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陳季川輪轉於一座座四階秘境、悟道秘境中,修為穩步提升,但著重卻在提升道行,提升對五行意境的認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道的領悟上,無定式,無常形,一切都在變化,就連真仙也不敢說在這方麵能給多少幫助。
一切隻能靠自己。
有時候突飛猛進,欣喜若狂,以為離大道更近了,實際上是走了岔路。
有的走在正確的路上,但一時困頓,又自我懷疑,改弦易轍誤入歧途。
陳季川也在摸索。
如同盲人摸象。
若隻關注到一點局部,可能會有錯。但如果摸索的更多,認知的更全麵,錯誤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有的人一條路單刀直入。
有的人橫向拓寬,鋪就康莊大道。
前者易錯,但得出成就更快。後者穩紮穩打,但容易蹉跎歲月,一世無成。
這兩條路不知道孰優孰劣,但無疑是後者更適合陳季川。
他有的是時間。
修行歲月一年年過去,陳季川將精力放在悟道上,其他修為、神通、術法,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一百年。
二百年。
很快。
陳季川晉升上仙、晉升真傳,已經過去二百年。
這一日。
陳季川走出悟道秘境‘七惡穀’,回轉東河宮。
拜入東河宮主門下二百載,再過幾日,便是宮主講道之日。陳季川記得清楚,不願錯過。
……
東河宮。
真知殿。
早幾天,這殿中就已經濟濟一堂。
陳季川大步進來,殿中一眾上仙見了,全都躬身見禮,口稱:“周師兄。”
這些上仙年齡有大有小,皆為記名弟子。
他們比不上真仙親傳,但真仙九百年一次的講道時,也可以前來聆聽,隻是沒有提問的資格。
陳季川點頭示意,徑直入得內殿。
這裡有二十五個蒲團,代表東河一脈二十五位親傳。雖然其中十七位都已經故去,但東河宮主依舊將這蒲團留下,不知是念舊,還是想要借此警醒弟子們。
“大師兄。”
“孟師兄。”
“烏師兄。”
“雪師姐。”
“石師兄。”
陳季川到來,見幾位師兄師姐都已經在座,他反倒是最後一個。
七位師兄師姐中。
劉合川師兄在外尋道,已經多年沒有回到山門。
卜隱師兄則在仙庭中擔任仙官,算上這次,也有兩次缺席老師講道。
“小師弟來遲了。”
石澤站起身,拉著陳季川來到他身邊蒲團坐下。
“小師弟。”
其他幾位都衝他點頭笑著示意。
陳季川落座後,衝石澤道:“還未恭喜師兄闖過第四峰,名列真傳。”
“哈哈!”
“慢了!慢了!”
“比不得小師弟!”
石澤聞言頓時大笑。
他百年前晉升內景後期,而後又過去六十年,於四十年前,成功闖過第四峰,成為一元道門第三百四十六位真傳。
一朝為真傳,好處多多。
石澤近來幾十年心情都很好,借助真傳的資源跟道門中的秘境,實力也在進一步提升。
陳季川提及此事,他自是歡喜。
一旁雪穀也笑道:“二位師弟晉升真傳,的確是大喜事。待老師講道過後,諸位師兄師弟不如去我洞府坐坐,自小師弟入門後,我等還未聚過。”
“好。”
“我身上帶著‘百花釀’呢,這是卜師弟在仙庭中得來的瓊漿仙釀,我珍藏許久,算是給師妹踐行了。”
孟青點頭,第一個應下來。
“是該聚聚。”
“我那也有卜師弟送的一壇‘百花釀’,稍後師妹都拿去。”
沈默也笑著道。
“一壇?”
“這個卜師弟!我以為我這是獨一份呢,還拿出來獻寶,沒想到他給大師兄這裡居然送了一壇,我這裡才區區三壺!”
孟青一聽,頓時拍了把大腿。
“孟師兄有仙釀還不滿足。”
“再看看我們幾個,一滴水都沒有!”
烏奇故作委屈。
眾人一聽,全都大笑。
陳季川也覺得有趣。
在場幾位都是天驕,都是上仙,但師出同門,關係頗為親近。這其中主要是因為大師兄沈默待人溫和,孟青師兄為人更是古道熱腸。如石澤,如陳季川,跟他的關係都很好。其他的如雪穀、烏奇也同樣如此,與他親近。
在仙庭中供職的那位卜隱師兄也同樣如此。
‘百花仙釀’價值不菲,哪怕卜隱在仙庭中供職,也得不到許多。他送給沈默一壇,是因為他是東河宮大師兄。但又送給孟青三壺,完全是因為二人的交情了。
眾人說笑著。
很快又說到雪穀身上。
“孟師兄方才說踐行,師姐可是要去蠻荒開辟道院?”
石澤想起方才孟青的話,轉頭看向雪穀。
開辟道院?
陳季川也看過去。
二百年前,他拜師的那一日,就曾聽聞這位雪穀師姐在準備衝擊首席,欲要外出開辟道院。
二百年過去,看來一切準備妥當,將要成行了。
“不錯。”
“兩年後便要出行。”
雪穀點頭道。
“兩年。”
石澤怔了怔,“這麼著急?”
他剛剛晉升真傳才四十年,實力正在突飛猛進的時候。借助道門中一處處秘境,他有信心早日突破到外景。
雪穀這時候前往蠻荒開辟道院,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沒辦法。”
“我這次一共邀請了六位真傳,他們各有各的修行計劃,這已經是幾經商議後定下的時間了。”
雪穀也很無奈。
修行是很私人的事情。
她要衝擊首席,要開辟道院,要請來真傳助陣,就隻能儘量遷就他們的時間。
“這倒也是。”
石澤聽後,衝雪穀道:“到時候也算我一個。我雖新晉真傳,實力不濟,但給師姐打打下手搖旗呐喊還是可以的。”
畢竟是同一脈的親師姐,她去蠻荒開辟道院,沒有全是外人幫襯,自家真傳一個不去的道理。