命的緊。
這種害母之仇,還是讓二班親自出手,他在後方掠陣即可。
“找到了?!”
班牙隻覺今日一顆心上下起伏激蕩,大悲大喜。看向陳季川,臉上更是如一陣火燒雲般,羞愧難當。
“陳師傅不介意我等精怪身份,仗義相助。我們剛才還誤會陳師傅,實在沒臉。”
班爪臉上也是通紅,衝著陳季川猛地跪下,沉聲道:“大恩不言謝!今後我兄弟二人唯陳師傅馬首是瞻,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大哥說得對。”
“以後我班牙這條命就是陳師傅的了!”
班牙也一個猛子跪下來,砰砰砰給陳季川磕了三個頭。
“言重了。”
“言重了。”
“我與二位以及老夫人接觸一年,知道你們與那些個害人的精怪不同,這才決心相助。”
陳季川心中感慨,忙將二班扶起,見二人還要再謝,便搶過話頭道:“其他的先彆說,將那歹人打殺,毀了陰壇,消了妖法才是要緊。遲則生變!”
聽到這話。
二班頓時一肅,也顧不得其他。
留下班牙照看老母,班爪則跟著陳季川,直奔五鬼道人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