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眾道人的陳季川坐在殿中,手中把玩著兵符、令旗、兵馬函、陰兵營盤等等統禦陰兵的法器。
一個個查看,臉上笑意不斷。
於元成子、丁陽子這些道人、法師而言。
利用‘兵馬’可以驅使它們為自己效力,又或是加持法術的威力,這其中有諸多好處。
但想要得到‘兵馬’也不是易事。
有的是師父、教派親自撥‘兵馬’給徒弟、弟子。這種方式得到的兵馬最好,都是精銳,容易管理和運用。
有的是自己修煉‘兵馬’。
如陳季川當初修習‘五鬼陰兵法’,就是自己立法壇,自己豢養五鬼、陰兵。
這種方法得到的兵馬也好,但因為道行、法力的限製,常常層次有限。且須得自己來祭煉跟管理,有時還還須特殊的法器進行祭煉跟駕馭。
等於是白手起家,麻煩事一大堆。
不過好處也有,一個是不假外求。
二來今後開山收徒,弟子外出行走也能有兵馬傍身。
而除了上述兩種方式之外,還有的則是外麵冷壇借‘兵馬’。
何謂‘冷壇’?
即很多沒人供養的廟宇道觀,破敗的土地廟、城隍廟。
這些地方原本有土地爺、城隍爺豢養的兵馬,隨著破敗後,神靈不在,兵馬荒廢,遊蕩在無人管轄的冥土中。
一些小門派或者修陰法者沒有彆的門道,通常就是以此來得到‘兵馬’。
這種方式得到的兵馬不太好。
且付出的代價會很高,甚至得不償失。但這些人知道利用‘兵馬’做事會容易成功,所以往往甘願付出。
這三種是較為常規的方式。
還有一種方式,是收取對方法師的‘兵馬’。
各大法教中,都有類似的法門傳承下來。但施展此法自身必須有高強的法力,才能在鬥法時收取對方法師派過來的兵馬,收為己用。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殊為不易,對普通法師來說更是幾無可能。
……
“五千七百八十二員兵馬。”
“四千零九十九套甲胄兵刃。”
陳季川查看新到手的兵馬,仔細清點,頗為滿意。
這些兵馬大多都是集一教之力煉就,代代傳承下來的精兵。
如元成子獻上的一千兵馬,就是他主持的閭山派吉山壇口的核心兵馬,歸他調遣支配,總壇、其他分壇都無權調動。
即使有弟子出師,另往他處開辟分壇,也不會將這些核心兵馬分封出去。
但這次麵對城隍借兵。
這些人在數量上舍不得,在質量上卻不敢糊弄,否則還不如不借。
因此都是精兵。
便宜了陳季川。
……
陳季川在城隍府中‘閱兵’。
府外。
有神吏帶著一員道人前來。
陳季川見著此人,頓時笑了:“陳某冒昧,請道友前來,還請見諒。”
“不敢。”
“府君相邀,貧道榮幸之至!”
衝和子麵上恭敬,帶著和善,衝陳季川躬身行禮,口稱不敢。
“道友無須客氣。”
“坐。”
陳季川見衝和子謙卑,愈發滿意,出聲賜座。
“謝府君。”
衝和子謝過,半挨著坐下,心中有些期待。
“衡山成道果,玄門第一仙。
真身朝玉闕,東河守府居。
號令如山嶽,眾神不敢欺。
赤膊金英子,日月化仙虛。”
陳季川看向衝和子,朗聲道:“貴派淵源不凡,論及根底,不下於三山法脈,門中金英祖師亦是天仙之列。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城隍府中當個一官半職,助我調理一府陰陽?”
來了!
衝和子聞言,心底湧出一陣驚喜。
他這次冒著得罪元成子、丁陽子等人的風險,第一個獻出兵馬,為的就是進入這位城隍爺的法眼,從而令金英教崛起。
眼下看來。
這一番賭博算是賭對了!
衝和子心中驚喜,連忙起身,衝陳季川又是躬身一拜,口中朗道:“金英觀日後唯府君馬首是瞻!”
這世間妖魔橫行,三山法脈高高在上,猶如三座大山,將凡人香火占據大半。
餘下的。
又有陰山、六壬、元皇、玉皇、藥王、雪山、華光、青罡、...、等等法教瓜分。
金英教在夾縫中生存,延續都難,更彆提擴張。
但若是能夠附這位新晉城隍的尾翼之下,以偌大的太平府為根基,襄助城隍調理陰陽的同時,未嘗不能將金英教發揚光大。
屆時。
生前風光,死後興許還能在城隍座下當個從神。
如此機會,衝和子自然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死死抓住了。
“好!”
“得道友相助,陳某當如虎添翼!”
陳季川撫掌大笑,心下的確高興。
城隍府中諸事繁多,不說其他,單單是新得的這數千兵馬該如何安置、管理,就是個大問題。
而衝和子為金英觀觀主,也是這一代的金英教教主,執掌八百兵馬,對兵事門清。
可以幫陳季川管理兵馬,負責軍營軍規及各種職能安排。
身為城隍,就要守護一方安寧,就要用到兵馬。
須派發兵馬具體精確到某個城市、某個村莊、甚至某條路。
方方麵麵。
都不是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書生,又或是冥土中隨便抓兩個猛鬼能夠解決的。哪怕是凡間猛將,從陽間到陰間也有極大變化,以往經驗不好生搬硬套。
因此。
衝和子以及整個金英教的投奔跟效忠,對陳季川的意義非凡,幫助著實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