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蓬山城。
辭彆王冀夫婦,路上稍顯沉默。
待到經過一處山區——
嗖的一聲。
一頭猙獰怪獸從山野中竄出,變化成尋常駿馬大小,踏踏踏跑到陳季川跟前。
“赤鱗獸。”
“你也跟我們一起?”
王彥上前摸了摸赤鱗獸的腦袋,有些驚喜。
方才跟爺爺奶奶分彆,又想著出西海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要離開熟悉的環境,難免有些傷感。
現在見著赤鱗獸,多多少少將這些情緒衝散了些。
“哼哧!”
赤鱗獸扭頭打了個噴嚏,口鼻中噴出火焰來,一貫的高冷,不樂意搭理王彥。
王彥也不在乎。
從腰間取下一支青皮葫蘆,倒出兩粒丹藥遞給赤鱗獸。後者餘光掃見,用鼻子嗅了嗅,就將舌頭一伸一卷,吞了丹藥。
對王彥依舊是不冷不熱。
但卻將前肢微微彎曲。
王彥一見,喜笑顏開,當即翻身上背。
陳季川也坐上去。
“駕!”
赤鱗獸四蹄紛飛,載著二人直奔西海!
……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時光荏苒。
歲月流轉。
彈指四十年。
……
這一日。
西海深處,蓮花群島。
楊必清、張宗二人各持長槍,架著一葉扁舟,飄過遍布暗礁的群島外圍,登上蓮花群島最東麵的‘含沙島’歇腳。
楊必清是個矍鑠老者,龍馬精神,說起話來更是聲音洪亮:“這‘含沙島’上砂石較多,不利於普通人生活,所以見不到什麼人。但這蓮花群島深處,卻有數百萬百姓生存,著甲者十萬計。待會兒我們要去見的就是此地主人,劍樓樓主‘皇甫玉’。”
“數百萬百姓。”
“數十萬將士。”
張宗聞言不禁咂舌:“這‘劍樓’有如此實力,又孤懸海外,隻怕就算是形意門、射日神山這樣雄踞一州的宗派,也奈何不得它!”
他這一道漂洋過海而來,途中遇到不知多少風浪。兜兜轉轉,繞過許多暗礁、險阻,最終才到達此處。
最是知曉海路凶險。
要是想從中土發兵來攻打這蓮花群島,僅是途中風浪就足以讓百萬大軍損失七八成。到了此處,已經不成氣候。
有這般實力,劍樓足可雄霸這一方海域。
難怪就連早就成就虛境的楊必清楊師祖也這般慎重。
“蓮花群島人人練劍,劍術高明堪比太虛劍宗。數十年前,老夫曾與皇甫玉切磋過,其一身修為通天,劍法如驚雷,一劍出,天塌地陷,威力至強,絲毫不下於我春蠶門《離元槍》。”
楊必清提起皇甫玉,言語中多有推崇。
張宗不禁期待起來。
在含沙島上休整一番,二人繼續駕船,往群島深處去。
待到了劍樓一座重鎮所在,二人才被攔下。
轟!
楊必清顯露幾分修為,衝戰船上那位將軍朗聲道:“麻煩將軍通報貴樓樓主,中土故人楊必清特來拜會!”
那位將軍見楊必清修為深不可測,又自稱是樓主故人,不敢怠慢,也大聲回應道:“閣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樓主!”
說完。
讓人放下一條小船,幾名水手劃船,很快消失不見。
……
蓮心島。
劍樓,禁地。
二十七塊石碑如劍,立在地上。
其中十二塊排成一列,隱隱有驚雷響動。
又有另十二塊排成一列,石碑內外有電光遊走,宛如遊蛇,令人心悸。
餘下三塊石碑——
有一塊鋒芒畢露,似能吹毛短發。
有一塊布滿寒霜。
有一塊雲聚雲散。
陳季川人在其中,時而靜坐,觀摩石碑,皺眉苦思。時而站起,提劍演武,劍法中蘊含雷電意境。
似有驚雷響,似有紫電閃。
劍法造詣比之四十年前又要高深許多。
掐指算來,陳季川從大梁世界後期開始練劍,至今也有數百年。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練劍也是同樣的道理。
陳季川將一套套劍法翻來覆去的練,仔細琢磨其中的道理跟意境。既萬分刻苦又會動腦子,雖天賦平平,但勤能補拙,倒也有些成就。
劍法層次已然不差。
但直到得了劍祖石碑後,陳季川的劍道才叫突飛猛進。
鏘鏘鏘!
劍動隨心。
隻見陳季川劍法揮灑隨心隨性,無半點遲滯。一劍劍蘊含心意、意境在其中。劍鋒所指,好似在麵對奔雷、紫電一般,震撼、驚悚。
劍鋒雷電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