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秋收過後,又到了一年一度血衣軍招人的日子。
連日來。
蓬山城中人頭攢動,各路人馬彙聚,多的是江湖人士,人人手持兵刃。
有的乾練,有的沉穩,有的一看就是初出茅廬,處處新奇。
蓬山城為蓬山郡郡城,規模遠比白象城大上不少,常住人口都有百萬之巨。
尋常就是車水馬龍。
到了近些日,更是熱鬨數倍。
蓬山郡八座城池雖說都有征兵點,但唯有蓬山城中,才有百夫長擂台。不論是有誌要衝擊百夫長之位的,還是單純增長眼界看熱鬨的,都一門心思往蓬山城彙聚。
每年招收的兵員,足抵得上其他七城總和。
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日。
一名身形修長的青年,背著一口寶劍,策馬進入蓬山城。
蓬山城常住人口百萬,城區麵積極大。單單步行,恐怕三五天都走不到頭。
因此在城中開辟有專門的馬路,可供馬匹、馬車通行,隻不過需要交納一定的道路維護費用。
對騎的起高頭大馬、用得起馬車的人來說,這點費用就不算什麼了。
陳季川策馬狂奔,直奔內城。
……
蓬山內城,王家府邸。
王彥一身黃衫,與幾個師兄弟一同蹲在外頭,時不時勾著頭往遠處看兩眼,似是在等什麼人。
一旁。
有個憨憨少年等的不耐煩,衝王彥問道:“師姐,你家小師叔是不是今天回來啊?”
“急個屁。”
“往年都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王彥也等得急了,被問了幾遍之後,脾氣頓時就上來了,衝著少年瞪了眼。
楚許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問。
等了一會。
還是沒忍住,又出聲道:“會不會受了傷,趕不回來啊。他殺的可是‘雙槍將’朱寧,肯定沒那麼容易,一場血戰下來,傷重趕不回來也正常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我爺爺可沒說小師叔受傷!”
王彥將兩眼一瞪,惡狠狠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滾回去。”
見當真將王彥給惹怒了。
楚許頓時不敢說話了。
兩人身旁,其他幾個青年男女本來也等得急了,見狀頓時笑出聲來,情緒緩解不少。
正笑著。
忽見遠處有人策馬直奔過來。
王彥本來被楚許說的有些擔心,一見來人,頓時蹦了三尺高,一麵揮手一麵大聲喊:“小師叔小師叔小師叔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籲!”
陳季川策馬停在府外,一眼就看到蹦蹦跳跳迎上來的王彥。
不由笑了。
這是他師父王冀的小孫女,比陳季川小七歲,今年才十八歲。
陳季川剛來王家的那一年,小姑娘才十一歲。
跟著陳季川一起,隨奶奶王夫人讀書,因此二人雖然差著輩,但關係還不錯。
“專門等我?”
陳季川看了眼三蹦兩跳湊到跟前的王彥,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一年不見,也確實有些想了。
“是啊。”
“我都等了一大早,從露水還沒乾的時候就在等。”
王彥抓著陳季川的胳膊,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迫不及待問道:“城中到處都在傳,說是小師叔殺了‘雙槍將’朱寧,是不是真的啊?”
楚許等太虛劍宗弟子也都看著陳季川。
眼中有好奇,有崇拜。
不論是不是真的,跟前這位都是他們仰望的存在。
習武短短六年,在前年就登上了‘潛龍榜’,今年上半年更是殺進‘潛龍榜’前五十,被稱作‘小旋風’。
這樣的人物在整個太虛劍宗都挑不出幾個。
能近距離接觸,一個個都拘謹的很。
“朱寧?”
“不錯,是我殺的。”
陳季川回了句,見王彥跟七八個師兄弟姐妹們臉上泛光,似乎比他還要激動。
不由搖了搖頭。
不等王彥出聲,當先從懷中掏出一瓶‘一點紅’遞過去:“拿去跟大家分著吃,我先去看看師父、師娘。”
“小師叔。”
“那我——”
“那我在外麵等你,你見了爺爺奶奶之後,趕緊出來跟我說說怎麼殺的朱寧,那個‘雙槍將’死的慘不慘,我聽說——”
王彥嘴巴說個不停。
“好好好。”
“很快出來。”
陳季川把韁繩塞到王彥手裡,抽出手臂,幾步就進了府邸,總算將王彥擺脫了。
府外。
“真殺了!”
“那可是‘雙槍將’哎!”
“這麼說,今年下半年,王善師叔不就可以登上‘地榜’了?”
“二十五歲的地榜,我的天!”
“這下‘小旋風’要變成‘大旋風’了!”
……
楚許等人見陳季川身影消失,一個個瞬間活了過來,大呼小叫,激動的臉色潮紅。
“小師叔。”
“大旋風。”
王彥也激動地不行。
來來回回打轉,一雙眼始終不離門口,就等著陳季川出來。
……
陳季川擺脫王彥,就直奔內院去。
內院中。
鏘鏘鏘!
兩道身影翻飛,劍光閃爍。
王夫人持劍在手,英姿颯爽。王冀一招招劍式信手拈來,老當益壯,極為隨意。
這對老夫老妻年過甲子。
王冀是先天高手,王夫人僅是後天極致,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兩人過招練劍,對王冀來說,就是閒得無聊,陪夫人玩玩。
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