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二位錢兄!”
陳季川轉身拱手,麵露驚喜神色。
在他跟前,錢濟邦、錢濟民兄弟二人並肩站著,臉上也有驚喜:“沒想到居然在青山號上又碰見陳兄。”
這緣分的確不淺。
當年。
陳季川離開玄幽海,就是在青山號上遇見這對兄弟。
曾在船上交流劍法心得。
到了沙門島,這兄弟二人還曾邀陳季川一道前往內陸,但陳季川生性謹慎,婉言拒絕了。
誰成想,時隔三十三年,竟又在青山號上遇見。
“哈哈!”
“得遇故友,當浮一大白。”
陳季川大笑著,當即吩咐伍守陽等人去準備酒水飯菜,邀錢氏兄弟把酒言歡。
酒過三巡。
陳季川好奇問道:“二位怎的今日才回玄幽海?”
他記得。
當初錢氏兄弟跟他說的是回來省親,不日就回返玄幽海。
這個‘不日’,竟‘不日’了三十三年?
“唉!”
錢濟邦聞言,歎了聲氣,搖頭道:“陳兄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回了家中,本意是要待上數月就走,但誰知回去之前,家中大哥就已經因病故去,剩下家中老母、寡嫂和一對侄兒無人照料,受人欺淩。我跟濟民羞愧的緊,便留下服侍老母,將兩個侄兒培養成才。三年前,老母故去,我們這才將家中安置,準備再去海外闖一闖。”
錢濟邦說的情真意切。
錢濟民在旁也神色低迷,猛灌了兩杯烈酒,眼眶有些泛紅。
“陳某並非有意,二位見諒。”
陳季川一聽,臉色也是一肅,忙自罰三杯。
錢氏兄弟自然不計較。
此事掀過。
錢氏兄弟與陳季川推杯換盞,天南海北聊了陣子,待到酒意朦朧意迷離,二人才告辭離去。
……
回到房間。
錢濟邦將三麵小旗放在角落,升起禁製將聲音、感知隔絕。
待到陣起。
臉上醉意霎時不見。
一旁錢濟民同樣沒了醉意,正色道:“這麼湊巧碰見他,會不會有貓膩?”
回來的時候也就罷了。
這隨意挑的歸期,居然也能碰上陳季川,實在太巧了。
不免讓人擔心。
“彆疑神疑鬼。”
“陳兄拖家帶口,這是要去海外發展,隻是正好與我們撞上了而已。”
錢濟邦也覺得巧,但卻不認為這是陳季川有意為之。
“也是。”
錢濟民一聽,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們要回玄幽海,事先也沒往外透露,陳季川又怎麼可能提前得知,提前上船?
搖搖頭。
錢濟民衝大哥苦笑道:“是我多疑了。”
這也不能怪他。
誰讓他們身懷重寶,偏又實力低微呢?
謹慎了半輩子。
甚至從玄幽海躲到內陸,總算修成先天極致。此番再次出海,就是要準備突破煉氣之境,準備去探查師父‘雲牙子’臨終前所說的那處密地。
在這個當口,見著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們驚著。
重寶在身。
又兩度遇著陳季川。
錢濟民難免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全天下都在覬覦他身上的寶物。
“放寬心。”
“陳季川回的是白玉島,我們回豐原島,差著四五千裡,礙不著我們。這些年總算修成先天極限,這次回去,就要衝擊煉氣。一旦成了,我們就能真正在玄幽海立足!”
錢濟邦安撫道。
但心中也沒放鬆警惕,隻是擔心錢濟民太過緊張,反而敗露形跡。
“嗯。”
錢濟民也意識到,點頭應下,努力調整心境。
……
另一邊。
“侍奉老母,贍養寡嫂侄兒。”
“母親死後還守了三年孝,這兩位前輩真真孝順。”
鐘大海跟著陳季川送錢氏兄弟出去,回來之後,忍不住感慨道。
為了孝道、親情,在見識過海外繁華之後,還甘願在內陸紅塵中待上三十多年,這份品質的確難得。
而且他們兄弟在內陸都能修成先天極致,這要是換到海外修仙界,興許都已經成了煉氣仙師。
犧牲不可謂不大。
愈發顯得難能可貴。
“孝順?”
陳季川聞言,心中哂笑。
他在大梁世界修習道法,對命理、命數、麵相也有涉獵,雖不精通,但配合圓光術,粗看個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照著錢氏兄弟的麵相。
這二人可不像最近喪母、守孝的樣子。
十有八九是在說謊。
這人海茫茫,撒這樣的謊言,誰也沒法去印證真假。也就是陳季川,勉強能看出些。
“為何要說謊?”
陳季川麵上不表,心中思忖著。
他記得,當初遇見錢氏兄弟,二人僅是後天六層,隻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後天修士。
更是年愈三十,潛力不大。
一晃三十三載。
誰成想這二人進步近如此神速,已然是先天極限。
有些不合常理。
再聯想到他們刻意留在內陸,還杜撰了個冠冕堂皇、引人欽佩的借口——
“此中定有機密。”
陳季川心中暗道。
就跟他一樣。
“對我來說,玄幽海與陸上修行,進度差不離。”
“但對其他人可就差了不少。”
“再加上我時常要回現實,這才不願在玄幽海多待。”
玄幽海修士如雲如雨,氛圍遠勝內陸。再加上各種靈丹妙藥、靈地妙地,對修行的助益也不是內陸能比。
要不是擔心危險,擔心出入不便,陳季川也是甘願在玄幽海中修行的。
“我是如此。”
“他們又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