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五鬼陰兵被我豢養三十二年,也該出力了。”
陳季川調養三日,剛剛恢複一口元氣,便又行法,祭出五方十路五鬼,趁著星夜,自三界關奔襲而來。
三日間。
張誌和又被犁了兩次,一次照舊以‘鎮魂符’抵禦,一次祭出‘定神符’。
輕鬆撐過。
可‘鎮魂符’、‘定神符’皆是防禦神魂攻擊的頂級符籙。
張誌和即便是煉氣修士,但他遠離玄幽海,身處內陸,數十年過去,身上也隻有寥寥三道。
此時已經被消耗光,今日邪法再臨,張誌和唯有自己支撐了。
“可恨!”
張誌和臉色陰沉,再無三日前的譏笑、輕鬆。
此咒歹毒難纏,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頂級符籙也隻能抵擋,而不能完全化解。
他一身本領在於煉屍、控屍。
若是與人正麵鬥戰,十一具頂尖煉屍一擁而上,煉氣一層都要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煉屍圍攻致死。
可敵人藏起,以咒法來害他,張誌和還真拿對方沒什麼辦法。
“除非能找到下咒之人。”
張誌和人在殿中,一目十行,翻閱伏魔司送來的有關咒法的卷宗。
但凡有一絲嫌疑,立刻就讓人通知伏魔司,派遣高手前去捉拿。
這個當口:寧殺錯無放過!
性命安危,張誌和顧不得許多。
繼續翻看。
張誌和忽的心中一緊,暗恨一聲:“又來了!”
兩手伏案。
施展‘匿身術’、‘斂息術’,意圖將自身氣息隱藏,不被咒法察覺。
但奈何‘犁頭咒’直指魂魄,根本藏無可藏。
咒法加身。
青年扶犁又來,張誌和咬牙,衝著青年看去。青年身形朦朦朧朧,麵容模糊,不大看的真切。
僅能看出是個青年,披頭散發,其他的包括特征、服飾,一概看不清楚。
“啊——”
張誌和還想細看,但鐵犁加身,魂魄撕裂,疼痛令他難忍受,精力再難集中。當下不再去看,從袖中又取出幾道高階‘鎮魂符’、‘定神符’,一股腦加持魂魄之上。
轟!
卻被輕鬆撞開,全是無用功。
“痛痛痛!”
張誌和青筋暴起,額頭沁出汗珠,咬牙強忍著。不知過了多久,這歹毒咒法才退去,張誌和精疲力竭,臉色又蒼白幾分。
強自撐著,盤坐養神。
待到天明,才恢複少許精神頭,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比起當初的陳季川還是好太多了。
“第四次了。”
張誌和睜開眼,心中有些慌亂。
隨著這咒法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心中也越來越慌,大禍臨頭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讓他實在難以安定。
偏偏他在明,敵人在暗,隻能憋屈的挨打。
這讓張誌和心中又氣又急又怒又怕。
“繼續查!”
“就不信揪不出你!”
張誌和繼續翻看伏魔司卷宗,要揪出幕後那人。
隻可惜。
陳季川自打來到三界關,在回音穀落腳之後,除了用‘緊箍咒法’馴服一群飛鷹之外,就從未施展過任何道法害人。
回音穀從來都是以‘劍法’、‘外功’揚名於外。
張誌和想要從記錄咒法的卷宗中,找出暗地裡害他的那人,可算是找錯方向了。
時間流逝。
轉眼間,又過去三日。
這一天。
黑雲壓城城欲摧。
國師府中,張誌和臉色蒼白到極致,神情萎靡到極致,癱坐在桌案旁,已經無力翻動桌上案卷。
俗話有雲: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
犁頭咒亦是如此。
此咒號稱‘七日絕命咒’,七日一過,咒法不破,中咒之人就要一命歸西。
張誌和自持修為,強撐六日。到了這最後一日,已經近乎於油儘燈枯。
“恨!”
“我恨!”
他眼中布滿血絲,披頭散發,再無半點仙氣,臉上滿是怨毒、怨恨。
更讓他憋屈的是,他甚至連要去恨誰、怨誰都不知道。
“賊老天!”
隻能將這股恨意、怨氣全都加諸在老天爺身上。
他早年間在玄幽海中修行,因資質、悟性有限,不被師父所喜,故此心生怨懟。
外出曆練時,僥幸得到前人留下的一卷《控屍訣》以及配套的‘控屍大法’與煉屍所修的《象甲功》、《霸王甲》。
從此發跡。
非但煉就一身無敵橫煉功夫,更四處尋找肉身強橫的修士,暗中擄走,將其煉為傀儡煉屍。
一朝得誌,便失了謹慎。
再加上玄幽海仙師高人眾多,張誌和這般行徑最終還是被人發現。
他拚光了所有煉屍,才勉強保全性命。
東躲西藏。
居然還修成了煉氣仙師。
但敵人太強,他又被諸多仙門喊打喊殺,即使修成煉氣仙師,也不敢再冒頭。思來想去,索性就駕船上岸,來到樊國。
將《象甲功》傳授出去。
待人修行有成,便暗中擄來,煉成煉屍為己所用。
數十年來。
已經成就頂尖煉屍十一具,本想著近日便啟程,回轉玄幽海。
找到昔日仇敵,一個一個殺過去。
但他七八個月前,忽聽聞回音穀弟子大敗樊國高手‘李達’的消息。
那‘李達’的實力,張誌和清楚,修行《象甲功》達到第九層,一身橫煉,在近戰方麵,即便是十層的人物都難勝過他。
回音穀弟子居然在近戰中戰而勝之。
這讓張誌和起了興趣,親自出手,將人擄來,秘法煉之。
待到煉成之後,發現與習練《象甲功》的煉屍各有擅場。若是能取長補短,必能令他煉屍威能大增。
在最多隻能操控十一具煉屍的情況下,張誌和當然想要儘善儘美。
於是便準備再逗留些時日。
孰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