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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一支隊伍正在一馬平川的道路上前行。
遠遠地,能看出這隊伍中間是一支商隊,而護送商隊的二百甲士,一個個身著玄甲,騎乘戰馬。看玄甲樣式,應該是蓬山郡細雨城城衛軍。有甲士執旗幟,正麵上書細雨城北部尉,反麵書有‘第三營王’的字樣。
但凡走南闖北有些見識的,頓時就知道,這是細雨城北部尉第三營在護送商隊。
能得到城衛軍護送的商隊,要麼是花了大錢,要麼是跟細雨城有什麼商業合作,總之背景不凡。
而彆看護送的僅是二百甲士,但是人人披甲、騎馬,戰力可不俗。
再加上這些人背靠著北部尉,一部人馬少說也有兩千。北部尉後頭又有細雨城,兵馬過萬。細雨城背後又有太虛劍宗,不提宗中高手,單是那九千血衣軍,就足以震懾宵小。
因此。
除非是亡命之徒,又或是不知好歹的莽夫,尋常流寇流匪、占山為王的山匪是不敢輕易招惹這些城衛軍的。
王彥著一襲黑甲,駕馬在前。
在北部尉待了也有一年,原先穿的那身好看的銀白甲胄,早就被王彥扔到不知哪裡去了。
那副盔甲好看是好看,奈何太紮眼,王彥穿了兩次吃了虧,就再也不穿了。
駕馬走在隊伍前頭。
王彥看向身旁朱標,抿嘴道:“等這次回去,我就任北部尉都統就滿一年了,往後外出便不用三位都統再陪同。”
北部尉有個規矩。
新上任的都統不得獨自領兵在外,必須得有至少一位都統陪同,期限一年。
因此王彥這一年來,不論是清剿匪患,還是護送商隊,身旁都有或是朱標或是蔡雲或是丁大堅陪同。
總讓她有種被刻意保護的感覺。
現在好了。
即將滿一年,再往後,她就有獨自領兵的資格。
“王都統說的是。”
“我老朱也是這麼過來的,明白王都統的想法。”
朱標笑著道。
心底卻暗暗搖頭。
什麼新上任都統不得獨自領兵在外。
北部尉早前根本沒這個規矩,不過是校尉大人為了照顧這位王彥都統,信口胡謅的罷了。
但朱標也明白,自家大人原本是山中野人,被宗門中的王冀長老救下,收為弟子,才有如今成就。而這位王彥都統又是王冀長老唯一的孫女,校尉大人自是注重她的安危。
朱標感激陳季川的指點。
因此對這種額外出派的任務倒也沒什麼抵觸。
隻儘職儘責,看護王彥周全。
一般這種任務也沒什麼危險,除非時運不濟,遇到先天高手,又或是呼嘯如風的積年悍匪。
否則的話——
“嗯?!”
朱標心下正想著這一趟又要無聊的去無聊的回,忽的卻見一騎從西北方向疾馳而來,來到隊伍前頭,大聲彙報道:“西北十裡外,有三百騎左右的馬匪正在接近!打的旗幟是‘羊角山’!”
“羊角山?”
“西北方向——”
朱標臉色一變:“難道是榆林郡羊角山那群悍匪?”
王彥在旁,緊了緊手中劍,衝朱標問道:“朱都統,這羊角山什麼來曆?很厲害嗎?”
“越州十四郡中,榆林、安化、朔方三郡最為混亂,龍蛇混雜。我們護送這支商隊,就是要穿過朔方郡。”
“而榆林郡羊角山中,共有五座山寨,同氣連枝。每一座山寨至少都有一位地榜高手,其中最大的那座,曾有兩位同時上過地榜。雖然其中一位僅待了半年就被擠下來,但實力比起尋常後天極致還是強了太多。”
“要真是這群人的話,這次恐怕凶險了。”
朱標一麵跟王彥介紹羊角山,一麵四顧趕去。
他們所處的這處地段四下無遮攔,一馬平川,躲也不好躲,逃也不好逃。要是那群人起了歹意,怕是隻能硬著頭皮一戰。
“通知商隊,讓出道路,擺車列陣。”
“我們的人在外圍,人人騎馬,要是敵人來攻,聽我號令,一齊衝殺出去!”
朱標快速下令。
後方隊伍一陣騷動,緊接著一輛輛大車就按著朱標的命令,圍成一圈,呈防禦姿態。商隊護衛處在圈中,二百北部尉則騎馬圍在外圍。
朱標又讓人將旗幟豎在高處,迎風招展。保管大老遠就能看到。
這些馬匪要是顧忌細雨城,顧忌太虛劍宗,自然會遠遠的繞道,以免發生衝突。若是心懷不軌,繼續衝撞,朱標也有足夠的時間下令、反衝鋒。
王彥勒緊韁繩,握緊長劍,一顆心提到最高。
她這一年間雖進步不少,手底下也有不少匪徒、賊人的性命,但都是些不出名的貨色。而不遠處、即將要麵對的這群悍匪中,卻很可能有地榜層次的高手。
他那位小師叔就是‘地榜’高手。
而且一年前還跌出榜單去了。
就這樣她都不是對手,真打起來,三五回合就要敗北。
論實力,她也就剛剛超過自己營中那些百夫長而已。其他三營中較為厲害的百夫長,到現在她都打不過。
連城衛軍百夫長都打不過,又怎麼跟‘地榜’去鬥?
王彥沒什麼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