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雷音山,後殿。
吳泉將信看完,忍不住皺眉:“他一個小先天,離開雷音山哪裡能活?!”
兩個月前。
吳泉前往太真山,找關係求人,希望能保下薑賢。
直到今個才回來。
結果一回來,就聽張謹說薑賢留下一封信,人不見了!
“我也奇怪。”
“你走後,我一直在山中。雖然沒有時刻關注薑賢,但他要是出山,必定瞞不過我。”
“但他離去居然將我都瞞過了。”
“我以為是直指司搞的鬼,便禦劍去打,隻是看江充的反應,好像也不知情。”
“現在半個月過去,直指司的人還在雷音山外蹲守。”
張謹柳葉眉微蹙,心中也有困惑。
“這不合理!”
吳泉聽完,眉頭皺的更緊。
將手中這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多遍,也沒看出名堂來。
想到昔日故友唯一的血脈都沒看住護住,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在太真山中碰的壁,心中頓時生出氣來——
“他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必定跟直指司脫不開乾係!”
吳泉猛地起身,看了眼雷音山外,扭頭衝張謹道:“多想無益。直指司欺人太甚,先找他們做過一場再說!”
吳泉一手執劍,怒火噴張。
張謹手中也出現一口寶劍,殺意醞釀——
“走!”
“殺!”
夫婦二人快意恩仇,連月來被直指司欺負的夠嗆。現在沒了顧忌,再也無法忍耐。
雙劍並起。
殺向山外。
……
時間流逝。
在廣袤的宇宙天地間,在浩瀚時光長河中。
大周。
七國之亂。
雷音山跟直指司的衝突。
這些統統都是一粒塵埃,極不起眼。
轉眼來。
轉眼去。
沒過多久,就很少有人記得——雷音山外門中,曾經還有薑賢、張羽這兩個小人物。
七國之亂已成過往。
雷音山外那場大戰在大周局部範圍內引起小小轟動,但隨著時間流逝,最多隻剩下當事人,比如雷音山弟子,比如直指司使者,還有部分記著。
更多人逐漸忘卻。
大周幅員遼闊,修士眾多。
每一日、每一年都有數不儘的爭鬥跟傳奇。
在七國之亂後的第六年,雷音山一戰後的第三年,大周丞相‘賈易’渡六九天劫,晉升三階歸一境。
性道修士,自凡俗起始,一階夜遊,二階凝魂,三階歸一。
賈易晉升歸一境,就算功德圓滿,自此功成身退。
成為俗世跟修行界中的又一個傳說。
激勵著諸如直指司江充、雷音山吳泉夫婦這樣的二階巔峰修士,修行愈發刻苦,不斷追尋跟衝擊三階境界。
也有更多的性命二道的修士,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期盼著成為下一個‘賈易’。
……
時間飛逝。
三年。
六年。
九年。
一轉眼,距離七國之亂已經過去二十年,距離雷音山一戰也過去十七年。
這一日。
嗚嗚嗚!
呼呼呼!
雷音山上大風起,雲飛揚,黑天低垂。
刺啦!
轟隆!
雷電交集縱橫,壓的四方生靈喘不過氣來。
“六九天劫?”
“山中有人渡劫?!”
雷音山中雷音府修士個個又驚又喜。
雷音府開辟百餘年,至今還沒有多少二階修士,二階巔峰更是隻有府主吳泉跟府主夫人張謹二人。
如今山中劫雲彙聚,定是這二位中的一個將要渡劫,將要成就化神。
他們作為雷音府修士,一個個自是高興。
“十四年前賈相剛剛渡劫,成就歸一境。”
“按照以往的節奏,本以為下一個三階人物至少要相隔百年。”
“沒想到才僅十四年,就又有人晉升!”
“而且又是我太真門一脈!”
雷音府修士個個喜笑顏開。
十四年前賈相晉升化神,就已經讓他們太真門一脈氣勢大漲。
這一次若能再成一位,太真門就又能壓過其他四宗一頭,風光百十來年。
“六九天劫?”
“那是——”
“雷音山方向!”
“是吳泉還是張謹?他們夫婦有人要成化神了?!”
雷音山外,各路修士感應到劫雲彙聚於雷音山,一個個也都驚著。
紛紛架起遁光,趕來雷音山觀劫。
途中都在猜測著,這一次渡劫的到底是吳泉還是張謹。
然而。
等他們趕到雷音山時,第一時間就發現,吳泉夫婦正懸空站在雷音山外,臉上也有驚容,甚至還帶著幾分怒意,正在掃視雷音山。
“這——”
這一幕頓時將眾修看愣了。
吳泉不理會這些人,他此時又驚又怒。
驚的是雷音山中竟有人渡劫。
怒的則是居然有二階巔峰潛到雷音山中,不但瞞過了他這個主人,而且還招惹來六九天劫。
“府中弟子清點過,這段時間待在山中的一個不少。”
“前段時間出山的,也都登記在冊,確定是出山了,並無遺漏。”
張謹站在吳泉身旁。
她看著雷音山中風起雲湧,心頭同樣也有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